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哎呀老崔呀我開始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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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玄帆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就變成計謀百出的智多星。
    不過一番搜腸刮肚之下,還是讓他想出來了幾個餿主意。
    第二天一早,太陽出來了。
    微風和煦,又是一響晴天。
    叫上熊正正和朱光等人,陳玄帆先把黃七郎送來的雞先收拾幹淨都給燉了。
    這東西呀,還是吃到肚子裏安心。
    到時候就是讓還,吐都吐不出來。
    早就消化幹淨了。
    黃七郎說它的這五隻靈種烏雞養了六年,看個頭的確有些像。
    雖然是母雞,卻比一般的大鵝都大上一圈。
    當然肯定不隻是喂得年頭久了,和品種也有關係。
    一般的雞可長不了這麽大,這麽重。
    要上稱的話,一隻得有二三十斤沉。
    所以,一口大鍋燉上一隻,剛剛好。
    也幸好是這麽大的雞,五隻連皮帶骨有過百斤的肉。
    不然要是普通的雞,一隻三五斤的,一百多個大肚漢,一人也就分上一口吃,非得打起來不可。
    拔下來的雞毛都閃著光澤,看著很是漂亮。
    五隻烏雞,兩白三黑,羽毛在陽光下有五彩之光,尤其是尾羽和翅羽,頗有些流光溢彩的意思。
    陳玄帆也沒舍得丟,這玩意兒做成雞毛毽子,等兄弟們閑的時候玩一玩也是個樂子。
    劉一勇對此很是支持。
    一群大男人待在一塊,不自己找點樂子,就要出亂子了。
    軍卒裏還真有人會這手藝,就把雞毛都拿了過去。
    撿出最漂亮的十幾根,陳玄帆留了下來。
    半尺多長的雞毛,插在帽子上或者別的地方做裝飾,更加的合適。
    可以用來當禮物,惠而不費。
    聽說文人墨客還有些風雅之士,會用雞毛做扇子。
    羽扇綸巾談笑間,橫刀立馬萬軍前。
    不一樣的浪漫和豪邁,是大唐好男兒的誌向與追求。
    再怎麽說這也是靈種烏雞的雞毛,留下以後肯定能用得上,就別糟踐了。
    這一頓早飯吃的,一片狼藉之下,是盆幹碗淨鍋。
    蒸的大米飯泡著雞湯,口淡的直接吃。口重的就著點了胡麻油放了醋用小蔥絲拌的小鹹菜,一個個吃的眉開眼笑不亦樂乎。
    靈種烏雞別的不說,這味道是真香。
    本身老母雞湯味道就好,可跟靈種烏雞的味就不能比了。
    這種烏雞煮出來的雞湯,濃鬱中帶著一點粘稠。
    入口微燙順滑,湯鮮味美。
    陳玄帆還放了一點黃芪枸杞紅棗,這些都是他從安陽縣盧仵作的藥庫裏翻出來的。
    品質沒得說。
    比不得靈藥,可燉雞湯也湊合了。
    另外就隻放了一點點的鹽,和一些薑片花椒。
    吃的就是一個鮮美。
    而且這湯還油而不膩,看著飄著油花,喝到嘴裏卻極為清爽。
    更難得的是肉質鮮嫩,一點都不柴。
    陳玄帆邊吃邊點頭,這靈種烏雞恐怕也是挑選過的品種,得是好吃能入口的,才會被精心飼養。
    肉和湯裏的確有一絲絲的靈氣,不過對他來說也就是丹田靈種轉上一兩天,引納入體內的量。
    算是聊勝於無吧。
    對其他軍卒來說,卻是感覺十分舒暢,便如飲美酒兩三杯,微醺不醉;看美景才入目,心情愉悅。
    這是靈力入體,對身體和神魂的好處。
    他們雖然是修行武道功法,無法運轉練氣功法主動導引靈力。但靈氣入體,就會在人的呼吸之間,順應血脈流向,在人體內滋養五髒蘊養神魂。
