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254 前往京都的5t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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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 東京。
    自空中的規則宣布後,整個日本的社會秩序便開始變得混亂起來。不光是咒術師,就連普通人為了積攢所謂的積分, 都開始顫抖又狠厲地拔刀對向其他人。
    盡管有五條悟在此坐鎮,但一人的最強必定有限,無法約束所有人。
    混亂會導致更多不利的後果。為了盡可能地維護社會秩序, 不遂幕後主使者的意願,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們、以及五條悟的同事朋友,便一起擔任了外出安撫和製止暴力的職責。
    通常情況下, 大部分尚還有理智的人會在勸說下冷靜, 特別是咒術師。
    他們還記得柒山事件背後的疑雲,能夠窺探出這一切都有幕後主使, 明曉遵守所謂的遊戲規則很可能會讓一切變得更糟。所以在東京咒術高專學生們的勸說下, 可以暫且保持理性。
    不過, 當然,也有一些精神已經緊繃到某種地步、開始發狂的人。與此同時, 還有趁亂搞事的詛咒師和智慧型咒靈。
    往日的秩序社會下,他們需要潛藏自己的蹤跡。但現在的混亂背景, 可以讓他們無所顧忌地袒露那些惡意,為所欲為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們、還有五條悟的同事朋友, 現下要阻止的重點群體便是他們。
    此時此刻,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正與一隻巨型咒靈艱難周旋著。
    這是一隻智慧型咒靈, 原本的實力便不俗, 更何況他還非常聰明地選擇了即便社會混亂也人數眾多的醫院作為攻擊地——這裏的普通人太多了,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必須時刻注意著保護民眾。
    也是因此,他們難以發揮出真正的實力。
    身形像是蜈蚣的多足巨型咒靈整隻攀在醫院的高樓上,在危急生命的死亡情況下, 普通人也能夠看見咒靈。即便有些人依然看不見,但他們也能感受出醫院大樓的搖搖欲墜。
    他們恐懼地大哭著、喊叫著,無頭蒼蠅般到處亂跑。釘崎野薔薇抬高聲音呐喊著讓他們保持冷靜,從一側的小路撤離,但沒人聽她的。
    那隻巨型蜈蚣咒靈知道眼前僅有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有威脅,隻要把他們兩個解決了,便能自在地吞噬在場的生命。
    於是,它噴射出的毒刺根根都對著地麵上的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兩人,毫不掩飾陰冷的殺意!
    兩人在地麵上閃躲著,又不敢直接對準那家夥的位置攻擊,因為它正攀爬在醫院的高樓處。兩人都沒法保證可以避開醫院,一擊擊殺那東西——
    下一刻,空氣中忽地傳來一陣破空聲!
    那隻攀在醫院外牆上的蜈蚣咒靈驟然從上跌落,狠狠地摔在旁側的空地上,它的無數細足竟被不知名的咒刃盡數砍斷!
    “!?”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頓時愣住了。因為類似的咒刃他們隻在兩麵宿儺出現時見過……但現在出手的肯定不可能是兩麵宿儺。
    緊接著,一發熟悉的[赫]精準打在翻仰的蜈蚣咒靈身上,那隻咒靈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祓除成灰。
    “五條老師!”釘崎野薔薇自然認出自家老師的攻擊招式,她迅速抬頭,目光落在斜上方時又愣住半秒,“……虎杖?!”
    伏黑惠看到出現的櫻粉發少年,也微微怔住了。
    他們兩人是死刑假死的知情者。隻是他們都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虎杖悠仁,以及剛才略帶幾分眼熟的咒刃斬擊難道是——
    “嗨,伏黑、釘崎,好久不見。”虎杖悠仁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他單手抬起打招呼,神情明亮閃耀。
    “虎杖。”伏黑惠頓了下,“剛才是你……”
    “哦!如果你說指剛剛的斬擊的話,那是我。”虎杖悠仁大大方方地介紹著,他手指向自己,“我的身體裏銘刻了宿儺的術式,所以我也能使用斬擊。現在這是屬於我的術式。”
    現在的虎杖悠仁,已經不會因為斬擊曾屬於宿儺的緣故,而對這個術式有陰影了。他心下早已明確,傷害他者的不是術式,而是術式使用者。
    而他可以用這個來守護想要守護的——就如同他剛才做的那般。
    “謔。”釘崎野薔薇一側的秀眉挑起,頷首道,“看樣子那家夥總算是付了一點房租。”
    伏黑惠沒出聲,但他的表情也顯露出相似的想法。他注視著不再是兩麵宿儺容器的、已經完全獨立自我的虎杖悠仁,平靜道:“恭喜你。”
    虎杖悠仁金橘色眼眸煥發著光彩,他眼神滿是少年的堅毅和活力。
    “好了、敘舊到此為止。”旁側一直笑眯眯著沒出聲的五條悟,此刻終於拍拍手,暫時中止幾人的對話,“我簡單交代一下。”
    他和虎杖悠仁從高處躍下,落到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麵前。
    五條悟的神色此時難得正經起來,他純白睫羽抬起:“情況差不多進展到了終末,那麽悠仁也不需要再藏著瞞著假死的事實了。”
    “剛才陣法把直哉那家夥傳回來,他帶話了些內容,我現在要去一趟京都。”五條悟嗓音低沉,他璀璨的蒼天之瞳掃過他信賴的學生們,又笑道,“東京這邊,就交給你們了。有什麽事可以找硝子。沒問題吧?”
    虎杖悠仁依舊是最先回應的,他擺出立正敬禮的姿勢:“yes、沒問題,五條老師!”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更多。
    而後伏黑惠低聲問:“最終的敵人在京都對嗎?……那位、也在京都嗎?”
