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投懷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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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很淡,淡到仿佛隻是問了一個很尋常的問題,纖細的手指輕撫了撫臉頰上那條清晰可見的紅印,臉上麵無表情,遂再度開口:“動手打人,那麽,也該有被打的覺悟!”
說的好。
綠茵在一旁氣呼呼的點頭。
瑾寧也忍不住幫著說了一句:“王妃已經嫁入王府,如今便是這昀王府裏的女主人。”
“這……”藍衣女子一臉為難。
黃衣女子卻說:“那又如何,昀禮哥哥根本就不喜歡她,新婚之夜都沒有在她房間裏過夜,而且,誰不知道薑家大小姐什麽德行,先是被土匪擄劫,又被哥哥退婚,這樣的女人,怎麽配得上昀禮表哥?”
口齒伶俐,語調甚是尖酸。
薑妤蒽不知其身份,但是,被欺負?
不存在。
不過,不了解情況,她倒也沒有貿然反唇,隻是,腳下的這位倒了黴。
粉衣女子好幾次試圖爬起來,都被薑妤蒽用力踩了回去,白皙細嫩的臉貼在冰冷的地麵,又痛又狼狽,氣的她簡直七竅都快生煙。
“蠢貨,你們兩個還不趕緊把她拉開。”
藍衣女子和黃衣女子對視一眼,這才趕緊上前欲要拉開薑妤蒽。
然而早在她們三人剛到的時候,瑾寧便暗中讓人去通知了府中掌管內院的晚棠姑姑來。
晚棠姑姑一身暗青色的綢緞,發絲挽起高髻,麵容端莊而威嚴,年紀還不到四十,體態步伐輕盈有素,一路走來有種步步生風的感覺。
見到晚棠姑姑,藍衣女子和黃衣女子似有什麽顧慮,連忙退開。
“老奴見過王妃。”
晚棠姑姑一來,誰都沒管,先走到薑妤蒽身邊,微微俯身行禮,態度恭而不卑。
“姑姑有禮了。”
知道她是東方昀禮身邊的人,昨天也是她一路扶著自己進入昀王府的大門,薑妤蒽對她,心裏存了幾分感激。
晚棠看了薑妤蒽幾眼,似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她又掃了一眼被薑妤蒽踩在腳底下的柔敏縣主,銳利的眸底閃過一抹訝異,但她卻什麽也沒說,而是轉身看向另外那兩位女子。
“不知兩位小姐一大早來昀王府所為何事?”
黃衣女子是柔敏縣主的親妹妹,名叫意歡,但她沒有封號,故而隻能被稱作一聲小姐。
意歡對晚棠姑姑麵露畏色,乖乖站在一旁,沒敢吱聲。
藍衣女子名叫晴媛,雖說也是長孫侯爺的女兒,但她並非昭陽公主所出,而是長孫侯爺的小妾所生,勉勉強強算個庶女。
不過,她卻是長孫侯爺府三個女兒中,長的最美,也最有才情的一個。
晴媛聲音溫柔有禮:“回姑姑的話,我們姐妹隻是想來看看昀禮表哥的新王妃,結果,發生了一點小誤會。”
嚴格來講,柔敏和意歡,算得上是東方昀禮的表妹,而晴媛,不過隻是一個小妾的孩子,是沒有資格管東方昀禮叫表哥的。
但她從小跟在兩個姐姐身後,經常出現在東方昀禮的眼前,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默許了她這麽叫。
嗬。
薑妤蒽心中冷笑。
一上來就打人還叫誤會?
她也懶得爭論,先看看這姑姑會怎麽處理。
“姑姑,姑姑救我。”
被踩在腳下的柔敏縣主也顧不上儀態與臉麵,趕忙失聲呼救。
本來是想好好教訓一下薑妤蒽這個賤人,讓她以後不敢再對昀禮表哥有任何非分之想,可沒想到,結果竟然是自己被人家踩在腳下起不來。
長孫柔敏氣的要命,可是,想要報仇也得先起來才行啊。
晚棠姑姑還沒開口,謹寧見時機差不多,連忙步走到薑妤蒽身邊,小聲說道:“王妃,這位柔敏縣主的母親是昭陽公主,不然,咱這次就算了?”
