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的臉，已經快爛沒了，臉上甚至有蛆蟲在爬。
    薑妤蒽也看到這一幕，她倒沒有跑去幹嘔，隻是心底那種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東方，什麽時候開始封的城？”
    薑妤蒽把那婦人的臉重新蓋上，又用銀針試了一下，發現她的血幾乎已經凝固，這至少應該死亡六到十二個時辰以後，才會出現的狀態。
    這個病，實在太奇怪。
    薑妤蒽現在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這不是自然病症，而是人為造成。
    但這個婦人的情況，必定是屬於重症病例，在死前，她的臉和身體就出現了腐爛的情況，絕非普通病菌可以導致。
    “就在你出城之前。”
    東方昀禮看到薑妤蒽的臉色，心也跟著往下沉。
    “你做的很對。”
    薑妤蒽起身，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現在封城還不夠，要立馬把所有從外地來求醫的病人集中在一起，與他們有過接觸的也要全部集中起來，一會回去我會準備大量消毒水，把城中所有街道，商鋪，尤其是各大藥鋪，所有這種病人去過的地方，全部進行消殺！”
    “什麽情況？”
    穆辰一臉懵逼：“王妃，有這麽嚴重嗎？”
    雖然，他也覺得這個病來的比較凶險，但是不至於這麽勞師動眾吧。
    剛才爺說封城，他就覺得有些大題小做，王妃倒好，比爺還緊張。
    東方昀禮會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跟薑妤蒽在天禹國時，見識過敖逸搞出來的那些東西，所以從一開始，他就不敢不重視。
    現在聽見薑妤蒽的話，他更加確信，這個病，來的太過蹊蹺。
    “有。”
    薑妤蒽看了穆辰一眼，鄭重地道：“這個病，有嚴重的傳染性，並且死亡率極高，從現在開始，我們最好都不要再進城，不管怎麽說，京都城一定不能有事。”
    東方昀禮完全讚同薑妤蒽的話。
    京都城一旦有事，皇宮勢必也會保不住。
    現在還算發現的及時，隻有保住京都城和皇宮，他們才能無後顧之憂的進行下一步安排。
    “這件事我來辦。”
    東方昀禮沉聲說道。
    說罷，他轉身立馬開始安排人去行動。
    薑妤蒽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最終，又什麽都沒說。
    穆辰見狀，眉心微微蹙起。
    “你還擔心什麽？”
    “眼下，我不確定傳播方式，以及傳播速度，不知道具體還如何預防，我擔心那些接觸過病人的百姓，還有官府的士兵……”
    更擔心，這個世界的醫療條件，一旦全國蔓延，會導致什麽樣的嚴重後果，簡直無法想象。
    “既然你說的這麽嚴重，那我選擇相信你，你說的那個消毒水，具體怎麽做，我幫你。”
    “好。”
    薑妤蒽和穆辰讓人在城外搭了一個簡易帳篷，暫時安排城外的百姓。
    這些人，有一部分是附近的村民，還有一部分是城內的，現在城門被封，大家還不明所以，一直到晚上天黑，依舊沒讓他們進去，有好些原本隻是出來看熱鬧的，現在倒好，家都回不去，頓時變得緊張起來，一直嚷嚷著要進城。
    還好，東方昀禮留了不少士兵，才勉強把他們鎮住。
    薑妤蒽和穆辰都是近距離接觸過屍體的人，更不敢冒險進城，可城外沒有醫館，也沒有藥鋪，兩人出來的時候身上也沒帶什麽藥箱，如果他們被一起隔離在城外，就隻能束手無策，什麽都做不了。
    還好，穆辰在城外有個秘密基地。
    這個地方也是穆辰平時進山采藥，回來暫住的地方，裏麵有不少藥材。
    兩人迅速趕過去，在整個院子搜了一遍，還真是找出了不少藥材。
