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252 新的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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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爾的背影消散在光影中, 江萊注視著那道靈魂的離去,他知道,自己的朋友已然到達了另一個彼岸。
心中仍有不舍, 但祝福占據更多。江萊衷心期盼著對方能夠在彼岸找到想找的人,在來世獲得更好的一生。
說起來。江萊想。漫畫到此, 應該就會畫出靈魂體了吧。
之前漫畫從未出現過靈魂體, 但現在破除【貴賤】之塔的過程描繪繞不開伏黑甚爾的參與,新係列漫畫更新大概率便會將其繪製出。
不過,漫畫肯定不會詳細地繪製出伏黑甚爾的真實參與——例如最初輔助江萊模仿術式的這部分細節會被隱去, 最多隻繪出他和江萊在出租房相識, 從此結緣。
最初漫畫中不繪出靈魂體,是因為咒術界沒有鬼魂的設定。但隨著劇情推進,能夠選擇靈魂的[降生]出現, 魂靈設定不再是突兀的東西。
因此, 新係列漫畫可以自然而然地將這次禪院家的伏黑甚爾描繪而出。
順便,這也可以牽連上之前的伏筆:
伏黑甚爾手上的標記, 小巷裏伏黑惠的被保護,以及揭示槐木牌墜的真正作用——在此之前,漫畫觀眾對於槐木牌墜的猜測,偏向於“坐標”的推理。
而現在, 他們將串聯起這個牌墜的來曆和用途。
最初江萊將其攜帶是因為這是[源]的一部分,後來經曆過星漿體事件後,裏麵便借住了伏黑惠的父親伏黑甚爾的靈魂。
靈魂不屬於世界重啟的範圍, 連帶著槐木牌墜也停留在原點。
直到二周目的那一年冬天, 江萊再度回到了出租屋,才連上這一條回環的線路。
某種時間的玄妙蘊藏其中。
江萊回想著往事,記憶裏的點點滴滴浮在眼前。他的心無比柔軟。
旁邊, 金色史迪奇直哉神色有些愣愣的,看起來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直到鬼先生的身影完全融於陽光,前方再無一物時,他才愕然瞪大雙眼:“甚爾君這是……!?他怎麽了、他消失了嗎??”
“不是消失,隻是——”江萊頓了下,“回去了。”
回到了他早就應該前往的終點站。這何嚐不是一種歸宿?
禪院直哉其實知道伏黑甚爾早就死了,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靈魂,又是第一次見證靈魂離去,因此不免反應有些遲鈍。
當然,他並不愚蠢。所以在冷靜下來後,串聯起剛才兩人的對話,直哉也猜出了伏黑甚爾的情況。
甚爾君的靈魂被陣法困住了,而伴隨家族裏陣法的解除,他也重獲了死亡的自由。
那麽自己……自己也算是幫了偶像一把?禪院直哉心下情緒很複雜。
實話說,他並不想對方離去。但甚爾君的選擇,肯定是正確的。
鬆田陣平看出江萊略顯低落的情緒,他走到沉默的黑發青年身側,抬手輕拍了下對方的肩膀:“嘿、我們都還在你身邊呢。”
江萊側臉輕輕笑起:“我知道。”他呼出一口氣,平複好心情,“我隻是難免有點感傷……但沒事的。”
旁邊的史迪奇直哉三兩步蹦過來,他眼尾上挑,打破安靜的氣氛,嘟囔著:“總覺得這次虧了好多,明明隻是來帶路,結果——”
“你哪裏虧了?”鬆田陣平電子屏幕上打出一個挑眉的eoji,“又當家主,又除陣法,還見了傳聞中的天與咒縛伏黑甚爾,哪裏還虧?”
禪院直哉其實隻是想口頭上占點便宜,真這麽一算,好像確實不吃虧……
但他麵上當然不會顯露,依舊瞪大那雙眼睛,抬高自己傲慢的腔調:“總而言之,一切都結束了。該離開了吧?”
禪院直哉的任務完成了,史迪奇咒骸外貌的對方後續也幫不上多少,可以將他送出京都城。江萊想著,說:“自然,你可以離開了。”
“我自己?”禪院直哉擺手,“不行!京都城現在一看就不正常,這種情況單獨行動……我現在的身軀沒有自保能力。”
他抬起眼眸,“你答應過的,盡量保護我的安全。你不會將我置之不理吧?”
說到最後,他聲音浮起些疑慮,帶著些隱晦的緊張。隻是表麵依舊端著氣勢道:“喂、你是個有道德的妖怪吧?彈盡弓藏、卸磨殺驢什麽的,可不符合你的形象。”
“我在你心中的形象,不是一直都很惡毒嗎?”江萊開玩笑道,“怎麽現在又變成有道德了?”