她一邊試探的問道,一邊伸手去拉薑妤蒽的手臂,繼續小聲道:“您別生氣,有姑姑在,她討不了便宜。”
薑妤蒽側頭看了瑾寧一眼,又看了晚棠姑姑一眼,隨後,便順著瑾寧收回了自己的腳。
剛剛瑾寧說這位柔敏縣主討不了便宜,她倒是有些詫異。
雖說晚棠姑姑是照顧東方昀禮長大的人,也算半個乳娘,但到底隻是個奴婢,在這種尊卑觀念極強的時代,難不成,她還敢隨意教訓官家小姐?
更何況,長孫柔敏還有封號。
長孫柔敏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頭發淩亂不堪,臉上泥土混著血跡,加上她渾身氣的發抖,盯著薑妤蒽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人一般,看起來簡直像個女鬼。
薑妤蒽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唇角沒忍住,微不可見輕扯了扯。
本以為是個王者,結果卻是個青銅。
礙於晚棠姑姑在,長孫柔敏隻是站在那裏,手指指著薑妤蒽,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來:“你離我昀禮表哥遠一點,快點滾出王府去!”
滾出王府?
她倒是很想。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本王妃現在是你的表嫂,想讓我滾出王府,恐怕你……”
薑妤蒽的聲音清清淡淡,視線掃過長孫意歡和長孫晴媛的臉,最後,停在長孫柔敏身上,不疾不徐的說出後麵一句:“沒有那個權利。”
“你...…”
長孫柔敏氣的鼻子都歪了,正要忍不住上前,卻晚棠姑姑阻止:“柔敏縣主,恕老奴直言,昀王府,不歡迎你這般不知禮數,毫無教養的女子。”
“你說什麽?”
長孫柔敏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了晚棠姑姑一眼,不敢相信這個老奴才居然敢說她沒有教養?
晚棠姑姑一看就是雷厲風行的人,略帶威嚴的眸子看向意歡和晴媛:“請兩位小姐立刻帶縣主離開王府。”
話是這麽說,可話說完,卻根本沒給她們反應的機會,晚棠姑姑身後站著的幾名女子直接上前,將長孫柔敏一行三人強製帶離王府。
這簡直,何其的囂張!
薑妤蒽神色怔了怔。
晚棠姑姑回頭看向薑妤蒽,聲音又變得溫和下來:“王妃,老奴今日自作主張將柔敏縣主放走,您不會怪我吧?”
“姑姑是替我做主,我又怎會怪你?”
雖說她現在名義上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可其實,又有幾個人會服她?
今日這事,縱然是長孫柔敏動手在先,但她並沒吃虧,人家怎麽說也是個縣主,她自然得見好就收。
晚棠姑姑向她福了福身:“王妃深明大義,不過您放心,這件事遲早會給您一個交代。”
說完,她又轉身吩咐瑾寧:“找人去宮裏通報一聲,就說王妃身體抱恙,等養好身體再進宮向各宮娘娘們請好問安。”
“是。”
瑾寧不敢耽擱,立即差人去辦。
“再去把穆神醫找來,替王妃看看臉上的傷。”晚棠姑姑又吩咐其他婢女。
聞言,薑妤蒽連忙開口:“一點小傷,不礙事,我待會擦點藥膏就行。”
她是真沒想到,晚棠姑姑竟然會為自己這般出頭,連請安都不用去了?
