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248 江萊 腦花卡bug是吧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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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去哪兒?”史迪奇直哉沒有急著向前邁步進入禪院家駐地, 他立在原地,身軀繃得有些緊。
“我來這裏尋找一個陣法,它位於禪院駐地。所以打算去裏麵尋找一下。外圍若是沒有, 便需要你領路前往家族裏的隱蔽之地。”
江萊沒有隱瞞, 隻是也沒有詳細明說, 簡單地將事件描述。
“這是你家,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難道你還怕你自己的家?”鬆田陣平語調帶著些調侃意味, 電子屏幕臉上波動條紋,“你看起來比我們還要緊張。”
“……正是因為熟悉,才會對陌生有所畏懼。”禪院直哉低低回複, 接著口頭一拐,又跟上, “哈、我不是說我怕了, 隻是這幅場麵實在是令人不適, 我可沒有給自己找罪受的意思。”
江萊側過臉,看向旁側咒骸身軀的史迪奇直哉, 他捕捉到禪院直哉話語裏的某個關鍵詞,也許這個詞匯有更深一步的挖掘可能。
於是, 江萊思考片刻, 問道:“你的[不適],是因為看到這些場麵感到心理上的不適, 還是其他的緣故?”
“呃?”禪院直哉有些意外江萊的問題, 他稍微一怔。
“或者換個問法。你是從何時感到不適的, 這樣的[不適]是主觀原因還是客觀影響?”江萊進一步詳細追問。
史迪奇外貌的禪院直哉神色茫然一瞬,下意識回答道:“最開始是單純覺得這裏氣氛很詭異,不想多待。真正感到不適……應該是接近禪院家的時候。”
到此, 禪院直哉也察覺出些許不對,他正經起來,開始認真回憶並闡述。
“我是咒術師,心理沒那麽脆弱,可不會因為這點場麵便撐不住——但我的確感到一些不舒服,並不是從心底湧上的不適,而是外界……當然、這些壓力不足以把我壓垮,別小瞧我。”他眉眼挑起,浮起些許傲慢自得。
這裏果然有些問題。江萊此刻想。隻出現在禪院家駐地範圍、針對禪院家族人的陣法,推測來看,大概率【貴賤】之塔。
之前,【貴賤】之塔默默運轉的時候,不會帶給禪院家族人們不適感,那時候的塔應該是處於隱蔽期。
現在,它帶給禪院直哉不舒服的感覺,很可能是因為腦花不再隱蔽這座塔、或者因卡bug的行為使其出了一點小問題。
總而言之,這個陣法鎖定的不僅僅是血脈,還有靈魂——畢竟禪院直哉現在的咒骸身軀可沒有禪院基因,唯有塞在裏麵的靈魂能夠證明他是禪院家的一員。
有感應是好事。江萊保持著清醒和理智。這說明仍有辦法接觸到【貴賤】之塔,能夠影響它的規則和運轉。
有所感知總比一無所知要好得多。
在江萊開口說話前,禪院直哉下一句先行冒出。
“喂、這讓人不舒服的氣氛,是不是跟你剛才說的位於我們家族的陣法有關?”
金色史迪奇爪子交織在一起,他眼簾垂下,嗓音略帶幾分不明對象的嘲諷,“家族裏安全……嗬嗬,都是羔羊而已。真以為有一勞永逸的安全?那群老家夥蠢貨長老們,勾結外人,隻不過想要自己的晚年安生罷了。”
江萊轉過臉,他對禪院直哉的話語稍感意外。
這位禪院家大少爺在他的印象裏,是封建主義充斥頭腦、圈養二十多年後有些蠢的傲慢自大形象。
不過現在看來,他也沒那麽無知,除了離開前窺視到家族裏的變動一二,此刻還能猜到圈養地的真相和長老團的勾結。
“那麽,你怎麽打算?”江萊偏頭,順著禪院直哉的話問。
“現在的場麵關我什麽事?”禪院直哉提起腔調,他哼了一聲,“我不替別人收拾爛攤子。”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完成答應你的,幫忙帶路。”禪院直哉踢了下腳底的石塊,“之後的事情……再說。”
他目光落在長滿荒草的禪院家駐地,沉默片刻,最終沒有多言。
江萊並未追問,他收回落在禪院直哉身上的視線,聚光重新放在前方,將話題收回:“那麽先進去吧,各位。尋找隱沒在植被下的特別。”
他抬手,在自己、鬆田陣平和史迪奇直哉身邊布置上一些空間符咒代碼。
