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235 江萊 變態消消樂雖遲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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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條悟結束家族會議時,已經是深夜。
    今夜的家族會議,他沒有見到五條久楓院的身影。
    據其他在場的長老所言,五條久楓院因為身體不適,不方便出席,所以今夜請假了。
    身體不適?都活了千年了還有這一說?
    當時的五條悟眉峰稍揚,不過他沒有多言什麽。
    不管五條久楓院是否來參加會議,隻要對方身處家族之中就夠了。
    那家夥告假不來,說不準更便於萊的行動——畢竟現在,家族裏的主力都在會議室中,那麽便不會有人幹擾會議室之外的萊和那家夥的談話了。
    五條悟是這麽想的。
    此刻,他正安靜坐在自己房間中,隨手捧著本卷軸翻看著,等待好友約定後的到來。
    屋內沒有開燈,隻有五條悟所坐的書桌旁側點了一盞燭火。
    窗戶半遮半掩,窗外的月光盈盈晃入屋中,將屋內籠罩上一層淺淡的朦朧。
    五條悟百無聊賴地翻動著手裏古老的卷軸,蒼天之瞳隨意地掃過上麵那些古日語文字。
    他純白眼簾略垂,細密如小扇的睫羽投射下一片陰影。
    安靜的房間裏,隻有清淺的呼吸聲。
    恍惚間,五條悟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一千年前。
    在千年前的某個夜晚,也是這樣的寂靜安謐。那人棕眸熠熠生輝,披著一身的溫朗月光,從窗而來。
    從窗縫溜進的晚風搖曳書桌旁邊的燭火,光影明明滅滅,晃動在五條悟家主和服的七曜星金紋上。
    白發男人唇角略微翹起弧度,神色浮起些許回憶。
    也是在此時,他聽見窗側傳來的細微聲響。
    伴隨著夜露風霜,一道身影靈巧地從窗而入。那人輕盈地足尖落地,無聲無息間來到屋中。
    翻窗落地的時刻,那道身影抬起頭,黑色碎發搖動,露出溫潤含笑的棕色眼眸。
    ——正是江萊。
    “這麽快?”五條悟依舊單手把著卷軸,他斜靠在書桌上,另隻手拎起小壺,往桌側的燭火盞裏加了一注油,“我還以為你要過了零點才來。”
    “嗯……怎麽說呢,”江萊咳嗽一聲道,“我也非常驚訝竟然會在神社遇見那家夥。”
    “神社?”五條悟聞言也意外道,“你們在那裏相遇了?”
    “對,我是從後山進入五條家領地的。當時想,你們的家族會議長老們各說幾句廢話,時間就不短了,因此打算先在神社那邊享受一會清淨。誰知道,五條久楓院也去了神社。”
    五條悟略微眯眼:“那家夥去神社做什麽?”
    “為了祭拜。祭拜他自己。”
    “哦。”五條悟語調揚起,“他確實該提前為自己燒支香——所以情報進展如何?”
    “很順利。”江萊點點頭,在此稍頓,而後道,“過於順利,甚至讓我認識到了原來我的光環沒有失效,依然穩定發揮。”
    “?”五條悟頭上冒出問號,“什麽光環?”
    “變態吸引光環。”江萊淡定道,“挺好的,至少讓我明確了對方的目的。現在我又可以更新我的變態收集圖鑒了,一枚嶄新的變態就此納入囊中。”
    五條悟:“???”
    ——明明每個字都能聽懂,但連起來好像就聽不懂萊到底在說什麽了啊!!
    吐槽的話語僅是那麽一段,江萊很快調整了自己的說話方式,用日常的情報交接建構,將這次神社所得的情報盡數告知。
    江萊不覺得自己是神明,而且他並不是神明,不過五條久楓院願意這麽想,就隨他好了。
    畢竟這個點,也是個可以利用的點。決戰將至,任何一個優勢都要緊緊把握。
    結尾處,江萊又半開玩笑接了句:“那家夥想當我的第一個信徒——可惜,還是你更早一步。”
    “哼哼。”五條悟悠哉揚唇,他翹著二郎腿輕晃,像是大貓閑適地搖晃尾巴般,“最強當然什麽都是第一~所以萊你還不給我發點第一信徒福利麽?”
    “比如隔壁那條街道上每月一次的限定版百香果乳酪蛋糕。這都做不到的話,可真是不合格的神明大人啊。”
    “嗯?不應該是你給我上供嗎?”江萊笑著接話,“哪有你這樣反過來的信徒。還真是不合格的信仰者呢。”
    互相調侃僅是片刻,江萊接著回歸話題,道:“當然,我和久楓院那家夥可不是這麽說的。”
    “哦?”五條悟有些好奇地說,“你沒透露第一信徒的消息麽?”
