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罡源依舊淡定：“方大人不要多想，您為百姓籌集銀子是好事，隻不過真正到百姓手裏的，方大人應當不知道還有多少吧？”
    方尚書心想，能籌到足夠的銀子已經是他的本事了。
    至於百姓能拿多少，是他一個戶部尚書管得過來的嗎？全國百姓這麽多，他怎麽管。
    這譚罡源當真是不知所謂。
    方尚書懶得與他周旋，直言道：“我欲向譚大人要一人，還希望譚大人忍痛割愛啊。”
    不知為何，譚罡源莫名想到了唐一駿，皺眉道：“方大人，這種事你不應該問我，除非我的拒絕能影響你的決定。”
    方尚書被噎了。
    畢竟無論譚罡源拒絕與否，有關唐一駿調至戶部的調令，明日便會發下去。
    他今日之舉，隻是試探譚罡源是否把唐一駿拉到了他的陣營裏，現在結果已出，方尚書笑了笑：“譚尚書，這並未我意，不過他來了戶部，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定然會關照一二。”
    譚罡源差點氣笑了，可是事已至此，他無力更改：“那我還要多謝你了。”
    “好說好說。”
    方尚書端起茶杯敬他：“我以茶代酒，敬譚大人。”
    譚罡源忍著悶氣喝了一口茶。
    酒樓的菜不錯，但譚罡源吃得沒滋沒味，在方尚書放下筷子後，他站起來道：“方大人，我就先告辭了。”
    方尚書說：“譚大人慢走。”
    譚罡源離開酒樓，上馬車前，看見旁邊一輛馬車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他多看了兩眼，頓時親隨低聲道：“老爺，這是薑大人的舊馬車。”
    “舊馬車？”譚罡源忽然想起來了，的確是薑正清的馬車。
    親隨：您的關注點是不是應該放在薑大人身上？
    “是的，老爺。薑大人年前還坐過這輛馬車。”
    譚罡源嗯了一聲，坐上自家馬車。
    走了一會，他忽然吩咐：“去唐府。”
    “老爺說的是唐員外郎的府邸？”親隨問道。
    譚罡源正在思考事情，隨口問他：“咱們工部還有別的唐大人嗎？”
    親隨說道：“沒有，但永寧侯姓唐。”
    譚罡源眉頭一皺：“別提那家人。”
    如果不是永寧侯府，他也用不著把一家老小送回老家。還是走一條從未走過的道，也不知她們現在到哪裏了。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馬車停在唐府門前。
    唐一璿正在吃飯，聽唐行說譚尚書登門拜訪時，嘴裏的菜葉子都忘了嚼。
    不是，譚尚書怎麽來了？
    這天還沒黑呢，他不怕被人瞧見嗎？
    唐一璿心有疑惑，忙放下筷子，用手絹擦了擦嘴巴，起身往前院的廳堂走去。
    等她到廳堂時，崔肆已經給譚尚書上了茶。
    唐一璿拱手一禮：“下官有失遠迎，還請尚書大人見諒。”
    譚罡源抬手虛扶了一把，道：“唐大人不必多禮，是本官貿然登門，沒有打擾到你吧？”
    這可是頂頭上司的上司，有也得沒有啊。唐一璿果斷道：“沒有。隻是不知尚書大人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