    薑妤蒽把消毒水的製作方式寫出來，給穆辰一張，兩人連夜趕製出一批，先進行自身消殺，之後再進城，開始組織，把城內大小街道，和商鋪藥鋪，全部消殺一遍。
    城內現在所有之前進城求醫的病人和與病人有過近距離接觸的人，也已經全部被接到了城外。
    這件事算是發現的及時，又或者說，這個病雖然死亡率高，但傳染力卻很低，所以，這麽多天，都死了好幾個，發現的病例人數倒是不多。
    有了這個發現，讓薑妤蒽稍稍鬆了口氣。
    不過，經過這些事，還是引起了城內百姓的慌亂，朝中大臣也頗有不滿，覺得此事沒有調查清楚，就如此大的陣仗，實在有些小題大做。
    後來，薑妤蒽不知道東方昀禮用了什麽方法，讓這些人全部閉了嘴，也讓皇上和太後完全相信這件事的嚴重性。
    經過他們幾天的努力，事情漸漸得到平息。
    城外被隔離的百姓，在幾天之後，沒有發現異常的，薑妤蒽對其進行消毒之後，再一一放回家中。
    隻是，回到家裏，還是讓他們對自己進行一陣自我隔離，不要出門，也盡量不跟家人接觸，做到百分百確保自己沒問題，再解除隔離。
    經過這些天，城外那些百姓也知道染病的嚴重性，不敢對薑妤蒽的話有任何質疑，現在能回到家中，已經是上天對他們的恩賜，自然都不敢有二話，紛紛答應，並保證嚴格照做。
    薑妤蒽確定自己沒事，才敢回到昀王府，不過同樣吩咐府裏的人，不要跟她離的太近，也不要接觸她的東西。
    綠茵和瑾寧在城外被隔了幾天，早就嚇破了膽，一回到昀王府，薑妤蒽便讓她們回房間待著，最近幾天不要出來，讓府裏的人每天把飯菜給她們送到門口。
    東方昀禮一連忙了幾天，回來也同薑妤蒽一起呆在房間，不讓任何人接觸。
    夫妻倆這幾天一直在各忙各的，每天見麵連話都沒說上幾句，此刻，才終於有時間好好聊聊這件事的情況。
    “你查過嗎？”
    薑妤蒽洗漱幹淨，從洗浴間出來，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向書桌前的東方昀禮問道：“他是不是來了大晉國？”
    這個他，東方昀禮自然知道是誰。
    隻是，他聞言，驀然停下手裏的動作，抬眸看向薑妤蒽，眸色深黑一片，看不出什麽情緒。
    “如果是他，你打算怎麽辦？”
    他沒有回答薑妤蒽，而是反問道。
    薑妤蒽擦頭發的動作也是一頓，隨即，走到書桌對麵的位置坐下，神色平靜地道：“如果是他，我不會包庇，一切是他罪有應得。”
    “真的？”
    東方昀禮唇角這才隱隱有了笑意，起身走到薑妤蒽身邊，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然後接過她手裏的幹帕子，溫柔而細致的幫她一點一點擦幹頭發。
    “其實，我已經見過他了，這個人，看似很弱，實則非常狡猾，並且，在大晉國也有自己的勢力，兩次在我手中逃脫……”
    東方昀禮說到這裏，似乎想到什麽，眸底閃過一絲沉冷跟疑惑。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恨不得立馬親自解決了他，但是，京都城的情況雖然暫時得到了控製，可我聽說，外地的情勢依舊不容樂觀，眼下，沒有特效藥，我們還是不能有半點鬆懈。”
    薑妤蒽溫順的坐在東方昀禮的大腿上，雙手自然而然地摟住他的脖子，動作親密，表情和聲音卻很嚴肅。
    “外地來求醫的人不能不管，城門也不能解封，所以，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得想辦法收治這些千裏迢迢來京都求醫的病人，至於敖逸，你放心，我向你保證，不說你，就是我，見到他也一定不會放過他！”
    東方昀禮聽她這麽說，顯然心情變得愉悅起來，他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聲音同樣嚴肅。
    “你說的這個我早有考慮，城外現在有兩個村莊出現村民被傳染的現象，之前的病人，以及有過接觸的那些人，都被安置在那兩個村莊。”
    “那沒有接觸過病人的村民呢？”