    “我沒說是你。”江萊聳聳肩,“要知道,變態的執著力可是非常強的。我當然不會給你留下如此隱患,這樣的麻煩最好還是丟給敵人。”
    “所以?”五條悟歪頭。
    “所以我說,若從頭來看,第一信徒其實是羂索。不過這家夥心思不純,表麵信仰尊重,實則想要取而代之,竊取力量來實現自己的權益。”江萊道,“這不算扣鍋,某種意義上也是實話。”
    “千年前的羂索手中早早便有了[善麵死亡]的神格碎片,之後更是遊走在世間密切布局著。我猜測,他大概是因某種機緣,知曉了類神[存在]相關的秘密。”
    “那麽他這個第一個知信的人,自然可以稱之為[第一信徒]。”
    “信仰隻有被相信,才會稱之為信仰。這麽來看,腦花是當之無愧奪走[第一信徒]稱號的人。”江萊笑眯眯說著,“我願意將這個稱號給他——順帶著把麻煩也給他。”
    監管會目前的頭領是羂索腦花)這一點,江萊早就告知過五條悟他們。
    他的表達是:自己千年前聽聞過有大腦移植的術式掌控者,想必監管會額頭有縫合線的那人,便是傳聞裏的羂索。
    由此非常順暢地把這一情報信息說出。
    此時此刻,聽見江萊把麻煩甩給了這位,五條悟先是挑眉,接著笑嘻嘻道:“不錯不錯,這兩人都不是什麽好人,讓他們有矛盾狗咬狗最好玩了~不過——久楓院那家夥就這麽信了嗎?”
    “雖然他也是千年前的人,但他不可能對當時的事情通通知曉。我這麽說,想必他會認為腦花和我早有接觸,隻不過腦花私自隱瞞了這一點。”江萊眉眼彎彎。
    “和聰明人說話不必說得太清晰,要留給他們自我想象的空間。我相信久楓院一定會完美地補全所有的細節漏洞,讓一切按照他自己想象的銜接。”
    “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是這樣的,當他們認定了一件事時,會極端地自信。”
    “其實我也不奢求撬動久楓院太多,這番言語不過是紮入一根細小的木刺罷了。”江萊緩緩道,“但留下一根木刺,也足夠帶去很多麻煩了。”
    這種戰術叫[變態消消樂],當年柯學世界的時候江萊用過,將矛盾移接,讓兩個旗鼓相當的變態選手互相傷害。
    他本以為在咒回這邊用不上了,沒想到竟然還能湊個對子。
    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jpg
    “說實話,我還真沒看出來,五條久楓院那家夥竟然是個所謂的[神降派]。”五條悟單手搭在下頜,“但是聽你這麽一說,總覺得是個很瘋狂的人呐。”
    “是這樣。五條久楓院表麵溫柔性格下,潛藏的是封建大家族浸潤下的扭曲。”江萊冷靜分析著,“從他執著於臨死前的肺腑之言、以及格外看重外在形象能夠看出,他是一個對於[純潔性]極端執著的人。”
    “最初他對羂索,隻是兩個不同派別的排斥。但現在,我想,五條久楓院對羂索會萌發出更多的敵視。”江萊道,“因為五條久楓院不能容忍奪走[第一信徒]稱號的人,是個’不純潔的”改造派。”
    “真有意思。”五條悟樂嗬嗬道,“和他們一比,我突然覺得自己掀翻爛橘子的目標非常守序正義了。”
    頓了片刻,五條悟道:“久楓院不正常,你離他稍遠點。小心他的反噬。”
    他擺擺手,瀟灑道,“當然、身為真正的第一信徒,我也會守好神明大人的哦~”
    白發男人嘻嘻笑起,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然而漂亮的蒼天之瞳卻深深凝聚而起,周身氣勢浮動些許遙遙針對那人的危險感。
    “我知道他不正常。”江萊點點頭,“正如我之前所言,五條久楓院是精致利己者,即便是執著的[神降派]也改不了這個本質。”
    “所以一旦他認為神明偏離了他所認定的規則重啟航線,便會以他的理解來‘改造’神明。”
    “所以我依舊會防備他。”江萊冷靜開口,“並且比之前防備得更多。”隔了半晌,他又笑,“不過聽你剛才的話,還是很感動的。不愧是感天動地父子情啊。”
    “你子我父?”
    “你子我父。”
    互相調侃的玩笑話讓氣氛鬆緩了不少,而後兩人又互相梳理了一遍今夜的情報信息,連帶著後續計劃也一並製定。
    “既然知曉了腦花的目的,那我們可以順著來製造一出假象。”江萊指骨敲著桌子,他棕眸抬起,“再來表演一個虎杖同學的經典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