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去相州煉器順便嚐嚐金家的夥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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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陳玄帆就準備送狗兄弟上學去了。
    帶著早起特意蒸好的兩大籠屜的包子,豬肉大蔥餡兒的。
    “到了老師那好好學習聽到沒?”把剛出鍋的胡辣湯也裝到大壇子裏,陳玄帆輕輕的踢了一腳,正在舔舐盆裏碎肉米粥的蛋黃。
    “嗷嗚~”小狗什麽都不知道,還以為陳玄帆在跟它鬧著玩,扭了下屁股,換了個方向繼續吃的香。
    總在腦門上頂著的小青,這會兒也伸著頭往狗碗裏探,精準的叼走一塊塊的碎肉。
    這家夥剛吃完自己的那份,跟著混它幹爹的早飯。
    “你小子別給我哼唧。費那麽大的勁兒給你送去了,你要是學不好,我屎都給打出來。”陳玄帆一邊說著曾經他爺爺送他去上學的那套詞兒,一邊往嘴裏塞了一個包子。
    外麵突然有了動靜,日出時刻就起床操練的甲字隊軍卒,已經完成了今天最早的一次湧血操,洗漱了回來準備吃早飯了。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陳玄帆把碗裏的粥喝完,帶上狗兄弟和小青,去了都尉在駐地的營房。
    找到了紅將軍。
    照例先將飯食送上,所謂禮多人不怪。
    紅將軍也沒有推辭,幾口就將包子和湯都喝了個幹淨,看向陳玄帆點了點頭,道:“陳夥夫,你的這條小犬不僅血脈駁雜,而且體形弱小,隻是稍有些靈性,就算我傳它修行功法,以後也未必能成妖,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有些話還是要說在前頭的,萬一陳玄帆以為將狗崽交給了它,以後就能有一隻大妖相伴,恐怕是要失望了。
    妖怪修行更重血脈與修行資質。
    人族修煉沒有血脈傳承和家族庇佑,也還有資質不凡。
    即便沒有資質也還剩下靈智。
    天生開了靈智的人族,總有些絕頂聰明的人,能想到辦法打破既定的規則與禁錮,在不可能中創造出可能。為自己和後人闖出一條路來。
    就是這些都沒有,腦子也不夠聰明,也還有一樣勤能補拙。
    勤能補拙都救不了的話,最後還能去撞仙緣。
    這是因為人族的祖宗們熱衷於給後人留後路。
    就像是獵人喜歡下套子,隻要你有想修行的心,你就往這跑,總能踩中一個。
    如果一個都猜不中,那就注定了你與清福無緣,與紅塵有份,老老實實的回家當普通人吧。
    修行之路不適合你。
    “你們人很有意思,如果到了將死之時,便會想辦法把自己修煉所得,和所有的一切留給後人。”紅將軍示意陳玄帆把蛋黃放在地上,說道,“後來妖也學著你們祖先的做法進行傳承。可惜,我們沒有你們那麽多的手段,於是就將修煉功法封印在血脈之中來保證傳承。”
    妖怪就沒有人那樣得天獨厚的條件,它們想要走修煉之路,就要千方百計的開啟靈智。
    或者憑借本能吞噬天材地寶,激發身體裏的血脈,獲得基礎的修行之法。此後要不斷的回溯和精煉血脈,從而得到更高層次的功法。
    這也是為什麽,蛇妖修行要化蟒化蛟再化龍的原因。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得到更高階的功法,擁有更強大的修為和法力。相傳,這是祖龍傳下的修行之法,給天下蛇種一條修行之路。此後多有妖神效仿之,這才有後來的妖族,和人間的妖怪。”
    紅將軍跟隨在都尉巴鵬身邊,能在短短的幾十年中成為大妖,就說明了它的不凡。
    它用最簡單直接方式讓陳玄帆明白,如果想要小狗崽未來有所成就,有多麽的困難。
    然後更是直白的對陳玄帆說道:“頂尖的犬妖,古往今來有哪些,你也應該知道。我沒從蛋黃的身軀內感受到其中的任何一種。所以我隻能先將最基礎的功法傳授給它,至於以後,就看它的造化了。”
    “……啊?”陳玄帆心道,我懷揣著夢想給孩子找個好師父,這還沒開始學呢,就告訴我,我們孩子資質很差。
    好家夥,我尋思著我狗兄弟能考上哪所大學呢。
    結果人家老師告訴了,你想多了,孩子能小學畢業就不錯了。
    “將軍,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陳玄帆就像所有望子成龍的家長一般,希冀的看著紅將軍問道。
    紅將軍搖了搖頭。
    陳玄帆十分的失望。
    “嗷嗚~”他懷裏的蛋黃雖然聽不懂兩人的對話,但似乎真的十分有靈性。它從陳玄帆的情緒中察覺到了什麽,養著頭伸著小舌頭去舔他的臉。
    狗頭上藏在毛毛裏的小青,也探出三角形的腦袋,隨後將頭高高昂起,衝著紅將軍吐出了挑釁的蛇信子。
    “小青侄兒,別鬧。”陳玄帆趕緊一把捏住小青的脖子給拉回來。
    娘的,你這一條普通的小破蛇,竟然去挑釁一隻大妖。
    是嫌棄自己長得醜,想要重新投胎嗎?