    “你放心，沒有任何接觸過的都被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不會讓他們有任何風險。”
    薑妤蒽點點頭：“那就好。”
    有兩個村莊的地方，應該夠用。
    不過，這幾天一直陸陸續續有感染的病人抵達京都，之前隻有十幾人，現在已經快四十多人，期間還死了好幾個。
    朝中一開始說小題大做的那幾個大臣，聽到這種情況，也徹底閉了嘴。
    隻是，始終沒有大夫和宮醫願意出城，目前，隻有幾名城外的赤腳大夫，和穆辰，一開始人少，還能忙的過來，現在陸續又來了那麽多，他們就是跑斷腿，也根本照顧不過來。
    薑妤蒽沉默了好一會，東方昀禮在她臉上捏捏揉揉的，就那樣盯著她：“想什麽呢？”
    “我在想，這麽危險，如果實在沒人願意出城，我就把研製藥方的工作直接挪出去，也能幫幫穆辰他們。”
    “宮裏不會同意。”
    東方昀禮道：“太祖母會第一個不答應，你想出宮，得先過她那關，否則，她若是鬧起來，我們會很頭疼。”
    呃。
    說的也是。
    但是現在她也不敢確定自己身上還有沒有隱藏病菌，不敢貿然進宮。
    “那你說，該怎麽辦？”
    按說，出了這種事，作為大夫責無旁貸，哪有退縮的道理。
    可關鍵，沒有特效藥的情況，染病就代表一隻腳踏進了閻王殿，誰敢輕易出城？
    除非，讓皇上下旨。
    “我給錦姝寫封信，你幫我給她傳過去。”
    “你想讓她過來幫忙？”
    “不是，我是想提醒她，要注意天禹國是否出現類似的病例，前兩天不是有消息說，其他邊陲小國也有相似的病症，我擔心會蔓延到更多地方。”
    現在各國之間都有生意往來，就算傳播速度不快，可若是沒有及時發現，這個死亡率，加上沒有特效藥醫治，後果還是相當可怕的。
    “好，你寫。”
    聽她這麽說，東方昀禮便立即放開了她，讓她去寫信。
    薑妤蒽寫信的初衷，真的隻是想要提醒白錦姝，讓她做好預防的準備，敖逸就是個瘋子，誰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之前在天禹國亂搞，搞出那麽多人命，隻是為了想要研究出改變他自己體質的藥，可如今呢？
    跑到大晉來，弄出這麽個疫病又是為了什麽？
    薑妤蒽懷疑，他可能是想報複，所以才擔心天禹國會遭此危難。
    但沒想到，信寫出去沒多久，白錦姝就給他們送來了大批物資，其中包括她天之眼裏的西藥，和一些醫療用具，還要她自己研究的最新藥方。
    這在醫療條件匱乏的年代，這些東西，簡直就是最珍貴的寶物。
    有了白錦姝送來的防護服和口罩，東方易淵再下旨，終於有大夫和宮醫願意主動請纓出城去支援。
    而薑妤蒽向太後和皇上說明了，自己體質比較特殊，不容易被傳染，加上她醫術大家有目共睹，確實比所有大夫都要厲害，太後和皇上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讓她出城。
    疫情蔓延的速度，比他們想象中要快很多，薑妤蒽出城一個月，收治的病人幾乎把兩個村莊都住滿了，後來沒辦法，又搭建了許多臨時帳篷。
    隨著疫情加重，城內的人因為嚴格管控，暫時還算安全，可這個形式，還是導致整個大晉國的經濟收到嚴重影響，城內外的百姓人心惶惶，每日生活在恐慌之中，國庫也不得不掏出一筆又一筆的銀子，用於這些感染病人的藥費和夥食費。
    京都的情況都這般嚴峻，更別說大晉國其他地方，很多百姓，都隻能無望等死。
    薑妤蒽沒日沒夜的研究，可在這個沒有醫療設備，沒有充足的藥材的條件下，進度真的超級慢，兩個時間，除了輕症患者，能得到一些控製，中症和重症，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一步步走向死亡。
    “東方。”
    忙碌一天，在臨時搭建的帳篷內，薑妤蒽手裏端著一碗剛剛煮好的麵片湯，卻完全食不下咽。
