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張日蓮不僅耳朵有點背，精神還有點癡呆。
    時不時地會發一下神經，此刻她扯長了耳朵，聽不清楚傻蛋在說什麽。
    “張奶奶，我說我來看看你。”林羽把嗓門提高了一些。
    “什麽？你要給我介紹對象？我都一大把年紀了，要那玩意能當飯吃不？哎呀，你還別說，這小夥子挺帥！”張日蓮的眼神轉而落在林水生身上，以為林水生就是林羽給她介紹的對象。
    林水生不寒而栗，張日蓮又犯糊塗了！
    小夥子？我都五六十了好嗎？
    “張奶奶，我沒有給你介紹對象，這是村長林水生，你不認得啦？我來找你是為了修路的事，需要占你一點地，你看看允許不？”林羽皺了皺眉頭，嗓門喊得很大，與張日蓮說話就是得費勁。
    “不不不，我不需要對象，你都把我弄羞澀了。”張日蓮微微一笑，露出嘴巴裏僅剩的兩顆門牙。
    “村長，你看，無法溝通啊。”林羽看著林水生，無奈地說道。
    “要不改日再來？說不定明天她就恢複清醒了。”林水生說道。
    “明天還有明天的活兒幹，我再試試吧。”
    林羽靠近張日蓮麵前，扶著她坐下來，張日蓮的眼神一直落在林水生身上，仿佛林水生真的她對象一樣。
    林羽知道，自從年輕時候她丈夫去世後，對她打擊很大，雖然過去了幾十年，但她的精神卻出現了很大的變化。
    你說她得了精神病，那也沒有，她會燒火做飯啥的，可不像一個精神病患者能幹的事。
    你要說她沒病吧，她整天又神神叨叨的，簡直無法溝通。
    “傻蛋啊，我知道你，去年你爺爺去世了對不？謝謝你啊，謝謝你給我介紹對象，也就你來我家逛逛，別人都以為我是瘋婆子。”張日蓮激動地拉著林羽的手臂，把他當成家人一樣。
    “張奶奶，你才不是瘋婆子呢，你看你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卻像是我親人一樣，那麽可愛可親，天啊，來生我一定投胎，做你孫兒。”林羽說完，戲精上身！
    “哈哈，沒想到我在你眼裏那麽好啊。”張日蓮十分高興。
    “那當然，張奶奶，看見你，我就想起我爺爺了，我爺爺去世前，老念叨著你的好，說張奶奶年輕時候，那可是村裏一枝花，老漂亮了。”林羽誇誇其談地說道。
    旁邊的林水生轉過身去，默默偷笑，尼瑪，真是影帝附身了！
    不去當編劇可惜了！
    “真的嗎？你爺爺真的這麽說？唉，錯過啊錯過，其實我年輕時候，可喜歡你爺爺了，他人老實，幹農活又勤快，誰不喜歡呢？”張日蓮欣喜若狂。
    爺爺老實嗎？
    偷看張寡婦洗澡，可毫不含糊，哪裏老實了？..
    不過為了配合張日蓮，林羽笑道：“張奶奶，其實我爺爺也喜歡你。”
    “你爺爺想娶我？不可能吧？”張日蓮一驚一乍。
    “不是娶你，是喜歡你。”林羽皺了皺眉頭，她耳朵又不靈了。
    “是什麽？是親我？”張日蓮十分激動。
    “我尼瑪……”林羽暗暗罵了一句，好費勁啊，她老是聽不清楚。
    林羽幹脆不說話了，讓你激動個夠。
    爺爺要知道這事，怕也會激動得從墳裏爬出來吧？可是他這個不孝孫子，抹上了水泥，砌了青磚，爬不出來了！！
    見林羽不說話，張日蓮有點不好意思了，看了看他後，笑道：“傻蛋啊，你長得真像你爺爺，今天在我家吃頓飯，行不？”
    “張奶奶，不了，我回家吃。”林羽無奈地說道。
    “那好吧，我不留你了。”張日蓮說道。
    “張奶奶，和你說個事唄，我想在你家門口修一條水泥路，可能會占你一點土地，你看可以嗎？”林羽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要是讓外人看起來，會覺得傻蛋霸占張日蓮土地修路呢。
    “傻蛋，就這點小事，用不著和我商量啊，修唄，要是我能活到那時候，就可以走走你修的水泥路。”張日蓮爽快地答應了。
    如果不修路，她門前是泥土路，下雨的時候很泥濘，萬一摔跤就麻煩了。
    到了她這年紀，最怕摔跤。
    “張奶奶，你身體好著呢，肯定長命百歲。”林羽安慰道。
    “嗯，托你爺爺的福。”張日蓮嗬嗬一笑，露出僅剩的兩顆大門牙。
    “張奶奶，我還有農活要幹，就先走了啊。”林羽站了起來。
    “吃個飯再走吧，傻蛋。”張奶奶有點舍不得林羽走。
    “不了，我真很忙，張奶奶，這是我給你的一點錢，可千萬別拒絕，這是我的一片好意。”林羽從身上，摸出厚厚的一疊錢，塞入張日蓮手裏。
    他沒有數多少，幾千塊肯定有。
    張日蓮可以改善一下生活，像她這樣年紀的雖然花錢的地方不多，但是卻很缺錢。
    “傻蛋，夠了夠了，太多了，我真不能要，太多了！”張日蓮嘴上這麽說著，下一秒卻全部塞入了褲袋裏麵用手緊緊地摸著，好像怕它會跑了一樣。
    “張奶奶，我走了啊，您老注意身體。”林羽說道。
    “傻蛋，等清明節上香的時候告訴你爺爺，我年輕的時候喜歡他。”張日蓮看著林羽的背影喊道。
    林羽撒腿跑了，他剛才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張日蓮竟然當真了。
    跑出去外麵後，林水生跟了出來，他笑道：“總算大家都同意修路了，真不容易啊，嘴皮子都磨破了。”
    “村長，張日蓮孤家寡人一個，平時要是有時間可以來照看一下她，這兒有點錢，給她買點大米和花生油之類的。”
    林羽從身上摸出五百塊，塞入了林水生的手裏。
    “好，傻蛋，我這就去買。”
    拿著錢，林水生轉身而走。
    林羽則往人參地走去，不知道今天那一畝人參挖得怎麽樣了。
    林水生去到集市，買了一瓶調和油，也就幾十塊錢，再則買了一大包便宜大米。
    買回來後，大米和油給了張日蓮，剩下的兩百塊，他卻含著眼淚默默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