    ……嘖,這麽一想,還真是有點可能。
    但陳玄帆卻果斷阻止了小青這麽做,已經是狗兄弟的幹兒子了,哪能說死就死?
    那不成了黃毛狗送青皮蛇了嗎?
    狗崽子會很難過的。
    “將軍,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不指望蛋黃以後能有多大的出息,它能走上修煉之路,能多陪我一些時光也是好的。”陳玄帆認真地說道。
    普通的狗也就活個十幾年,精心伺候也不過是二三十年的壽命。
    若是能跟著紅將軍修成了妖類,哪怕隻是成了精,最少也能活上二十年。陳玄帆想著,自己再弄些好東西喂喂,未必沒有辦法把蛋黃養到一甲子。
    一甲子就是六十年。
    妖類除了修煉功法和機緣,壽元也是能否有更大的修行成就的重要因素。
    活的越久相對而言,修煉的法力就越高,就能不斷精煉血脈,更有可能活的高階的修行功法。
    此時紅將軍感覺不到蛋黃身上頂尖的犬妖血脈,不代表以後精煉之後還沒有。
    大不了等自己成了苟道天尊,飛升的時候把狗抱懷裏。
    更何況,陳玄帆從心裏覺得,自家的蛋黃不可能是一隻普通的狗崽子。
    哪家普通的狗崽子,能有他家蛋黃這麽有靈性?
    哪家普通的狗崽子,能這麽生猛的什麽都往肚子裏吃,還一點事兒都沒有?
    所以很可能是紅將軍修為低了,才看不出來他家蛋黃的不同凡響。
    再說了,退一步講,就算孩子不行又怎麽樣?
    大不了就去搶。
    要是能逮住一條天狗,要它一滴血,不就什麽都有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什麽都不懂的陳玄帆是真的虎。
    自家狗兄弟的靈智都還沒開,他就想著搶天狗的血,也不怕那一滴血能把蛋黃給淹死。
    見陳玄帆這麽說,紅將軍狗毛厚重的臉上,和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的欣慰笑意,點頭道:“那你去吧,將蛋黃留下。我教它天狗吠日和拜月之法。你回去多準備些好東西給它吃,妖族修行更需要血食。”
    “是,多謝將軍。”陳玄帆再次施禮,然後彎腰將蛋黃放在了地上。
    轉身快步離開。
    “汪汪!”蛋黃在後麵想追過去,剛蹦起來就被一條隻大爪子扒拉了回去。
    蛋黃被扒拉的在地上滾了幾圈,但它一咕嚕身起來,仍然試圖去追陳玄帆。
    “嗚~”見此,紅將軍身形縮小,低頭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犬類獨有的嗚鳴。
    蛋黃頓時安靜了下來,歪頭看了它一眼。
    紅將軍:“嗚~”
    “汪嗚!”蛋黃立刻搖了搖尾巴蹲身坐好,乖巧的衝紅將軍吐出了小舌頭。
    紅將軍眼神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接著就又看到了蛋黃腦袋上的那條盤起來,對著自己探頭探腦的小蛇。
    剛才小狗崽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這條小青蛇都沒掉下去。
    抬頭去看,陳玄帆早已不見了蹤影。
    沉默了一瞬,紅將軍又“嗚”了一聲。
    也罷,既然留下了,那就留下吧。
    雖然自己可不會蛇類修行的法門,不過妖族修行的基礎法門相差不大,一起跟著學也無妨。
    ……
    “好家夥,幸好我走得快。”陳玄帆到了丙字營的營房門前停下,擦了把汗。
    往後看了一眼,紅將軍果然沒追來。
    這一路上他將所有法力和真元都凝聚於足尖之上,騰躍而來,一口氣跑了回來。
    就怕紅將軍將小青蛇給他送回來。
    這一隻羊是放,兩隻羊也是趕,一事不煩二主,幹脆就都教了唄。
    就他們家這小青蛇的長相,也不是普通的蛇能長出來的。
    陳玄帆琢磨著,既然人們都說,天生不凡者,必有異象。他的這狗兄弟和蛇侄子,肯定能有大造化。
    再說了,沒有大造化,能被自己這個穿越者養著嗎?