幾人的正常行動不會受到影響,但若有危險襲來,這些代碼可以迅速轉變為屏障,阻擋一次攻擊。
門口的交談結束後,他們踏入巨大藤蔓穿透建築而起、地麵長滿細小雜草的禪院駐地。
——
眾人在爬滿植株的禪院家駐地漫步前行,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曾經繁華的大家族早已不見蹤影,尊貴的卑賤的全部沒入泥土,此地空餘殘損的建築群落,昭示著禪院文化的存在。
就好像一千年的時光,一瞬間傾瀉到了這裏,讓禪院家翻頁般成為曆史的一部分。
江萊收攏思緒,他稍微釋放出咒力,沿著地皮感知探索。
和之前在外麵時所感知到的一樣,這些高大的、粗壯到不可思議的藤蔓裏有咒力在流動,但除此之外,並無特別。
鬆田陣平電子屏幕上實時計算著空氣中的咒力含量,據此來輔助這場搜尋。他屏幕上的攝像頭亮著光,放大捕捉著周圍建築的每一處細節。
史迪奇直哉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腳底的建築殘渣,比起搜尋線索,更像是無聊之中的、或發泄心情的舉措。
他們搜查過院落,穿過各個主屋側屋,還走進禪院家神社祠堂,隻是這些地方都沒有什麽收獲。
江萊原本以為陣法會布置在禪院家神社祠堂,可那處隻有稀稀拉拉的雜草。
“禪院家其實沒什麽秘密房間。”史迪奇直哉聳聳肩說,“就這麽一片地皮,幾乎全體禪院族人都不能外出,哪還有什麽未被踏足的機密之地,地圖都熟悉到可以背過了。”
“話雖如此,一個家族,總歸也會有鮮少人知的秘所吧?用於審問或者藏匿特別的物品。”鬆田陣平提出質疑。
“沒有鮮少人知的場所,隻有保密性強、看守度高的場所。”史迪奇直哉說,“我都說了,這麽片固定地皮,還搞什麽秘密基地?防範誰?反正外人進不來,裏麵的人出不去,就是這樣。”
“我給你們帶路,帶的就是剛才那幾個我所知道的重要場所。現在已經逛完了,沒別的特別的了。”史迪奇直哉攤手,如此回答。
“嗯……說實話,怎麽感覺哪裏都一樣啊。”鬆田陣平做出思考的姿態,“好像找不出一個明確的中心。”
“的確。”江萊點點頭,他心下思緒流淌。
——和之前他所見過的另外個有明確中心的塔不同,坐落於禪院家的【貴賤】之塔沒有清晰的核心,它好似展開鋪設在整個家族中。
這麽看來,通過尋找核心來暴力破除的方式不可取,隻能通過解除這個塔的成立規則來破除。
成立規則是封建大家族的貴賤製度下的秩序,隻有否定這個製度,才有可能破除四方守塔的最後一個。
腦花精明地卡了bug,提前將禪院族人覆滅。可他漏下了一位提早被送出禪院家的禪院直哉。
那麽現在這種情況,自己這邊也可以卡bug來解決問題。江萊腦海快速運轉,他分析著現場局勢。
禪院直哉是禪院家嫡子,如果沒有其他意外家主遺囑、長老團幹擾等等),名義上是順延繼承家主席位的。
現在,這些意外都隨著禪院家的覆滅而消失了。也就是說,禪院直哉可以順理成章地成為家主,盡管這個家族裏僅剩他一人。
但這不影響他的家主身份,以及這層身份下的權力——他可以廢止條約製度,製定新的家族守則。
沒有長老團,便沒有反對票,他的言語皆有效力。
隻不過,若是真正要廢除【貴賤】之塔,恐怕不能簡簡單單通過言語蒙混過關。因為它代表的不僅是製度,還有秩序。
這便一方麵需要製度上的廢除,另一方麵需要心理層麵的接受。
若禪院家還在,這個條件將非常難以達成。家族內部的權力製衡讓製度難以更改,族人眾多人心複雜讓心理難以變遷。
但現在,整個禪院家未除名的,僅剩下禪院直哉一人。
——那麽條件也僅需他一人達成即可。
“直哉。”江萊突然說,“你們家族的家主繼承儀式,是在神社還是會議室舉行?有什麽特別流程麽?”
總而言之,先從家主更替,權力調換開始。他想。
“啊?”史迪奇直哉顯而易見地愣了下,沒想到江萊會突然提起這個。
反應了一兩秒後,禪院直哉挑眉,拖著腔調回答:“通常來說是在會議室繼承,結束後才去神社參拜——你問這個做什麽?”
江萊側過臉,他唇角牽起,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輕描淡寫道:
“自然是實現你的願望,給你舉行家主繼承典禮,讓你順延成為禪院家家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