    東方昀禮坐在她旁邊，每天陪著她，一直跟著忙裏忙外，也未曾有過片刻歇腳。
    “我在。”
    東方昀禮同樣端著一碗麵片湯，沒有吃一口。
    “敖逸在哪？”
    薑妤蒽沉沉的吸了一口氣，轉眸看向東方昀禮：“我想見他一麵。”
    東方昀禮平靜的神色，在聽見這句話時，眼底快速劃過一絲危險的暗光。
    有件事，薑妤蒽一直不知道。
    那就是敖逸曾經給她送過好幾封信，被東方昀禮給攔下了。
    信裏的內容，一開始隻是想要見薑妤蒽一麵，想當麵跟她解釋，征求她的原諒，但是沒有得到回應，後來，裏麵的內容就出現了威脅的意思。
    隻要讓薑妤蒽跟他走，他便可以交出治療這些疫病的特效藥。
    氣的東方昀禮直接毀了信件，並且一直隱瞞著薑妤蒽，不敢有絲毫提及。
    可他內心很痛苦，每天都飽受折磨。
    現在薑妤蒽突然主動提出要去見敖逸，東方昀禮有一瞬間的荒神，隨即，又漸漸冷靜下來。
    “你想好了嗎？”
    “我去跟他談判，我想問問他，到底想幹什麽！”
    “若是，他想要你。”東方昀禮目光死死盯著薑妤蒽，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微表情：“你會答應嗎？”
    “……”
    薑妤蒽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所以第一反應先愣了一下。
    “當然不會。”
    下一瞬，她便毫不猶豫地回答：“如果有機會，我隻會殺了他！”
    說完，她明顯感覺東方昀禮淺淺的鬆了口氣。
    傻瓜。
    薑妤蒽放下手中的麵片湯，走過去抱住他：“我是個人，不是物品，我有自己的感情和思想，就算你同意，我也不會答應成為犧牲品，這件事，我不可能妥協，你也不會，對吧？”
    東方昀禮會問出這個問題，薑妤蒽心裏就明白了些什麽。
    一定是敖逸已經提過這種要求。
    難怪最近總覺得東方昀禮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對。”
    東方昀禮也將手裏的碗放下，反手抱住她：“是我糊塗了，對不起。”
    聽完薑妤蒽的話，他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整個人一下清醒過來，也終於徹底的放下心來。
    “你想什麽時候見他，我來安排。”
    “盡快。”
    “好。”
    ……
    第二天，東方昀禮便想辦法給敖逸送了消息去，約他在城外的十裏亭見麵。
    敖逸聽說，薑妤蒽終於願意見他，興奮不已。
    不過，他這個人十分警惕，雖然總算可以見到薑妤蒽，可他並沒有高興過頭，還是理智的提出要求，隻能單獨見薑妤蒽一個人，並且，見麵的地方由他來定。
    果然狡猾。
    東方昀禮雖然很生氣，卻也沒有辦法，隻能照做。
    薑妤蒽聽到他提出的要求，也覺得很生氣，感覺像是在被他牽著鼻子走，便沒有立刻答應，正好她手上有個藥方的研究，這兩天比較忙，便決定再晾他兩天。
    等這個藥方研究出來，她有把握，可以延緩重症的死亡率。
    所以，也比較重要。
    然而，就是這一晾，敖逸失去了唯一一次可以單獨見薑妤蒽的機會。
    原本，他勝券在握。
    可誰成想，這個時候，大晉國失蹤多年的太子和太子妃竟然回來了！
    這兩人一回來，隨隨便便就治好了他精心研製多年的病菌，這讓敖逸不可置信的同時，也無比後悔，當時為什麽沒有直接同意見麵。
    話說回來。
    薑妤蒽做完那個研究，本來打算晚上就讓東方昀禮給敖逸送消息，讓他定時間和地點安排見麵，沒想到，驚喜就在一瞬間。
    她和東方昀禮還在忙碌，突然間一抬頭，視線裏，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當時，她真的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才敢肯定下來。
