197 197 脹相 理解了萊也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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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杖悠仁走出那間咒符屋。
    五條悟和他談完話後, 便揮揮手道別。他說還要去山下接個小朋友,所以第二天再回高專,讓虎杖悠仁不必等他, 先回宿舍即可。
    櫻粉發少年緩緩邁步行走, 月光清朗, 薄霧彌漫, 朦朧間籠罩林間小路。
    虎杖悠仁腦海中還搖擺著與五條老師交流的內容,注意力並未集中。
    不知不覺間, 等他意識回神時, 發現自己已然走到了高專另一邊的那間咒符屋。
    也就是脹相此時所待的那一間。
    雖說還隔著一段距離, 但脹相好似早已察覺到虎杖悠仁的咒力氣息。咒符屋裏傳來他的聲音:“悠仁?怎麽這麽晚了還沒有休息?”
    “對了、我剛才好像聽見遠處有很大的聲響。你沒事吧?”
    “……我沒事。”虎杖悠仁猶豫了下, 往前走出幾步,走到那間屋子的門前, “剛才,宿儺出來了。”
    “宿儺那家夥?!”脹相沉下語氣,“別怕, 悠仁。他就是個惡租客, 你才是真正的房東。”
    在人類世界待過後,脹相也學會了很多人類使用的詞匯。
    “我並不擔心宿儺。我隻是……”虎杖悠仁再度一頓, 他記起五條悟所說過的,身份真相隻能告訴最為信任的角色。
    脹相是值得相信的咒靈嗎?他們相識的時間不過短短時日。
    但,脹相救過他和他的同期, 也提前告知了他有關那位的消息。最關鍵的是,虎杖悠仁從脹相身上感受到的,是無比的真誠和關愛。
    脹相說,他是咒胎九相圖的長子,是他的大哥。
    虎杖悠仁呼出一口氣, 最終道:“我記起了很久之前的往事,也記起了你曾問過我的那個問題。”
    脹相非常聰慧地猜到了:“是有關那位黑發青年的事情?”
    “對。”虎杖悠仁點點頭,他抿直唇角,揭露道,“他的確是……我的兄長。從千年前便是。”
    他一句話揭露了兩點。虎杖悠仁不知道脹相會對哪一點進行追問。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脹相並未追問什麽,而是直接感慨:“真的嗎?”
    脹相的聲音聽起來頗為喜悅,他是真心在為虎杖悠仁高興,“恭喜你,悠仁!你找到了你的哥哥。”
    “……”虎杖悠仁右手食指撓撓臉頰,稍微有些不知所措。
    脹相繼續說著,語調好似非常感動地深沉道:“這樣看來,他的確是個好哥哥——既然他真的是你的哥哥,那我一定也會把他當我的親弟弟一樣好好對待的。”
    聽到這裏的虎杖悠仁愣了下,咳嗽一聲提醒道:“呃、實際上,他的年齡應該比你大。”
    “是這樣沒錯。”脹相先是肯定,接著認真道,“可我是大哥呀,悠仁。”
    脹相很快又接上:“放心吧,悠仁。我會在關照他哥哥身份的同時,當弟弟一樣照顧他的。”
    虎杖悠仁:“?”
    等等、所以這到底是怎樣的關係啊!
    最終的最終,虎杖悠仁也沒能理解這層關係,不過他知道脹相的意思,是指未來再見時,會和那位統一戰線。
    既然如此便夠了。
    虎杖悠仁又和脹相聊過幾句後,便返回了宿舍。隻是回到宿舍,不出意外地,他又失眠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幾次後,虎杖悠仁幹脆下床,三兩步走到宿舍房間的書桌旁。
    幹淨的桌麵旁側擺放著一疊信紙,虎杖悠仁將其抽出,單手握著筆,目光落在空白的紙麵上。
    他原本想要寫下那些回憶起的往事,緊接著又覺得這樣似乎有些危險,畢竟兩麵宿儺還在他的體內,隨時可以窺探到他書寫的內容。
    而且萬一監管會什麽的看到了他的日記,豈不是就暴露了?
