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燕抹眼淚，兒媳婦受了委屈，李平旺也是從來不搭理的，也不可能幫她說句公道話。
    從前就是老大李紅偉和劉蘭香兩口子打架的時候，他也不勸，反而還要罵：“打，打死一個少一個，成天安安生生的日子不好好過，就知道鬧事兒。”
    李平旺自己在四個兒媳婦眼裏，啥也不是。
    可他自己不覺得，依舊覺得自己是這個家的大家長，他有絕對的話語權，隻要他發脾氣，那就得聽他的。
    “三嫂，別哭了，擦擦眼睛。”李紅霞也很同情趙雪燕，可她也沒辦法，三哥那個人，他隻能大姐李紅豔的話。
    “我找他去。”李紅偉說。
    昨晚上一夜都沒回來，不用說，都知道是去小賣鋪打牌了。
    李紅偉要去找個，就看到一個瘦小的人影縮著肩膀急匆匆跑進了院子裏，蓬頭垢麵的，老遠就聞到了一股煙味兒。
    這是一整夜在棋牌室裏，人都熏入味兒。
    “還有吃的沒有，趕緊給我拿出來，瞌睡死了，現在光想睡覺。”李紅強根本沒看院子裏還有誰，跑到飯桌前坐下，就等著趙雪燕上飯菜。
    趙雪燕哼了一聲，轉過身沒搭理，她還在氣頭上。
    李紅強瞪起眼睛：“想死是不是，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
    “想吃自己找去，你沒長手？”趙雪燕沒好氣地懟一句。
    李紅強火氣上頭，當下就站起來，一腳就把趙雪燕踢倒在地上：“我看你就是欠揍！”
    趙雪燕疼的大哭起來：“李紅強，你瘋了你，你打一夜的牌，都不知道輸了多少錢了，你還有臉打我？”
    “你老婆不養，孩子不養，有幾個錢，不是拿去給你大姐花，就是在牌桌上賭，你不要臉！”
    “瘋婆子，說你媽呢說，我打死你。”李紅強最恨有人說他拿錢給他大姐花，他就是給他大姐花了，又咋樣，那是他的錢，他想給誰就給誰。
    眾人沒反應過來呢，李紅強就對著趙雪燕打了兩巴掌。
    李羽婕跑出來，一眼看到她爸把她媽打了，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這時候，眾人才反應過來。
    李平旺大呼小叫起來：“大年初一，就打架，都不嫌忌諱，不想在我這個院子裏待，就滾出去。”
    哪裏是打架，明明就是趙雪燕單方麵挨打。
    “爸，你少說點兒。”李紅偉氣道。
    “我說啥說，你們一個個的，全都不爭氣，你是有錢舍不得給我花，老三的沒本事，掙不上錢，趙雪燕就是白眼狼，我李家的兒媳婦，光知道跟離了婚的婆婆跑。”李平旺指著麵前的兒女和媳婦，一個個的罵。
    “女的就不能跑出去幹活，一個個跑的，心都野了，要是按著以前，她敢跟老三頂嘴不？”
    趙雪燕委屈，哭著說：“我要是不出幹活，我得餓死，孩子也要交不起學費。”
    “你男人沒掙錢？”李平旺問她。
    “他掙錢也不給我和孩子花啊。”趙雪燕流淚說。
    “那就怪你自己，你男人掙錢咋就不給你花了？”李平旺說。
    趙雪燕都要氣死了，哭喊起來：“隻有不三不四的女人才能花上你老三兒子的錢，他跟你這個當爸的一模一樣，恨不得老婆孩子是喝風長大的，一分錢都不花。”
    “別說了。”李紅偉嘴也笨，不知道咋勸，隻能喊著都別說了。
    李紅強惱火了：“我打死你。”
    他爸李平旺仿佛被戳了肺管子，也氣的渾身發抖：“你說啥，你說啥？哪有兒媳婦罵公公，你爸媽就是這麽教你的？”
    “老三，給我打，打死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照著她的臉抽！”
    李紅強本來就在對趙雪燕動手，大巴掌扇的趙雪燕頭昏腦漲，撲倒在地上，他還用腳踹。
    “別打我媽，嗚嗚嗚。”李羽婕過來拉了一把，被李紅強一巴掌扇到一邊去。
    李紅霞嚇呆了，醒悟過來，也趕緊去拉：“三哥，別打了，別打了。”
    趙雪燕卻已經氣瘋了：“你打死我吧，打死我，看打死了我，誰還會嫁給你。”
    “你個沒出息的東西，你就是個廢物。”
    李紅霞到底是女人，力氣小，李紅強也將她甩開，罵罵咧咧踢打趙雪燕。
    “打，使勁打，一定得打的她長記性！”李平旺火冒三丈地指指點點。
    “別打了，行了。”李紅偉說了好幾次了，全都沒人聽他的。
    他走上前，抓著李紅強就推開了：“我說話你沒聽見？”
    李紅強看著大哥鐵青的臉色，瞪大銅鈴大眼惡狠狠的看著他，他有點害怕了。
    從小到大，他要是不聽話，大哥是真的動手打的。
    大哥跟別人打架的時候，也厲害的很，一人能打三個。
    趙雪燕哭的要死要活的，覺得活著都沒啥意思了：“你們就是逼我去死，我死了，你們就全都消停了。”
    “媽，嗚嗚。”李羽婕哭著過來，想把她從地上拉起了。
    趙雪燕卻哭的脫力了，自己渾身虛軟，起不來，李紅霞過來幫忙，好容易才和李羽婕一起，將她扶的在地上坐著，上半身靠在牆上。
    趙雪燕傷心透了，還是忍不住的哭，臉頰上都是巴掌印，看起來可憐極了。
    李羽婕恨死李紅強了，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李紅強不敢對大哥李紅偉發脾氣，但是一看自己女兒還敢瞪他，立刻罵道：“我是你爸，你還敢瞪我，你是想挨打不是？”
    李羽婕轉回頭去，跟著她媽一起哭。
    老二李紅建和王小琴也來了，今天大年初一，輪著他們和老大一起跟著他們爸李平旺過年了。
    在家裏還沒來呢，就有老屋的鄰居跑來說，家裏頭打起來了。
    他趕緊跑來看。
    “咋回事，咋回事？”李紅建看著麵前的場景，都懵了，趕緊問。
    “沒啥事。”李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