    人身所謂魂魄,附氣之神為魂,附形之靈為魄。
    靈魂體魄本為一體。
    三魂之天地人,魂在人身之外為魂,入人身五髒六腑為魄。
    經書上說,神魂附氣遊走,入血溫養。動則為陽,靜則為陰。晝行於陽,夜憩於陰。
    陳玄帆的理解,就是神魂在白天會順著氣血沿著人體周天溜達,等到了晚上溜達累了,就會找地方休息。
    最喜歡溜達的是人魂。
    天魂居於泥丸宮內,也就是上丹田。
    地魂為幽精,居於下丹田。
    人魂住在中丹田。
    前麵兩個基本不動,偶爾在人體內外走走逛逛,有時候隨人魂而動。
    隻要人魂在體鎮守,它們哥倆就歇著。
    人魂不守舍的時候,地魂會出來接管。
    這時候人就全憑本能行事,神誌不清。
    不過人熟睡的時候,天魂地魂會四處遊蕩。練氣士的養神境,這兩魂會逐漸強壯而有所感,陳玄帆之前做的那個意有所指的夢,就是因為他的練氣修為,從練氣入體到了養神之境。
    地魂有感,天魂示警。
    神魂溜達到五髒六腑,為體魄,有七。
    七魄:吞賊,屍狗,除穢,臭肺,雀陰,非毒,伏矢。
    五髒六腑,五髒具體指心、肝、脾、肺、腎的總稱,而六腑具體指膽、小腸、胃、大腸、膀胱、三焦的總稱。
    神魂入脾肺和三焦之外的腑,便成七魄。
    靈氣入體滋養內練,人自然會感覺舒服。
    肝藏血,血舍魂,魂以血為休養之所。
    也就是說,神魂無論是溜達還是休息,都和肝有關。
    後世也有費神傷肝的說法。
    所以人不能跟自己強,剛睡覺得睡覺,該休息得休息。
    不然就會神魂匱乏,耗損精神血氣。
    另外人魂性質活躍,夜居於肝,也往來於心腎。
    腎藏精,精舍誌。者,心中之士,把守門戶。
    肝在五行之中屬木,喜條達舒展,也就是念頭通達。
    所以人主要是得自己想得開,多憂思少安眠,為取死之道。
    另外靈氣還能清掃五髒六腑,令人神清氣爽,尤其是從心肺而入肝內。
    五髒為人魂之舍,肝為主臥,住的地方明淨敞亮,神魂自然爽利靈動。
    雖然隻有一絲絲,但軍卒們氣血充沛,心情愉悅之下,呼吸有力而使得靈氣能在體內大周天多循環上幾圈,還是有所收獲。
    一個個吃完了嘴還沒擦幹淨,就開始惦記著下一頓。
    苟四一手剔著牙,一手背在身後,晃晃悠悠的來找陳玄帆,開口就是:“夥長,咱下回啥時候再吃雞鴨?”
    把陳玄帆問的都愣了,好家夥,這是吃上癮了呀。
    不由笑罵道:“嗬,苟爺呀,這東西咱們的那點餉銀可吃不起,想吃啊?得找別的門路。”
    “知道,這好東西肯定不多,想要弄到得有手段。”苟四把嘴一咧,對著陳玄帆殷勤的笑道,“可咱不是有你陳夥長嗎?對不對?這吃個小雞,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你小子少在這給我灌迷魂湯,這不是什麽小雞。”陳玄帆雖然不吃這套,嘴卻也跟著咧了起來,笑著問苟四:“四兒,你知道這靈種烏雞是哪來的吧?”
    “知道,隊正說了,昨天有個黃鼠狼精找咱們辦事,帶了五隻雞當上門禮。”苟四眨巴著小眼睛,覺得陳玄帆這話似乎是有別的意思,一笑說道,“夥長,是不是有事讓我去辦?直說就是,有用得著我苟四的地方,你隻管吩咐。”
    “行,一點就透。”陳玄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等會兒去縣城,算你一個,把毛三和王兩也給我叫上。這想吃今天這樣的烏雞,還得著落在黃七郎身上。他找咱們幫忙的事兒,要是能辦成……”
    “不必多說,明白!”苟四轉身就走,小跑著去叫人。
    這小子,聽到吃雞眼睛都發光。
    說不定和黃七郎能有點親緣關係。
    “正正,鍋碗瓢盆留給別人洗,收拾一下,準備給我走。”陳玄帆回頭接著碼人。
    “好嘞!”
