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奇怪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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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這個女人活靈活現地跟我們說話。
    讓我有一種自己剛才花了眼的感覺。
    剛才的那個紙人莫不是一種錯覺。
    正在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時,聽到高伯對她說:“放心,咱們村每家人都會有的。”
    “好的呢,謝謝高伯啊……”
    這個女人臉上笑得更燦爛了。
    這個笑容竟然是心願已了的模樣。
    然後,這個女人轉身朝屋裏走。
    她剛才站在陽光邊緣,這一轉身,又走進了陰影之內,我看到華麗的衣著,又變成粗糙的紙糊的衣服。
    她靈活的動作又開始變得機械和笨拙,白皙的皮膚變得慘白。
    她又變成了紙人的模樣。
    高伯卻是像沒有看見這奇怪的情景似的,自顧自地朝前走。
    我看到旁邊花韻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便安慰她說:“沒事,有我在呢。”
    我牽著花韻的手繼續朝前走。
    這個村子不大,隻有這個主街道。
    高伯的牛鈴鐺在這個街道上叮當作響,吸引著兩旁小院子的人都出來跟他打招呼。
    這些院子裏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見到我和花韻臉上無不是帶著歡喜的笑容。
    就好像高伯給他們帶了非常豐厚的禮物。
    此時,我和花韻已經不再信任眼前這個奇怪的老頭。
    不過既然走進了這個村子,自然要看他最終會把我們帶到哪個地方。
    好在這個村子也不大,花伯很快帶著我們走到村子的盡頭。
    村子的盡頭是一個院子。
    這個院子與其他院子不同,它正對著這條街,門口有一個大槐樹,大槐樹的旁邊還有一個池塘,池塘不大,不過裏麵卻是荷花飄香,魚兒流動,布景看上去很是精致。
    高伯推開院子的木頭門,轉頭對我們說:“你們先在我家裏歇下腳,一會兒,我帶你們去看下紅婆婆。”
    花韻聽了這話,轉頭猶豫地看著我。
    我笑著對她說:“沒事,我們就進去看看。”
    我跟高伯進了院子,發現院子有鋪著鵝卵石的小路。
    這條小路從院門口開始,在院子中間分成三條,一條通向堂屋,一條通向了牛柵,還有一條通向院子的後麵。
    我和花韻跟著高伯走到院中間。
    他轉頭對我們講:“你們先在這裏呆會,我把牛拴好就來。”
    我看著高伯朝著牛柵走去,便轉頭觀察著這個院子。
    這個院子是典型的農家小院,隻是低矮的土牆,茅草覆蓋的小屋,還有那些木製的農具,看上去就有年頭了。
    這些都是很久遠的物件了,讓人有一種穿越的錯覺。
    我正在感覺到奇怪時,卻感覺身邊的花韻在扯我的衣袖。
    我轉頭一看,隻見她一臉緊張地指了指牛棚。
    我一看才發現,高伯所牽的那頭牛走進牛棚的陰影之後,竟然變了。
    原本黃色長著皮毛的牛皮,變成了慘白光滑的紙皮,長著雙角,不斷咀嚼的牛頭,也變成粗糙得紙糊的牛頭。
    這頭把我們引過來的牛,竟然也是紙糊的?
    好在,旁邊的高伯的模樣沒有變化,他把紙牛拴在了石槽的旁邊,然後取下牛身上的那個鈴鐺,拎在手裏走了回來。
    “走吧,進屋坐坐吧。”
    高伯招呼著我們往屋裏坐,手上的鈴鐺,隨著他輕輕晃動,發出叮當的悅耳聲。
    我跟著高伯走進了屋子,發現這裏布置很是簡單。
    屋子的中間擺著一張八仙桌,桌子的旁邊還擺了四條長凳。
    八仙桌的後麵,在正堂屋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這幅畫不知過了多少年了,上麵的顏色都有些斑駁不清。
    不過等我看清這幅畫時,內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這個畫是人物圖,上麵畫有四個人,一個老頭,一個老太婆,一男一女,還有一頭牛。
    畫上的老太婆坐在池塘邊的一塊石頭上,那一男一女跪在那個老太婆的麵前。
    那個老太婆伸出手,用一根線拴在那一男一女的手腕上。
    那個老頭和那頭,則站在一旁靜靜地盯著這一切。
    我看著畫,心裏想著一男一女,一老頭,還有一頭牛。
    這個畫的映射也太明顯了,現在就差一個老太婆啊。
    我正這麽想著,高伯已經拎了一個青瓷茶壺和兩個精致的茶碗走了過來。
    高伯把兩個茶碗放在我和花韻的麵前。
    我看到這兩個茶碗很精致,它們是荷葉的造型。
    而那個茶壺製作也是很精巧,是一個倒放的蓮蓬造型。
    高伯給我和花韻分別倒了一杯茶。
    茶水入碗頓時香氣撲鼻,這茶水有種蓮花的清香,不過卻比著蓮花濃鬱很多。
    這茶香忍不住讓人多聞了兩下,聞過之後,又讓人舌底生津,忍不住端起來要喝。
    我看旁邊的花韻仿佛被茶香所陶醉,端起來茶碗就要喝。
    我立刻清醒過來,拉起花韻的手:“你先不要喝這茶了,咱們看看牆上這幅畫多有意思啊。”
    說完,我便拉著她站到那幅畫前。
    花韻也是聰明,被我提醒之後,這才覺得剛才那麽著急喝茶的確不妥。
    所以,乖乖地站在我的身邊,抬頭看著牆上的畫。
    可能為了緩解尬尷的氣氛,她指著牆上的畫對我說:“丁哥哥,畫上的女人穿著嫁衣真好看!”
    她此話一出,我不由大為驚愕。
    我看到畫裏,哪裏有什麽穿著嫁衣的女人,明明隻有跪在那個老太婆的麵前的一男一女啊。
    我強忍著心中的不解,卻不敢說破這件事。
    對於這個詭異的世界來說,看破不點破是維持平衡的智慧,畢竟,大家心知肚明是一種狀態,撕破臉,揭露真相又是一種狀態。
    很多時候,後者不見得比前者好。
    所以,聽到花韻對畫的描述,我點點頭說道:“是啊,這畫的確是見人見性啊”
    這個時候,我聽到身後的高伯對我們說:“你們先喝茶,我請紅線婆婆過來。”
    說完,他放下茶壺,轉身出了屋門。
    我看他沿著通向後院的鵝卵石小道離開了。
    這個高伯身上始終掛著那個牛鈴鐺,鈴聲叮當叮當地響著,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