如果她猜的不錯,這樣一來,今日之事勢必會傳進宮裏,長孫柔敏她們也會為此受到懲罰。
所以晚棠姑姑才會說那句,遲早會給她一個交代。
“也好,王爺那邊,老奴會讓人前往告知一聲,王妃好好歇著,老奴告退。”
“姑姑慢走。”
等所有人都離開,薑妤蒽回到房間,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臉上那一道明顯的鞭痕,半邊臉都有些微微腫起。
可見,長孫柔敏當時是用足了力氣的。
“小姐,疼不疼啊?”綠茵蹲在薑妤蒽的腿邊,一臉心疼的看著她的臉。
“不疼。”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還有人對她這麽好,薑妤蒽突然覺得,或許,在昀王府的日子也不會那麽難過。
“王妃,這傷在臉上,可不能大意,還是讓奴婢去找穆神醫要一瓶好點的藥膏來擦擦才行。”瑾寧站在另一邊開口說道。
“穆神醫?”
該不會是穆辰吧?
“對,他是我們王爺的好友,素有神醫之名,他的藥非常管用,而且他待每個人都很好,王府裏的人都很喜歡他。”
說起穆辰的事,瑾寧變得眉飛色舞起來。
“那,好吧。”
薑妤蒽忍不住抿唇笑了笑:“既然這麽有用,你就替我跑一趟,去要一瓶回來。”
“是,奴婢這就去。”
瑾寧離開後,薑妤蒽沉默了一會,又轉身看向旁邊的綠茵,吩咐道:“你現在去幫我辦件事。”
“小姐您說。”
薑妤蒽俯身在綠茵耳邊小聲的交代了幾句,綠茵聽完,心中雖然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多問,隻重重的點了點頭,保證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把事辦好。”
“嗯,去吧。”
在這個充滿未知的王府裏,沒點防身的武器怎麽行。
剛剛那位柔敏縣主,還好隻是三腳貓的功夫,如果遇到高手,她今天鐵定吃虧。
東方昀禮給的那些聘禮,除了兩箱名貴藥材,其他的都讓她留在了薑府。
用了人家的身份,總得給人家一些回報。
當然,那些東西,是直接留給薑父和薑首輔,柳幻芝跟薑芸溪半文錢都見不著。
薑妤蒽吩咐綠茵去辦的正是這件事,傍晚時分,綠茵便帶著兩箱藥材回到沐風苑。
“其他東西都買回來了嗎?”
“買回來了,您看看,都在這呢。”
除了那兩箱名貴藥材,綠茵回來的時候還拎著一個大包袱。
包袱一打開,裏麵基本全是普通常見的藥材,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以及一整套銀針,和一把鋒利小巧的匕首。
瑾寧看到,不禁有些好奇:“王妃,您買這些做什麽啊?”
“防身。”
薑妤蒽沒有任何隱瞞,她相信,在這座王府裏,她無論要做什麽,都逃不過東方昀禮的眼睛。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隱瞞。
“防身,就這些東西嗎?”
瑾寧表示懷疑:“一把匕首,和這些藥材,防身估計沒什麽大用吧?”
“對於你們沒用,對我……”
薑妤蒽神秘一笑,後麵就沒再繼續說下去,隻道:“一會吃完晚飯,別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哦,知道了。”綠茵應道。
瑾寧也點了點頭,好奇歸好奇,但主子的事情還是少打聽為妙。
……
入夜,薑妤蒽便開始鼓搗讓綠茵買回來的那些東西。
論武功,她肯定不如古代那些練武高手,但是製毒用毒,在這個時代,她絕對有信心,用來自保足夠了。
一夜時間,薑妤蒽便將那些藥材製成幾種不同效果的毒粉和相應的解藥,連同銀針與那把匕首,全部貼身放好,以備不時之需。
臉上的傷也做了處理,穆辰的藥膏果然好用,一晚上的時間便基本看不出紅印。
但其實,眼下這些東西,薑妤蒽主要還是為東方昀禮準備的。
誰叫他拿了自己的東西不還?
t病毒太危險,她不得不想辦法,哪怕對他用毒,也必須盡快拿回來。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期間的變數誰也說不準,總之她不能什麽都不做就這麽幹等著,誰知道三個月後他會不會又耍無賴不還。
他的信譽在她這裏,為負數。
翌日,綠茵頂著一雙熊貓眼進來,在外麵守了一夜,此時,她隻想好好補個覺。
“你這是怎麽了?”
