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妖怪？”
    郭立強不由得看了一下旁邊的無臉石像。
    “一個女妖怪，條長得特別順的那種。”
    老李還特別用雙手比劃了一下曲線。
    “你怎麽知道？”
    郭立強懷疑老李是不是眼瞎了，他比劃的那個曲線，分明就是旁邊的無臉石像啊。
    “我看見的啊！”
    老李驚恐的語調還帶八卦的興奮。
    “我昨天晚上路過老昊的房間時，聽到裏麵傳來了男女做那事的聲音。
    我早就知道，老吳跟廚房的阿珍有一腿。
    你也知道阿珍嘛，老公死得早，自己又騷，所以跟很多人都有一腿……”
    “說重點！
    她又不是蜈蚣，哪有那麽多腿？”
    郭立強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哦，是，是。”
    老李趕緊說道。
    “我聽到老吳屋裏有動靜，就想著是阿珍嘛。
    你也知道阿珍嘛，那胸……
    哦。
    這不是重點。
    我就想看看裏麵什麽情況。
    沒想到，我從窗戶朝裏一看。
    哎呀。
    那個女人不是阿珍啊。
    她的身材可比阿珍好多了。
    那腰身。
    那p股。
    那細長腿……”
    “你怎麽看出她是妖怪了？”
    郭立強不想聽他的描述了，他感覺自己聽得頭發都綠了。
    “哦。
    我聽了半天。
    聽到那個女人問：你都看到了？
    老李說，我看到了啊。
    那個女人問：還想看嗎？
    老李說，想看。
    那個女人說，那把你的眼睛給我吧，我天天照鏡子給你看。
    老李說，好啊，我這樣就天天看你了！
    然後，他們倆就啃在一起了！
    ……”
    “妖怪呢？”
    郭立強忍不住要發火：
    “你講了半天，跟妖怪有半毛錢關係呢？”
    “你別急嘛！”
    老李說。
    “我就覺得他們說話很搞笑，
    然後我就笑了。
    然後那個女人就回頭看了我一眼
    然後我就看出來她是妖怪了。
    ”
    “怎麽看出來的？”
    郭立強問他。
    “她沒臉嘛！”
    老李講到這裏恐懼的情緒來了，全身又開始打擺子。
    “她那張臉，幹淨得跟一張麻將一樣！
    太嚇人了。
    太嚇人了。
    你說，老吳還跟他親嘴。
    那親的是嘴嗎？
    臉上什麽都沒有嘛，那親的是一張白板嘛……”
    老李講到這裏，突然像卡殼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咋地啦。
    怎麽不吭聲了？”
    郭立強想著老李講得正興高采烈的，為什麽不說話了。
    卻見老李轉頭看著自己身後的那個石像：
    “郭，郭老板。
    這，這不就是那個妖怪嗎？
    她，她在你這裏啊！”
    郭立強看他現在的反應，都無語了。
    這老李還真是眼瞎啊！
    他都進屋多長時間了，那張破嘴說相聲似的，都逼叨半天，連這個石像都沒有看清嗎？
    如果不是他最後講妖怪跟無臉石像長得一樣。
    郭立強還以為莊園裏還有一個妖怪呢。
    “郭，郭老板。
    這，這是咋回事啊？”
    老李看著那個無臉的石像妖怪，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怪。
    “咋回事？
    你看花眼了唄。
    昨天晚上跟老吳的就是廚房裏的阿珍！
    根本沒有什麽妖怪！
    報上都說了，老吳就是自殺。
    你自己別瞎想了。
    你是受驚了，趕緊回去養神吧！”
    郭立強不讓老李講那麽多。
    他感覺這個老李會禍從口出，搞不好會弄出什麽事。
    他讓老李閉嘴，趕緊從自己大廳出去。
    “咋會這樣呢？
    咋這麽像呢？”
    老李一步三回頭，不停地盯著那個石像念叨著，最後才搖搖頭離開了大廳。
    李老走了之後，郭老板對著屋裏的石像陷入沉思。
    現在他的心百味陳雜。
    老吳死了。
    他原本隻是擔心害怕，還有同情。
    現在他老吳還有著嫉妒和憤恨。
    如果老李說的是實話。
    那昨天晚上這個無臉石像真的去找老吳了。
    她去找老吳不光挖了他的眼睛，還把他給睡了！
    哎呀。
    郭立強覺得此刻頭上有點綠油油的，跟摸了黃瓜漆似的。
    咋能這樣呢？
    你這番操作，是為了讓他死前吃個飽？
    郭立強有些憤恨了。
    怪不得昨天晚上自己在臥室裏什麽都沒有發生呢？
    敢情是跑到老吳那裏過夜了！
    郭立強看著這個無臉石像歎了一口氣，回到了樓上的臥室。
    這是啥情況？
    他躺在床上，想著要不要把這個石像送走，或者砸掉。
    可就在他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時。
    他直感覺自己的身體裏，那個隱藏的火苗立刻又燃燒了起來。
    這是本能的火。
    這是原欲的火。
    當火燃燒起來的時候，他的心中已經沒有了恐懼，也沒有了糾結。
    他此刻隻想有的就是那窪水。
    那種如洞中潭水一般的清涼感覺。
    他閉上眼睛，幻想著。
    幻想著那摟住自己的那雙手。
    幻想著盤住自己的那個肉體。
    幻想著能夠喚醒自己獸性的那個聲音。
    “怎麽了，想我了？”
    當他耳邊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
    他的身體就開始不住地顫抖。
    他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渴望的身體已經坐到了床邊。
    她背著自己擺弄著頭發。
    郭老板想要爬起來，撲到那個女人的身邊，卻發現自己絲毫動彈不得了。
    他如同被粘在案板上的魚，張著嘴渴望著續命的水，卻是已經無力再動彈。
    隻有嘴巴一張一合地吐出自己的欲望。
    “你過來，快點過來！”
    他對那個女人喊道。
    “好啊，你先看看我，我現在好看嗎？”
    女人身子沒有動，腦袋卻是轉了一個圈。
    之後，她撩開自己遮住臉的長長的頭發，露出了自己的臉。
    這是郭老板第一次在夢裏看到這個女人的臉。
    之前，這個女人在夢裏留給她的記憶隻有那冰涼的身體。
    在看到這個女人臉的一瞬間，他直接就萎了。
    這張臉第一次出現在他的夢中。
    它既不是無臉石像那樣什麽五官都沒有，也不像普通女人那樣什麽五官都有。
    它比著大廳裏的那個石像多了兩隻眼睛，比著普通女人則少了一對口鼻。
    而這個女人的眼睛……
    看上去竟然像是老吳的眼睛。
    這粗糙的眉毛，這深深的眼角紋，這渾濁的眼珠，這猥瑣的眼神。
    這怎麽看都是一雙男人的眼！
    一雙老男人的眼。
    一雙猥瑣老男人的眼。
    郭立強被這雙眼睛盯著，莫名其妙升起了一種羞恥感。
    然後胃裏也開始翻江倒海：
    這他媽也太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