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大哥我以後跟你混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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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虎妖是陳玄帆所抓,就由他先看著。
    這小東西倒也安分,晚上沒鬧幺蛾子。
    到了吃飯的點就吃飯,到了該睡覺的時候,就把它自己團成一個球,睡得直打小呼嚕。
    不能說沒有身為俘虜的自覺,隻能說有,但絕對不多。
    今日進定州城。
    清晨,大家陸續起來洗漱。
    必須要抓緊時間,所以簡單匆忙填下肚子就要收拾東西啟程。
    陳玄帆也是如此。
    隻是今天洗臉的時候,多了個毛茸茸的小東西一直圍著他的腿打轉,不知道是想幹什麽。
    “嗷嗚~”虎頭虎腦的小東西,對著他仰著頭叫喚。
    腦門上的王字,就像是皺起的抬頭紋。
    “幹什麽?”陳玄帆用腳尖把它撥開,不耐煩的道,“餓了的話,等會兒給你塊餅子吃。”
    總不能天天喝老憋湯那麽好的東西,他倒是想呢,可惜原材料是很大的問題。.
    “嗷嗚~”小東西還是叫個不停。
    還試圖用爪子去扒拉陳玄帆的衣裳。
    “你說的什麽,我可聽不懂。”陳玄帆擦了把臉,攤手道,“要不你想想辦法,說點我能聽懂的?”
    這純粹就是在難為妖崽子呢。
    “汪嗚!”邊上吧嗒吧嗒喝水的小醜狗都發來了嘲笑的叫聲。
    “……嗷嗚!”虎崽子歪了歪頭,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看這樣子竟然似乎是能夠辦到,隻是在猶豫不決?
    陳玄帆一挑眉,故意逗它道:“你要是真能讓我聽懂你說話,我就滿足你一個要求,怎麽樣?”
    妖族普遍靈智不開,口中便有橫骨。
    靈智初開便能修行,八品可通曉人事,可這橫骨卻需要到修行成六品以上才能完全煉化。
    那時候才能化作人形,學著人的樣子說人話行事。
    至於能完美化形的大妖,那都是三品以上的妖王級才能做到。
    所以妖族才會格外看重血脈。
    血脈力量可以跟著修行實力不斷覺醒。
    修為越高的妖族結合,於子嗣上就越艱難。
    可他們子嗣卻會在一出生,就靈智已開。
    靈智和血脈,就如同修行資質於人類,是妖族修行的基礎。
    修為是修為,靈智是靈智。
    妖族中九品八品的妖獸,靈智方麵也經常差距絕大。有些甚至到了六品境,煉化了橫骨,卻仍然說不清楚人話,蠢笨異常。
    如此靈智之下,便很難化形為人。
    這些妖族除非肉身不凡,不然往往最後的下場,就是因為妖力過強爆體而亡。
    可以說,靈智開化決定了妖族修行的上限。
    所以有些妖族會選擇跟隨人類修士。
    都尉巴鵬和紅將軍的組合,在大唐並不算是稀奇事情。
    眼前這個小東西,父母的實力肯定非同一般,否則生不出這樣靈動的幼崽。
    林高寒的判斷就是基於此而來。
    而且經過縝密的分析,劉一勇他們還得出一個結論。
    這樣的幼崽不會是山野精怪所生,它很有看可能是來自北域更北之地的妖國。
    被居心叵測之人偷來了這裏,用來算計大唐。
    如此一來,這小東西就不能在他們手上出事。
    必須盡快趕到定州,把它送走。
    不過雖然可能來曆不凡,可它畢竟還是個幼崽。
    說人話?