    “敵人在。他也在。”五條悟聲音非常平靜,他停了下,才繼續說,“所以我現在才要過去。”
    “一千年前的平安京城,我沒能趕上。”他垂下細密如扇的眼簾,緩緩說著,玻璃珠般的藍眸倒映萬重光影,“一千年後的京都,我不想再有任何遺憾的可能。”
    輪回流轉的故事兜兜轉轉,好似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但五條悟卻不願再重臨一次曾經的錯過了。
    “……”伏黑惠沉默幾秒,他知曉五條悟所言的是什麽,因為當時他也是現場的經曆者。直到此刻,他還沒有告知對方自己的名字。
    但他沒有對此多言,隻是接續了五條悟之前的話語:“好。東京交給我們。”
    釘崎野薔薇也做了個手勢,另隻手叉腰表示:“有本姑娘在,而且我們人組一起可是最強小隊,維護秩序鎮住場子什麽的,完全沒問題——更何況乙骨學長他們還在這裏呢。”
    “脹相哥也在。”虎杖悠仁眨眼,而後說,“五條老師便放心地去打大boss吧,外圍的這些我們來橫掃。以及——”他原本想說關於江萊的話語,但臨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組織太多想說的語言。
    五條悟卻一副懂了的樣子,他擺擺手,笑道:“知道,讓收信人回來親自收你的信對吧?我會轉告的。”
    虎杖悠仁綻放笑顏:“那就拜托五條老師了!”
    白發男人身形瀟灑,他揮了揮手,向著京都的方向穩穩地邁開步伐。
    ——
    京都。巨型花苞中。
    江萊在瞥見腦花的第一時間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但他外表沒有流露出絲毫,神色平靜得像是高山天池不起波瀾的湖麵。
    那雙棕眸隻是沉默地注視著花蕊叢林之中的女子。
    最先打破安靜的是腦花,他——或者以此刻的身軀性別來描述——她對著江萊露出一個笑容,神態無比平和:“你好。”
    可以看出,腦花已經用了現在這幅身軀許久了。當年她誘導失去父母的夏油傑離開時,還是一名妙齡女子形象,現在,這張臉上已經布有歲月的皺紋。
    這幅身軀不再年輕,可腦花依舊沒有更換軀體。這說明此具身體對腦花的計劃進展有著重要作用。江萊在心中推測著。
    麵對腦花的打招呼舉動,江萊沒有回複。他依舊立在原地。
    如果五條久楓院所言為真,那麽現在,腦花對自己的認知大概率還是劇本裏的“失憶”狀態。若是如此,他可以繼續順著這個劇本演戲。
    “不必緊張,我的朋友。”腦花聲音非常柔和,“我和你一直是站在一邊的。”
    聽到這話,江萊忍不住覺得有些可笑,但他沒笑,隻是重複:“……和我站在一邊?”
    “沒錯。”腦花偏過頭,她聲音放輕了,“我知道,你有一部分記憶不太清晰,對不對?但想必你能感受出來,社會上的那些仇視和敵意。所以你不得不隱藏身形,謹慎地遊走於世間。”
    哦,很好。江萊想。看來腦花對自己的判斷的確是劇本裏的“失憶狀態”。
    那麽她應該不知道四方守塔的真相。
    “那些仇視和敵意,根源是排除異己的思想在作祟。”腦花繼續慢慢說著,“哪怕是咒術界聞名遐邇的最強也不例外——六眼,我想你見過他。”
    “我對他……有一點模糊的印象。”江萊在此開口,他順著劇本,嗓音有些沙啞。
    “或許你們曾經相識。”腦花勾起唇角,她繼續道,“可這不能改變什麽,不是嗎?你們現在依然是敵人。因為你和他是不同的。”
    黑發青年略微蹙眉,但他沒有接話。
    “或許你已經忘了,但我們曾經也有過緣分。”腦花用輕柔的、帶著某種懷念口味的腔調說,“你一直隱隱約約有著要與誰‘重逢’的直覺,對嗎?在這裏,你有熟悉與安心感。”
    緣分?當然,孽緣。江萊在心裏暗自冷笑。
    他的確有著‘重逢’的約定,但決不是和腦花。在這裏的熟悉和安心感,原因是此處有[源]和[降生]的力量。
    羂索借助她掌控的資源,通過巧妙的言語,將一些真真假假的東西串聯在一起,形成完美的誤導效果。
    腦花自然懂得如何利益最大化,她擅長謊言與欺騙。
    現在對方的這些舉動,無非也是為了壓榨自己的價值。江萊明白。
    “我很想念你,隻是因為一些事情,在這之前,我無法見你。”腦花輕歎一口氣,又抬眸,“好在此刻能夠再度重逢,而我也準備好了。”
    江萊覺得自己對變態的耐受程度又提高了一個階梯,此刻竟然能夠麵不改色地忽略對方神色和話語帶來的負麵影響,神態自如地接續下去。
    “什麽準備?”
    “便是此處的準備。現在,你也憑借直覺來到了這邊。”腦花站起身,這幅身軀的黑色長發從肩側自然滑落,她穿著樸素的和服,背景卻是美麗芬芳的花蕊叢林。
    她麵帶笑容,聲音柔軟和煦,帶著些悲天憫人的意味:“排除異己是人類不可避免的情緒,為了改變這一點,我已經準備了漫長的歲月。如今,終於可以實現你和我的夢想。”
    腦花言語間不忘將江萊帶上,顯然,他很善於調動人心,牽引著別人的思緒前進。
    這朵花苞中光線昏暗,但花蕊頂部卻有一道口子,能讓陽光透進,映亮這片區域。
    腦花站立在原地,姿態好似神父聖母,她做出一個壯闊的邀請姿態。
    “——來吧,我的朋友。讓全人類進化,我們共治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