    “嗯,雖然紅將軍眼力可能差了點,但教小崽子肯定是沒問題的。那就,先讓它教著吧。”陳玄帆背著手,很是自得。
    甚至已經和所有望子成龍的父母一樣,做起了以後狗神開路,蛇神護體的美夢。
    隻是還不等他想好未來的狗神蛇神,都得有多大的個頭才夠威風的時候,就被劉一勇一嗓子給驚醒了。
    “陳玄帆!想什麽呢?”劉一勇喊了一聲,見陳玄帆就是傻笑也不回應,於是又大聲的喊了一句。
    “啊?哦。”陳玄帆這才回神,搖頭道,“沒想什麽。你喊我有事兒?”
    “嗯,有事兒。”劉一勇也沒追問,而是道,“這個給你,你跟霍山還有金少爺他們去相州一趟,到天工坊把蟒龍肋骨送去煉製。”
    說著將一個巴掌大的竹牌,塞到了陳玄帆手中。
    “這是什麽?”陳玄帆接到手裏,隻覺得入手頗為有分量,不像是普通的竹子。上麵有一個特殊的符文。
    “天工坊的信物,校尉剛給我的。”劉一勇拍一下他的肩膀道,“快著點去,臨近冬至了,天工坊打烊的比平常早。”
    “放心吧,打烊再早也得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這才半上午都還不到。”陳玄帆將竹牌收進儲物袋。
    問道:“怎麽還得金少爺霍山和我一起去?就這麽一件事兒,用得著三個人嗎?”
    “是讓你和霍山一起去,不過金少爺想要回家去一趟,我就讓他也跟你們一起去了。”劉一勇道,“獵妖軍的舊俗,冬至日前後,準新卒請假歸家一日。”
    按照慣例,明年春耕就是獵妖軍丙字營的第一次出營駐守。所以在此之前,有一日的歸家見親的假。
    不過這一日假,對家離得遠的軍卒來說,肯定不夠來回一趟。
    有也等於沒有。
    所以這本就是給郡府州城世家的麵子。
    估計金少爺抹不開麵子,劉一勇就幹脆把他也安排進了這趟公差裏。
    ……
    片刻之後,三人騎馬趕往相州城。
    “這樣也好,我也嚐嚐相州金家的夥食如何。”陳玄帆在馬上回頭,對金少爺和霍山笑道。
    “哼,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金少爺有些自嘲的哼道,“我父親那人古怪,他見了我,興許連碗熱茶都沒有。”
    “那你還回去幹嘛?”陳玄帆聽了沒覺得奇怪,隻覺得不解。
    上輩子資訊發達,見的太多了。
    這父母與兒女之間的關係,怎麽奇怪的都有。
    當兒女沒得選,當爹媽不需要考證。這就意味著雙方之間存在矛盾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如果到了不能相互體諒的地步,就隻能盡量做到不互相傷害。
    金少爺看起來也是個能拿得起放得下的少年人,品行端正的甚至有些潔癖,他和父親之間的事情,陳玄帆也略有耳聞。
    所以,這是要故意回去給父親添堵嗎?
    難道是叛逆期到了,想當一回熊孩子?
    “冬至日的前三天,也就是今日,是我母親生我的日子。她當時受了很大的罪,還落下了病根。”金少爺歎了口氣,“我想回去看看她。”
    做兒子的肯頂著被父親的冷眼相待,記得在生辰這天回家看看母親,也很是難得了。
    不知道金少爺的父親金家主,究竟是個什麽樣奇怪的人,才會對兩個兒子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和對待。
    “咱們金少爺,是個孝子。”陳玄帆給了金少爺一個大拇指。
    金少爺冷笑:“你見過被父親嫌棄的孝子嗎?”
    陳玄帆哈哈一笑,道:“不管別人怎麽看,反正我覺得你是個孝子。”
    “我也覺得你是。”霍山跟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