    是不可能的。
    但是陳玄帆似乎忘記了一點,那就是無論是在什麽地方,有些人身後的靠山足夠強,就天生自帶開掛的能力。
    妖族幼崽也是一樣。
    小虎崽子用胖爪子撓了撓下巴,好像是在思考要不要相信陳玄帆。
    遲疑了一下,接著又往他領口處的鼓起的地方看一眼,似是下了某種決定。
    將爪子在圓滾滾的肚皮上摩挲了兩下,掏出來一個小巧的的金色耳掛,最上方是三根紅色的羽毛和幾顆藍色的寶石,還有綴著兩顆金色的小鈴鐺。
    “嗷嗷~”它用爪尖尖兒挑著,衝著陳玄帆晃了晃。
    “嘩楞楞”的鈴鐺聲,清脆悅耳。
    “嗯?給我?”陳玄帆蹲下身,將耳掛接在手裏,然後忍不住去摸了兩把小老虎的肚皮。
    軟乎乎的。
    什麽都沒摸到。
    謔~,這裏不會是跟某個藍皮貓一樣,有個百寶囊吧?
    這要是……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陳夥長心裏,翻騰著罪惡的念頭。
    但他還是忍住了。
    這小東西能掏出來一個寶貝,就能掏出來第二個。
    出身不凡的幼崽,不知道被人用了什麽手段擄來,但它身邊沒跟著護道人,不代表沒有保命的護身符。
    妖族和人類不同,它們護崽的底線不一樣。
    隻要不危機到生命,有些手段不會用。
    換句話說,就是它們的崽子可以被偷走,不可以被殺死。
    據說這是它們為了尋求機緣的一種妥協。
    修行界流傳著人族更受天地庇護的說法,所以有些妖族並不排斥人類將它們的崽子帶走。
    不過,想要傷害它們的話,下場也不會太好。
    陳玄帆勇腳指頭想也能想到,人家都做好孩子被你偷走的準備了,還能不對你防一手?
    “嗷嗚!”虎崽子被摸的不耐煩了,用粗短的爪子拍打他的手臂。
    不重,用不疼。
    用厚厚的肉墊拍的,沒動爪子。
    這是催促他把耳掛戴上。
    陳玄帆看了看手上精美絕倫,十分漂亮的耳飾,不由的咂了咂嘴。
    這他娘的又是一個小法寶。
    看樣子,是某種用來聽懂妖族語言的法寶。
    輸入靈力感受了一下,其中沒有陷阱。
    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沒有貿然的將其掛在耳朵上,而是先揪住了小虎崽的後脖子,才將耳掛戴上。
    這要是一有不對,他就掐住虎崽子的脖子,威脅它放過自己。
    堂堂七品修士對待一個幼崽都如此的謹慎,不愧是要以苟道為名號當道尊的男人。
    剛一戴上,就聽到被他抓在半空中,蹬腿甩尾巴的小虎崽子,口中的嗷嗚聲,變成了一個稚嫩的小童的聲音。
    “嗷嗚~膽小鬼!”
    “長得好看也是膽小鬼!”
    “本王要洗臉臉!嗷嗚!”
    “壞蛋!陳玄帆是大壞蛋!”
    “……閉嘴。”吵死了。
    陳玄帆揉了揉眉心,然後沒忍住笑了一聲,在這小東西的虎臀上拍了一巴掌。
    問道:“我戴的這個東西叫什麽?”