    五條老師說過,要保密自己和對方的關係。隻能告訴絕對信任的人。
    於是虎杖悠仁的動作頓住,手中握著圓珠筆,盯著桌麵上攤開的信紙短暫地發呆。
    隔了半晌後,他還是抬起筆。
    不能記錄經曆的話,便寫些想說的話吧。虎杖悠仁金橘色眼眸低垂。
    自己無法與那位相認,也無法將真心話言明,那便將所有想說的隱晦地記錄下來吧。
    等未來的某一天,再將這些喃喃低語的文字全部交付。
    思及此,虎杖悠仁不再猶豫,他心頭早已湧動出浪花般的情感,於是提筆落下,開始一字一頓地認真書寫。
    【致‘你’:
    你好!我很好,希望你也好。
    以這句話開頭可能有些奇怪,不過這的確是我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句。
    如果之後某一天,第一句話有帶給你理解上的困擾,我先道歉!不好意思啦。
    想和你說的話有很多,隻是好多連筆下也沒法傾訴。
    思來思去,那便給你分享一下我的生活吧。希望未來有一天,我的日常生活裏也會有你。
    最近天氣回溫,在操場上訓練也不會冷了。我們和二年級的學姐學長實戰訓練,每次都能收獲很多真希學姐的體術好厲害!)。
    學校中午的餐食加了幾道菜,甚至還有披薩。不過沒幾天便被叫停了,繼續三葷一素一湯的健康餐食。
    ……
    ……】
    虎杖悠仁提筆後便仿佛停不下來,手腕抖動著,一行行書寫直到手頭的圓珠筆用到失色。
    此刻停住筆,他才感受到手指和腕部的酸痛。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書寫了好幾頁的內容。
    虎杖悠仁垂眸看著自己寫的東西,單手撓撓臉頰,心下想:
    雖然沒有直麵那位,但心中想著對方,便好似與兄長閑聊般,洋洋灑灑書寫了一堆少年青春日常。
    這麽多瑣碎小事,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看啊。
    ——不過,虎杖悠仁內心有一種天然的直覺,他覺得對方會看的。也許不僅會看,還會非常認真地閱覽。
    腦海中回想起黑發青年千年前那抹笑容,虎杖悠仁輕眨眼,感到無比平靜和安心。
    他喜歡看對方笑起來的樣子。
    虎杖悠仁拿起圓珠筆,用最後一點墨跡結尾。
    【不知道你看到這些文字的時候是多久以後,也許很短、也許很漫長。
    希望我能在死刑前與你相認,不過若是沒有機會,也沒關係。
    我不難過,你也別難過。能夠有意義有價值的死,不算遺憾。
    不論時間世間如何變化、不管發生了什麽,我由衷地希望,看到這裏的你依然能夠會心一笑你笑起來很好看)。
    祝未來一切安好!】
    將信件寫完,虎杖悠仁對著吹了口氣,將殘存的墨跡吹幹。
    他抖了抖紙張,確認字跡已幹後,才將其方方正正地折起,放到旁邊一個木盒中。
    那個小木盒原本是買書時贈送的,虎杖悠仁一直都沒用過。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用以裝載他自己滿滿的心緒。
    在能夠真正相認前,便將想說的話都寫下來吧。虎杖悠仁想。這樣就不會因為未言之語,而有遺憾了。
    ——
    第二天太陽剛升起時還是晴天,半上午的時候突然開始下大雨,於是室外訓練暫停,暫且在教室上自習。
    前一夜幾乎整夜沒睡,此刻又盯著課本,虎杖悠仁的困意一陣陣的湧上,讓他上下眼皮打架。
    旁側忽地有書猛敲了下他的桌子,虎杖悠仁驟然驚醒,下意識看過去。
    釘崎野薔薇秀眉挑起,道:“我說虎杖,你就沒有什麽想要和我還有伏黑聊的嗎?”
    另一邊的伏黑惠也早已放下了課本,默默注視著櫻粉發少年。
    虎杖悠仁一時沒反應過來,豆豆眼懵逼道:“哎?有什麽想要聊的?”
    “就昨晚的事啊——或者說是今天淩晨,我不記得具體時間了、不過重點不在這裏。”釘崎野薔薇雙手環在胸前,道,“你去找五條老師談心,有什麽收獲嗎?”
    “你昨晚沒來找過我,今早也什麽都沒說。”伏黑惠默默補上。
    虎杖悠仁這才記起昨夜離開前,與同期告別時的場景。
    虎杖悠仁知道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的這番姿態並不是逼問秘密,他們的眼底都攜裹著不易察覺的關切。
    於是他撓頭笑了下,視線掃過周圍,確認沒有其他人後,才吞吐著說:“我也記起千年前的往事了,那時候沒與你們相逢,是因為——我不是人。”
    伏黑惠:“?”
    釘崎野薔薇:“?”
    虎杖悠仁:“然後,千年前我也見過那位。那位其實是……我的兄長。”
    伏黑惠:“?”
    釘崎野薔薇:“?”
    虎杖悠仁:“五條老師說他之後會注意的。他答應我,若是再遇見那位,會與我說明他的情況。隻是我現在不能與他明麵上相認。”
    黑發海膽頭少年和棕栗色發少女表情在愣神後,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隔了半晌,釘崎野薔薇才說:“說實話,前兩句有些震撼。但聽完後,我也能理解最後一句了。”
    伏黑惠點頭接上:“確實要保密。目前敵人尚在,那位的身份又非常敏感,不適合相認。”
    話語到此,釘崎野薔薇又忍不住問:“你說你千年前不是人,那你當時是什麽?妖怪嗎?我記得平安京時代,妖怪還是有不少的。”
    “不是。”虎杖悠仁撓撓後腦勺,爽朗一笑,“我是塊石頭啊。”
    釘崎野薔薇ap;ap;ap;ap;伏黑惠:“???”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