薑妤蒽看她這幅模樣,不禁愕然。
“小姐,您不是也一夜沒睡嗎,怎的看著還這麽精神?”
綠茵很納悶。
小姐看起來居然沒有一絲疲憊之態,相比自己,她臉上連一點黑圓圈都沒有。
都是一宿沒睡,這差別是不是也太大了?
聞言,薑妤蒽微微愣了一下,似乎也在想這個問題。
記憶中,自己從小身體就不好,一般都不敢熬夜,爸爸對她的作息也十分嚴格,每天必須按時睡覺,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身體突然就變得特別好了?
這中間有一兩年的記憶變得模糊,薑妤蒽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腦子裏似乎有一處空白,怎麽也想不起來。
隻知道後來,她每天泡在研究室裏,研究各種病菌病毒,經常加班熬夜,爸爸居然也沒有太反對,她以為是自己的身體養好了,所以也就沒有多想。
再後來,她便去異國做了臥底。
現在回想起來,腦子裏的記憶竟然連接不起來。
“大概,是習慣了吧。”
薑妤蒽回了一句,便轉身去了洗浴間。
習慣了?
綠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薑妤蒽說的習慣是熬夜熬習慣了。
她撓了撓頭,一臉疑惑,表示沒聽明白。
吃完早飯,見今天的天氣不錯,溫度適中,瑾寧便提議說出去走走,順便也讓王妃熟悉熟悉整座王府。
這個提議,薑妤蒽很滿意。
她現在就是需要趕緊熟悉王府的地形,這樣以後有什麽計劃行動起來才方便。
綠茵本來很困,可一聽說她們要出去走走,立馬揉了揉眼睛,非說自己不困了,也要跟著一起去。
薑妤蒽無奈,也就隨她了。
出了沐風苑的大門,薑妤蒽才知道這王府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大,府裏的景物與建築簡直令人驚歎,真的不敢相信古代的房屋也能修建的如此奢華漂亮。
驚歎之餘,她也在心底暗暗記下了路線。
隻是,還沒走多遠,突然聽見一陣優美動聽的琴音響起,那音律竟是從沐風苑旁邊的閣樓傳來的。
薑妤蒽不懂音樂,卻也覺得這樂聲十分動聽,便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瑾寧,你知道是誰在彈琴嗎?”
瑾寧試探道:“王妃,要不,咱們過去看看?”
薑妤蒽轉頭看了她一眼,心中不由閃過一絲懷疑,這丫頭,怎麽感覺她像是有預謀似的?
“那邊是什麽地方?”
“滄瀾居。”
瑾寧如實回答。
滄瀾居,乃是東方昀禮所居之地的一個外殿,外麵是滄瀾居,裏麵為暖閣,滄瀾居很多人都去過,而暖閣,據說,除了東方昀禮的影衛與親信,便再無人進去過。
“那走吧,我們去看看。”
薑妤蒽決定去看個究竟,能彈出如此動聽的音樂,她倒是很想認識一下。
順著琴音,她們很快到了滄瀾居閣樓,中間隔著碧綠通透的荷塘,一道長橋可通往對麵的滄瀾居閣樓。
站在對麵,薑妤蒽視線盯著閣樓裏的男人,距離還有些遠,隻看到那男人穿了一襲白衫,身形傾長,端坐於琴案之後,手指靈活而優雅的在琴弦上輕輕撥動著,叮咚如清泉的樂聲環繞不絕。
這人……
還沒看清楚臉,薑妤蒽不敢確定,轉頭看向謹寧:“是東方昀禮?”
瑾寧神色變得古怪,但還是恭敬的回答:“回王妃,正是。”
自家王爺的脾氣一向都讓人捉摸不透,所以,聽見王妃直呼他的名諱,瑾寧心底著實驚了一下。
一旁的綠茵臉上也露出惶恐之色,還好還好,王爺應該沒聽見。
還真的是他?
