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豔心裏酸澀的厲害，眼淚又差點湧出眼眶。
    也不知道李紅豔心裏是咋想的，反正在她的心裏頭，她自覺的是把李紅偉幾個當兄弟姐妹的，所以不管她做啥事，過不過分！
    那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一家人，他們是可以彼此原諒的。
    可李紅豔從來沒有想過，不是啥都以她為中心的，以她的標準去衡量兄弟姐妹之間的關係的。
    她說什麽可以彼此原諒的事兒，隻有她一直在過分的要求其他的弟弟妹妹要給她什麽，她需要他們什麽什麽樣的幫助，可他們卻從來沒有問她要過什麽？
    因為她說她窮，她啥都沒有啊，所以還能問她要啥呢？
    她還挖空心思，各種算計娘家的爸媽和兄弟們，可李紅偉這些兄弟們，卻從來都沒有算計過她，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兒，所以根本就沒有需要她去原諒的事兒。
    她這種我已經很寬容了，我也會“原諒”你們的心理，又從何說起？
    “爸，咱找個地方坐坐，我有話問你。”李紅豔覺得，今天她媽說的這些話，她是真的有必要好好從她爸這裏問出個究竟來。
    李平旺一直都聽大女兒李紅豔的話，她說啥就是啥，當下就點點頭：“行，你說說，到哪兒去。”
    陳小英現在買的房子，附近就是金水河公園，走進公園的門，父女倆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李平旺在長椅上坐下，李紅豔隨便坐在石頭砌的台階上，就問了：“爸，我不是我媽親生的嗎？”
    李平旺愣了一下，蒼老滿是皺紋的臉上，滿是困惑。
    這話大女兒問了不止一次了，他都跟她說過，讓她別想那麽多，她是她媽親生的。
    “你是你媽親生的。”這一次，他還是這麽說。
    “爸，可我媽為啥，今天放話，永遠不可能給我買房子，甚至說她死了，立遺囑，都不會讓我這個大女兒分她一毛錢遺產的，為啥？”李紅豔語氣咄咄逼人，眼睛也死死地盯著李平旺：“爸，你還沒有聽出來嗎？”
    李平旺有點蒙：“啥意思？”
    “還能啥意思。”李紅豔冷笑起來：“我媽認為是不是她親生的，爸，我是不是你從外頭抱來的？”
    即使她心裏一百個不相信，她會是她媽抱來的，但是現在除了這個理由，她想不通，為啥她媽都不讓她給她叫媽了。
    李平旺驚訝地看了看她，使勁回想剛才老婆子陳小英發瘋的那樣子，心裏忍不住撲通撲通地跳起來。
    難道，陳小英她知道這件事了？
    可是，她能從哪兒知道？
    生完孩子的時候，她就睡著了，一覺睡到了天黑，她才醒來。
    沒多久，秀清就走了的，徹底從李家村消失了，誰也不可能想到，他那時候調換了孩子。
    李平旺不說話的時候，李紅豔在回想這些年發生的事兒，她困惑的眉頭皺的緊緊的。
    這麽多年以來，她爸媽都是一起向著她的，要真不是親生的，不可能放下自己其他的六個孩子不管不顧，光向著她一個。
    而且，算算年齡，她是她媽十八歲生的。
    她媽跟她爸結婚的時候，是舊社會，結婚的早，那時候剛結婚，是不可能從外頭抱養小孩的，人家都是結婚至少五六年了沒孩子，才會去抱養的。
    她爸媽也不是不能生，底下還生了六個呢。
    李紅豔越想，越想不通，都走進了死胡同裏。
    如果她不是親生的，怎麽這麽幾十年，村裏的人都沒有提過？
    李紅豔也是見過從什麽火車站撿了孩子的，不能生，從誰家抱來孩子的，孩子自己是個嬰兒啥也不知道。
    但是當時好端端冒出一個孩子，整個村的人都會知道的，因為孩子是藏不住的，所以，一般情況下，等孩子長大，稍微懂點事兒的時候，就有村裏多事兒的人，故意跟孩子說一些她其實是撿來的話。
    她從小到大，卻沒有聽人這麽對她說過。
    想了半天，她發現她爸半天都沒有說話，就又看了過去：“爸，你咋不說話呢？”
    李平旺看了看李紅豔，不知道說啥。
    他不知道怎麽跟李紅豔說。
    李紅豔看她爸李平旺不說話，忍不住又難受起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爸，反正我是受不了我媽對我這麽區別對待的，她就算早些年，花了你們不少錢，可我到底也沒有犯多大的錯，幹啥傷天害理的事兒，她怎麽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這事兒我接受不了，爸，到底是咋回事，你說啊。”
    從小到大都被偏心的李紅豔，現在嚐到了“偏心”的滋味兒，別人的兄弟和妹妹們都有的東西，她沒有，她媽還直截了當的說，就是不給她。
    她心裏就跟貓爪似的，難受死她了。
    “你別多想，她是腦子有病，犯神經了，你別管她，過兩天，過兩天，我再來問問她。”李平旺本來就不是啥聰明人，也不想告訴李紅豔她不是親生的話。
    因為他覺得，如果說了，她要是問他要她親媽，他從哪裏找她去？
    她親媽回城享福去了，這十幾二十多年的，也徹底斷了聯係，這孩子要是把她親媽不要她的原因，歸結到她自己身上。
    說他害她留在農村吃苦了，他怎麽跟她解釋呢？
    “爸？！”李紅豔氣急了：“有啥你就說嘛，我媽她這到底是咋了？”
    什麽犯神經的，就是罵人的話而已，她媽陳小英有沒有神經病，她會不知道？
    李平旺被李紅豔逼問的厲害，下意識一直搖頭：“我不知道她咋回事，過兩天再說吧，啊。”
    李平旺執拗起來的時候，誰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他不說，李紅豔也拿她沒辦法。
    人都散了。
    陳小英看著屋裏頭的兒女們，李紅麗也出來了，懷裏沒有抱著孩子。
    “睡著了？”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