    是真的！
    她沒有眼花，也沒有看錯！
    站在她麵前的人，真的是三年前在現代認識的雲姐姐，以及他的夫君，桑湛大哥。
    薑妤蒽喊了一聲雲姐姐，東方昀禮聞言，臉上露出一抹震驚，隨即，又有一些狐疑。
    “你叫她什麽？”
    “雲……姐姐。”
    “……”
    幾人麵麵相覷一翻，才逐漸明白過來。
    薑妤蒽是很震驚的。
    她真的萬萬沒想到，自己嫁的人，會是雲嬋和桑湛的兒子！
    如果早知道，東方昀禮一直在找尋的父母就是他們……
    雲嬋和桑湛回來，事情立馬有了巨大轉機。
    薑妤蒽花了這麽久的時間都沒做到的事情，雲嬋隻用了幾天便搞定了。
    這讓她……還是稍微受了一點點打擊。
    後來，東方昀禮才告訴她，不是他娘的醫術比她強，而是她娘身上有寶物。
    那個寶物名叫靈泉水，是真真正正可以治好一切病症，改變人的體質，甚至讓人返老還童的神水。
    有了這個靈泉水，這場疫病很快得到解決，所有重症輕症的病人，全部治好，不到半個月，大晉國便徹底恢複了正常。
    不但如此，沒過多久，東方昀禮的親妹妹，桑映晚也來到了大晉，他們一家人，相隔二十年，才終於迎來大團聚。
    這天，薑妤蒽收到消息，白錦姝一家五口也正在前往大晉國的路上。
    所有人都高興不已。
    尤其是又能見到她的三個孩子，薑妤蒽心底便一片柔軟。
    隻是，想到她自己，和東方昀禮在一起這麽久，肚子一直沒有任何反應，再加上之前發現自己身體的異常，直到現在還沒跟他好好聊過，心情就變得十分低落複雜。
    雖然，她相信東方昀禮不會因為孩子而影響對她的感情，可其他人呢？
    東方昀禮畢竟是皇太孫，將來若是沒有子嗣，豈不荒唐？
    太後就算再喜歡她，跟子嗣比起來，也一定會選擇後者。
    時間一長，就算他們不會逼著東方昀禮休妻，也一定會逼她納妾。
    而納妾，她萬萬不可能接受的事。
    這段時間，大晉國迎來的全都是喜事，暫時還沒有關注這個問題，隻有薑妤蒽自己知道，這是個非常嚴重，且無法逃避的問題，遲早都會有麵對的那天。
    但這段時間，大家都很高興，她不想破壞這個氣氛，就算心裏忐忑，表麵也沒有表現出絲毫。
    然而，雲嬋和白錦姝還是細心的發現了她的情緒不太對。
    雲嬋很清楚薑妤蒽身體的秘密，有些連薑妤蒽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她也是知道的。
    原本，她打算等解決了白錦姝和宗政淩的事，再找個機會好好跟她談一談。
    結果，還沒等到那時候，薑妤蒽就出事了！
    有人在昀王府行刺。
    當時，薑妤蒽從沐風苑的藥房出來，往滄瀾居走去，走到長橋前，忽然感覺身後有人，她轉頭一看，才發現居然是長孫柔敏。
    現在是晚上，她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薑妤蒽覺得奇怪，麵對她，也沒什麽好臉色，走過去便質問：“你什麽時候來的，來幹什麽？”
    “我來找昀禮表哥，關你什麽事？”
    長孫柔敏用挑釁的目光看著她：“昀禮表哥說過，他早就厭煩你了，遲早會休了你，娶本縣主入門。”
    “行啊，那就就等著他娶你入門吧。”
    薑妤蒽懶得理會這個白癡，說罷，便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薑妤蒽轉身的瞬間，長孫柔敏的臉上突然浮現一絲詭異的笑意。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道寒光閃過，就在薑妤蒽旁邊那處拐角裏，一個黑影驟然閃出，她手中的長劍朝著薑妤蒽的後背便一劍刺了過去。
    那個位置，正對著她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