    “大哥哥,這是聽風!是用諦聽鳥的羽毛和風淩石煉化而成。能讓人族聽懂鳥獸說話。”小虎崽這才發現陳玄帆能懂他說話了,再次恢複了乖巧老實的摸樣。
    “有這東西,你昨天為什麽不拿出來?”陳玄帆又問道。
    “我忘了!”小老虎甩了甩尾巴,理直氣壯。
    “……你的名字叫什麽?”陳玄帆沒有去深究他是真的忘了,還是在說謊,轉而問起了它的來曆。
    “艾翔宇,北域妖國艾虎山虎王之子。”艾翔宇挺胸昂起虎頭,自豪的報了家門。
    “艾虎山?你不在妖國待著,為什麽會出現在這?”陳玄帆又問。
    “我來玩呀!”小虎崽蹲坐著,大概說了一下他的經曆。
    有一頭老猿猴和他說人族地界好玩,就帶他出來遊玩。
    走到離這不遠的一個道觀,老猿猴有事兒去做,不讓虎崽子跟著,就把留在了那裏。
    道觀裏有一個能聽懂妖族說話的道士,每天陪他吃喝玩樂。接著幾天後,那個道士就帶它來到了這不遠的那座山上,告訴他這有更好玩的,讓他在這等著。
    可是等了很久也沒見到好玩的。
    待得都快不耐煩了。
    終於在前天的晚上,村中有人來送燒雞給它,說是好玩的來了。
    道士臨走前告訴虎崽子來嚇唬村外過路的人,說這是新的遊戲。
    “老道說你們人族小孩兒都喜歡這麽玩,還要演的像真的一樣,把人都嚇哭了才更有趣!”小虎崽嗷嗚道。
    “我看是你覺得把人嚇哭了更有趣吧?”陳玄帆沒好氣的逆著毛摸了一把虎崽子。
    這小東西機靈的很,這話說的漂亮極了,將自己說成了一個無辜被騙被利用的小可憐。
    而實際上,如果它不願意,或者覺得沒意思,那個道士就不可能得逞。
    所以真相應該是這樣才對。
    某個虎妖崽子玩心重,聽說能嚇唬人玩所以十分積極。
    甚至比道士計劃的還來早了不少,使得演技拙劣的五個書生的破綻,有多了一個過於巧合。
    “嗷嗚!”被逆著毛摸是對貓科動物的巨大挑釁,小虎崽子對著陳玄帆就是一頓呲牙。
    吼叫的聲音沒有任何意義和內容,就是純粹的獸吼。
    “好了!告訴我,昨天你身上造成幻象的寶貝,是有人特意讓你帶出來的嗎?”陳玄帆一把將它按住,又給它順著毛摸了兩把,問道。
    “嗷嗚!”小老虎拒不配合,甚至有些囂張的要咬人。
    “汪!”的一聲,陳玄帆的腳邊的狗兄弟,跳起來照著它的屁股就啃了一口。
    “嗷嗚!”
    小老虎被咬掉了好幾根毛,嚇得躥了出去。
    “汪嗚汪汪!”
    “嘶嘶!”
    “……”自家狗子士氣高昂的還要追上去咬,陳玄帆哭笑不得趕緊給抓了回來。
    被維護是很感動沒錯,可是狗兄弟對它自己的實力似乎是心裏一點數都沒有。
    追上去你可不見得能打得過。
    不過隨即陳玄帆也意識到一件事。
    小慫狗的實力判斷,似乎是將他也算在內的。
    如果自己不在這裏,狗子絕對不會這麽勇猛。
    這是一隻對危險有著超乎尋常感知力的狗子,甚至對敵我雙方幹仗的輸贏結果預測,直覺上還能綜合考慮。
    不得不說一句,真是什麽人養什麽狗。
    陳玄帆越來越覺得他的狗子不一般了。
    對那些說他的夠兄弟膽小的言論,更是嗤之以鼻。
    看看,咱們蛋黃雖然醜,去能看穿幻象。
    之前陳玄帆能那麽勇悍,就是因為他發現,自家狗崽子對虎妖一點都不帶慫的。
    不慫,就代表他幹的過。
    看看,怎麽樣?
    準了!
    陳玄帆哼哼一聲,將虎妖崽子抓了回來,再次問道:“我再問一遍,你用的那個虎毛球法寶,是不是有人故意讓你帶出來的?”
    “那個寶貝是我找大姐求來的。老猿猴說有了這個寶貝,就沒人敢欺負我了。”小老虎吐出了舌頭,乖乖的趴下,用尾巴護著自己屁股,回答了陳玄帆的問題。
    然後它想了想,匍匐前進到了狗崽子邊上。
    翻了個身,肚皮朝上的用虎頭去蹭蛋黃的狗頭,將蛋黃蹭的東倒西歪的,它還一邊蹭一邊黏黏糊糊的喊:“嗷嗚~”
    “大哥!我以後跟著你混了,行不行?”
    陳玄帆:“……嗯?”
    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