不過,他沒有過度逗弄對方。畢竟現在也不是開玩笑的時間。所以他很快又接上。
“我知道你做出這個猜測,是因為你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但我與你不同,所以不必如此揣測。並不是所有人都與你一樣。”
江萊的話語毫不客氣,鋒銳冷靜地揭露出對方內心焦慮的原因。
“……”禪院直哉不出聲了,他踢了下腳底的石頭。
“我們會先送你出去。”江萊說。
這是經過客觀思考後的決策。
此時此刻,禪院家的【貴賤】之塔已經被清除,禪院直哉留在這裏隻會添麻煩,說不準還會被腦花利用再度啟用陣法,不如將其早早送出京都。
京都外有柯學好友們駐守等待,將禪院直哉送出後,他可以順便告知柯學好友們這裏的情報信息,並讓返回東京咒術高專的直哉帶話給五條悟。
——因為現在的京都城的咒力或電信號都被結界屏蔽,所以無法通過郵件聯絡。
盡管手機君顯示還有信號,但很難說其他人的普通手機能不能收到信息,所以還是帶話比較靠譜。
“好了,走吧。”鬆田陣平捏著腔調,電子屏幕上方浮出一副墨鏡,用開玩笑的語氣調侃道,“需要貼身護衛的新任家主。”
禪院直哉哼了一聲,兩隻大耳朵抖擻了下。目光落在江萊身上,等待黑發青年的話語。
“原路返回,送你出京都。”江萊頷首做出決策,向前邁出步伐。
而就在他踏出第一步的時候,京都城再度發生異變!
原本靜謐盤踞的藤蔓忽地蠕動而起,再度向上拔地生長。本就裂開的水泥地板愈加破碎,地麵的碎石瓦礫隨著動作震蕩而起。
空氣波動著不明咒力,江萊能夠感知到粗壯藤蔓中流動的那股力量變得愈加迅速,仿佛被牽引著、更進一步加大功率。
京都城頂部的巨大花苞有了微末的動作,寬大的花瓣緩緩向外展開。這朵獨一無二的巨型花正處在緩慢綻放的過程。
這個過程無比緩慢,花瓣剝離的動作一幀幀慢得可怕。但它綻放的趨勢不可逆轉,龐大的體積和高聳於天空的位置帶給人無窮的壓迫感。
身形最小的史迪奇直哉被這股震蕩波搖晃得踉蹌一下,他神情愕然地仰頭:“這東西是什麽?!”
江萊同樣仰臉,他眯起眼睛,神色有些嚴肅。
他不清楚京都城內蔓延的藤蔓和頭頂的巨型花是什麽,但江萊能夠感覺出來,這些看似淩亂的熱帶雨林景象之中,蘊含著某種密切的邏輯。
這些都是某種力量的一部分,它們共同組成了腦花計劃裏撐起遊戲規則的核心。
那朵獨一無二的巨型花處在所有藤蔓聯結的終點,代表著這是力量供給的地方——那麽這是否意味著,這朵巨型花的綻放程度與腦花計劃推進的進程有關?
越多的人廝殺,越多的人進化,遊戲結界裏的力量傳輸越多,巨型花的綻放越明顯。
等它積攢了足夠的力量,或許便是腦花將它的計劃延展至日本以外地域的時刻。
江萊腦海中思緒流淌,他迅速分析出最可能的走向。
隻是不知道,此刻這種突然的異變,是[新世界遊戲]開始進行的緣故,還是腦花察覺到四方守塔的被破壞,手動加速了這個過程。
……對方應該沒那麽快察覺到吧。江萊心下暗想。除非他正巧在進行核心成員的“複活”。
鬆田陣平電子屏幕臉鎖定那朵巨型花進行拍照,將其一格格放大。細節顯露出那朵巨型花的縫隙裏好似有其他東西。
“裏麵是有空間的。”鬆田陣平判斷出。
江萊遙遙注視著那朵巨型花,他棕眸沉沉,神色凝聚而起。
“我過去看一下。”江萊說,“趁著它剛剛開始綻放。”
“我們要去那邊?喂、不是吧。”史迪奇外形的直哉流露出遲疑,他躊躇不前,卻又不敢單獨離去。
“你不用。”江萊視線落回禪院直哉身上,“我剛才答應你,送你出去,便會兌現諾言。”
他抬眼看向鬆田陣平,意義不言而喻。
鬆田陣平明白江萊的意思——江萊是想讓自己送禪院直哉出去,而他趁著一切剛剛開始,去巨型花的位置勘察。
理性上,鬆田陣平知道這合適。但感性上,他不願江萊孤身赴險。
於是鬆田陣平下意識沉默下來。
“我需要你。”江萊輕眨眼,棕眸明亮,“拜托了,帶話到外麵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他用這樣依賴的、信任的語氣,說出那番安排的話語。
“……”鬆田陣平深呼吸一口氣,他掃除那些疑慮擔憂,選擇相信自己的友人。相信友人的實力和智慧。
經過這麽多事件,他知道,江萊早已不是當年會以身犯險的獨行者。
成熟後的江萊,做事都有縝密的規劃,這次的行動是充分思考後的決定。
“好。”鬆田陣平最終點頭,他直接單手撈起地麵上的史迪奇直哉,“我先出去送他和傳話,之後馬上回來。”
“嗯,回見。”江萊笑著揮揮手,暫時告別對方。
這之後,他轉過臉,麵向那朵高空中的巨型花,眸中神色凝聚而起。
羂索。腦花。他會在這裏麵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