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紅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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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想到,自己再次進入不歸村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
    在我與寧遠和那些陰兵在村子外廝殺的時候,村子裏麵竟然是喜慶的模樣,雖然這種喜慶讓我感覺如此恐怖。
    難道村子裏的變化與外麵陰兵出世也有關嗎?
    我帶著這樣的困惑沿著村子裏的街道一直向前走,終於來到了我上次和花韻一起來到的那個院落。
    還沒有走進院子,我就看到這裏也已經是張燈結彩的模樣。
    大紅色的綢子纏在院子的大門上,樹上,甚至屋簷上。
    乍一看上去很是喜慶,但恍惚中,又給人鮮血澆灌的恐怖樣子。
    我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找到那柄開天斧,所以,我也顧不上這種恐怖的場景是否正常,直接推門而入。
    在推開院門的一瞬間,我仿佛聽到了許多喧嘩吵鬧的聲音。
    這聲音就好像是大型婚禮前,擁擠的人群在那裏看熱鬧。
    隻是我推開門之後,這些聲音都戛然而止。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陌生人衝進了一個婚慶典禮現場,然後被無數雙目光盯著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因為這個院落除了那種恐怖的喜慶紅色外,還是空蕩蕩的樣子。
    我沿著院中的鵝卵石小路又朝前走了幾步,看到院落中的堂屋門大開,裏麵一片紅彤彤的景象。
    這紅彤彤的光是兩個巨大的紅燭照出來的。
    火焰在蠟燭的頂端跳躍著,烤得紅燭不時滴答流下紅色的蠟液,就好像一個女人流下血色的眼淚。
    這兩根紅燭擺在堂屋那幅巨大的畫幅兩旁,畫幅
    這姑娘身披鳳冠霞帔,頭上還頂著紅蓋,喜慶而莊嚴。
    這莊嚴的背後,還透著巨大的詭異和恐怖的感覺。
    這種恐怖的感覺來自她身後的那幅畫。
    那幅畫上也有一個穿著嫁衣的姑娘。
    那姑娘同樣是鳳冠霞帔,端坐在那裏。
    不過與這簡陋的房屋不同,畫裏的姑娘坐在一個富麗堂皇的大殿裏。
    從畫裏麵奢華的家具和布局來看,畫裏的姑娘至少也是嫁在王府級別的院子裏。
    在這個畫裏麵,那個身披嫁衣的姑娘後麵同樣有一幅畫。
    那是一幅人像畫,畫上的是一個身披戎甲的將軍。
    這個將軍披著的戰甲我太熟悉不過了,正是剛剛與我交手的寧遠的將軍的盔甲。
    不過說,這畫中畫的人像畫的正是被害之後,鬼魂又被封禁千年的寧遠將軍。
    這樣的話,那畫中的那位穿著紅色嫁衣的姑娘很可能就是要嫁給寧遠的女人。
    隻是這個姑娘同樣也蓋著紅蓋頭,看不清她長得什麽模樣。
    想到紅蓋頭,我看了一下畫中的女子紅蓋頭的花紋,再看看屋裏坐椅子上姑娘頭上的蓋頭。
    我這一看,心中不由得震驚無比。
    因為畫中女人的紅蓋頭與眼前這個女人的紅蓋頭一模一樣。
    我上次和花韻一起走進這院子,就知道這幅畫的詭異之處了。
    當時,我看到畫上畫的院子裏的情況。
    而花韻看到的則是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女人。
    紅色嫁衣的女人?
    當我回憶起當時花韻所講的,她看到的內容時,不由得又是一驚。
    如果當時我們看到的內容都是一種預兆的話。
    那此刻穿著嫁衣,坐在屋子裏的女孩應該就是……花韻!
    想到這裏我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花韻是被寧嫻從醫院拐帶走的。
    我也是為此一路追過來的。
    結果走進嶺南,就遇到鬼媒人那個黑化的紅線婆婆,在與她打鬥之後,又開始與寧嫻和寧遠鬧騰到現在,一時竟然沒顧上再找花韻。
    想來也是,剛才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阻止寧遠和他手下那些陰兵衝破封禁,大開殺戒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想到寧遠,我又想到現在還在苦苦支撐的吹笛女子。
    她此刻應該還在等著我拿到開天斧,去打破那個詭異空間呢。
    所以,不管眼前的景象多麽詭異,我自己先要找到開天斧再說。
    既然爺爺說那斧頭藏在一幅畫裏,那最有可能的畫應該就是掛在這堂屋裏的這幅畫。
    我抬腳走進堂屋,看著紅燭下穿著紅色嫁衣的姑娘,試探地叫了一聲:“花韻?”
    “你是誰?他怎麽沒來?”
    從蓋頭底下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個聲音一聽就是花韻的,但從語氣和內容上來看,她好像不認識我一樣。
    “我是丁易啊,你不記得我了?你在這裏做什麽啊?”
    我一邊問她一邊小心翼翼地朝她身後的那幅畫走去。
    “丁易?”
    她的語氣裏充滿了困惑,好像在努力回想著什麽。
    不過,她最終搖了搖頭,對我說:“我不認識你,我在等我的相公今天娶我呢……”
    “你相公是誰啊?”
    我此刻快要走那幅畫跟前了,見花韻沒有認出我,我也就一邊應付著她的話,一邊研究她身後的畫。
    “就是畫上這個人啊。”
    此時花韻從嫁衣裏伸出纖纖玉指,指了指我身後的畫。
    隻是這手指在指向這幅畫時,有意無意劃過了我的脖子,我頃刻間就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我的丈夫呢?”
    “他在哪裏呢?”
    “我還等著他娶我呢!”
    “他當年離開時,讓我穿著嫁衣在家裏等他,結果他卻永遠沒有回來……”
    花韻的話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幽怨。
    洞房花燭夜?
    寧遠難不成是在洞房花燭夜被皇帝騙出去的?
    怪不得他的怨氣如此之大。
    花韻的話又揭開了當年一個秘密。
    隻是她現在為什麽用千年前寧遠的妻子的身份與我對話?
    我這時又想到寧遠從封禁大陣出來之後,是依附在寧嫻身上,借助於她生人的身體與我廝殺。
    那現在花韻身上也很有可能依附著一個千年前的靈魂。
    但現在我也管不了她了。
    因為那個白衣女子受了重傷,還在苦苦支撐與寧遠的對峙。
    如果花韻隻是暫時被附身的話,生命應該暫無大礙。
    我還是先研究那幅畫,把開天斧從畫裏取出來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