薑妤蒽簡直大跌眼鏡,他那種……實在找不到詞來形容的人,居然還會彈琴?
下意識的,薑妤蒽就想掉頭走人。
可一轉眼,視線掃到閣樓的石桌上,發現好像還放著一個銀色的小盒子。
薑妤蒽神色一動,心底頓時緊張起來。
不行,她還得走近一點才能看清楚。
於是她慢慢走向長橋,身後,謹寧想要阻止,最後卻又作罷,心想隻要不是去暖閣,這滄瀾居應該不打緊。
綠茵更加不會阻止,隻在一旁默默的看著。
她希望,小姐今天能和王爺相談甚歡,這樣,才能早日獲得王爺的寵愛。
薑妤蒽走到長橋中央,距離近了些,立馬確定,那正是裝有t病毒的盒子,心中頓時更加緊張。
這麽隨便的把病毒盒子放在那,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但對她來說,也不失為是一次機會。
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薑妤蒽便快步上前。
待走到樓閣下方的石階,才放慢腳步,但是並未停下,而是繼續緩步往上走去。
一步,兩步...…
薑妤蒽緊張的往上走著,視線盡量不去看旁邊的石桌,隻是盯著撫琴的東方昀禮,越來越近,直到還剩下三四個石階時,她才停下腳步。
若不是已經見到過他真正的一麵,此時肯定就被他這幅高冷禁欲,美如嘀仙般的模樣給欺騙了。
衣冠禽獸,大概說的就是他這種。
當然,薑妤蒽不會傻到主動去招惹他,她現在隻想拿回t病毒。
她抬腿,正欲繼續往上邁步,忽地,琴音驟停。
東方昀禮修長如玉的手按在了琴弦上,那雙深遂幽暗的瞳眸驀然朝她看去,妖治的五官與周身冷冽的氣息讓她再次停住腳步。
腦海裏忽然回想起那晚的事,以及,那條不知是何物的巨尾,薑妤蒽隻覺一股冷汗瞬時從腳底冒到了頭頂。
當時,她能感覺到,那白尾不像是個死物,而是有溫度的活物。
可是,眼下不容她有任何的膽怯,病毒盒子就擺在她的眼前,再走三步,差不多一伸手就能拿到。
這麽好的機會,不能什麽都不做就白白放過!
薑妤蒽見他看著自己不說話,她也就什麽都沒說,隻是小心翼翼的往石桌靠近。
最後一個石階,腳抬起來,她隻顧盯著東方昀禮和石桌上的病毒盒子,卻沒注意腳下,哪成想,最後一步,琴案後麵突然伸出來一條腿絆了她一下,讓她整個人直接朝著東方昀禮的懷裏倒了過去。
“這麽急著投懷送抱,嗯?”
清冽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東方昀禮兩條手臂順勢摟住薑妤蒽細軟的腰,低沉磁性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
語氣中隱隱透出了一絲戲遣。
“......“
薑妤蒽滿臉錯愕。
剛剛,這男人故意伸腿絆了她?
無語。
幼稚!
薑妤蒽連忙掙紮,可東方昀禮似乎並沒有要放開她的打算,雙臂強勁有力,她根本掙脫不開。
“快點放開我,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哦?”
東方昀禮神色淡淡,低眸瞧著她的眼睛:“若是不放,你當如何?”
“……”
如何?
是可忍孰不可忍,薑妤蒽眸底染上一抹狠意,低頭對著他的胳膊一口便咬了下去。
既然掙脫不開,又打不過,那麽。咬一口出出氣總是可以的。
雖是隔著衣料,但薑妤蒽用的力氣不小,這一口下去就算不見血,也定會留下一道深深的齒痕。
“嘶。”
頭頂傳來東方昀禮低低的抽氣聲,聲音染上一絲慍怒:“你是狗嗎?”
薑妤蒽趁機一把推開他,反身回頭,直接奔著石桌伸手去拿上麵的病毒盒子。
明明眼看就要到手,卻沒想到,刹那間,放在石桌上的盒子突然消失不見!
不翼而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