    接著陳玄帆抱著大碗,邊喝邊在院子裏轉悠。
    找合適的人選。
    看到端正坐在桌前用飯的崔霽,他眼睛一亮。
    軍卒們吃飯多半就是找個地方,一蹲,抱著碗邊說話邊往嘴裏扒拉。
    看看人家,腰背挺得筆直,坐下的時候兩腿之間自然分開,手臂拿碗和拿筷子的角度都像是精心調整過一樣。
    吃飯速度一點都不慢,但看著卻斯文有禮,賞心悅目。
    一看儀態氣質就是不凡。
    這樣的氣度霍山身上也有,可他就沒有崔霽身上端著的這個勁兒。
    霍山給人的壓迫感是來自他身上如山嶽風雷一般的氣勢,而崔霽則是溫和有禮中高高在上的姿態,讓人不敢小覷於他。
    前者是把快刀斬亂麻,後者是綿裏藏針。
    陳玄帆現在需要的就是綿裏藏針。
    他走了過去,手肘杵了一下崔霽的後背,喊人家:“老崔呀。”
    “……陳夥長,有事找我?”崔霽被他冷不丁的一杵子,撞的身體猛地前傾,再聽這稱呼就是眼皮一跳。
    “嗯,老崔,等會兒跟我一起走一趟?”陳玄帆嘻嘻笑問道。
    “去縣城?”崔霽挑眉。
    “沒錯。”陳玄帆點頭。
    “為什麽找我?”崔霽好奇的問道。
    “找你有用。”陳玄帆扒拉了兩口飯。
    崔霽聞言頓了一下,被這個回答了又像是沒回答的答案弄的一愣,隨即一笑,道:“要讓我幹什麽?”
    “嗯……老崔呀,我們這次要和清河縣的富戶們打交道,而我想在他們的宅院裏多留上一段時間,待得時間越長越好,最好是能有一整天。在這期間,你得想辦法穩住主人家。”陳玄帆用筷子揉了揉下巴,想了想說道。
    “陳夥長,你覺得我能辦到?”崔霽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卻微微一笑,問了陳玄帆這麽一句。
    “我覺得你能,不然我來找你做什麽?”陳玄帆反問道。
    這件事兒很重要,但能辦到的人就是霍山崔霽金少爺這些,世家公子身份的家夥。
    原因很簡單,要拖住時間,就得掌握主動讓對方不敢怠慢,還得有技巧,讓對方無法拒絕和回避,必須作陪待客。
    要做到這一點,首先身份地位上就不能低。
    而且還得壓得住陣勢,不能讓對方看輕了。
    但是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不能用興師問罪的理由上門,免得被反將一軍騎虎難下。
    這雖然有些不爽快,可做事也不能隻圖一時之爽。到時候萬一什麽都沒查出來當場被人架住了,那就是任憑人家架在火上烤了。
    想要幾分熟就幾分熟。
    獵妖軍是大唐的獵妖軍,又不是外族侵略的駐軍,大唐也沒那玩意。
    欺壓良善百姓的帽子不能隨便讓人家扣頭上。
    不好看。
    得要臉。
    所以還是得穩妥一些。
    這時候霍山和金少爺幾不合適了。一個太硬,一個太跳脫,金少爺還有些小孩子的張揚,壓不住場子。
    他們兩的那個性子,也耐不住去和人扯皮。
    崔霽,可太合適了。
    這活,就得他來幹。
    陳玄帆怎麽看他,怎麽都覺得他能勝任這項工作。
    “好,”崔霽沉思一瞬,點頭笑道,“有陳夥長這話,我便勉力一試。”
    “別謙虛了,我知道你肯定能辦到。”陳玄帆不拿自己當外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崔霽的肩膀,以示看重。
    然後剛要走,又想起來什麽,回頭問道:“對了,老崔,你和清河崔家有親嗎?”
    “……這和我要做的事有何關係?”崔霽不答反問。
    “也沒什麽關係。”陳玄帆道,“不過你要是有親,咱就能多一個攀親的名義,說不定你還能住下。而且這清河縣崔家接待自家親戚的宴席,那得是最好的吧?好酒好菜殺豬宰羊,啊,對吧?”
    “……”崔霽也是沒想到,陳玄帆對蹭吃蹭喝還有要求。
    要求還不低。
    不過想了想,他輕笑道:“夥長放心,就是沒親,他崔家待咱們的宴席,也得是最好的。”
    “哎呀老崔呀!”陳玄帆一樂,“我開始喜歡你了老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