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塵雪挑眉：“嗯？”

    “我……那些靈石……”木子堯一咬牙，“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若是阿雪心中有恨有怨，盡管對報複回來就是！”

    何塵雪：“哦？聽起來你已做好我報複的心理準備？”

    木子堯：“嗯！我準備好了！”

    說完雙眼一閉，一副你盡管來的模樣。

    何塵雪抬手在他額頭一彈：“你讓我報複就報複，那我多沒麵子？讓開，擋著我路了。”

    木子堯捂著額頭，刷地睜開眼問：“阿雪這是原諒我了嗎？”

    “嘁、”何塵雪幹脆一把推開他說，“想得美。原諒是不可能原諒，但我也暫時不想報複，所以你現在有多遠離我多遠，畢竟我現在擁有梧桐的記憶，多少還是看你不順眼的。”

    木子堯穩住身子，一時不知自己現在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何塵雪撇撇嘴，一腳跨出房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跟著出來的冥初微微鬆了口氣，笑著上前揉了揉木子堯的頭，低聲安慰道：“沒關係，時間會逐漸撫平一切。”

    木子堯悶悶不樂地嗯了一聲，又想起與何塵雪同時暈倒的冥帝，心情忽而變得沉重起來。

    他問：“阿爹，我和哥哥真是阿雪的孩子嗎？”

    冥初收回落在何塵雪身上的視線，轉眸看向木子堯反問：“堯兒還是不願相信梧……雪兒是你娘親嗎？”

    木子堯頓了頓道：“我隻是覺得……若阿雪真是我們的娘親，那她為什麽一點兒都不關心我和哥哥？甚至……”

    就像當他們不存在一樣？

    冥初歎氣：“你錯了堯兒，雪兒不是不關心你們，而是她沒法關心你們。你自己想想，作為梧桐時，她能離開生長之地嗎？”

    木子堯下意識搖了搖頭。

    冥初又接著問：“還有她離開生長之地、處於輪回轉世時，能回來看你們嗎？”

    木子堯愣住。

    冥初：“所以，堯兒在質疑雪兒不關心你們時，可有反思你們可曾盡過一次為人子的本分？”

    木子堯忍不住反駁：“可我之前根本不知道阿雪是我們娘親……”

    “對。”冥初仰頭看著灰暗的天空道，“你不知道她是你們娘親，所以可以理所當然地不用關心她，更不用考慮她曾為你們付出過什麽。但當你知道時呢？你又是怎麽做的？”

    木子堯沉默了。

    冥初抬手拍了拍他肩道：“這幾天你暫時就不要出現在雪兒麵前了，順便好好想想你準備以怎樣的狀態麵對雪兒。”

    言罷，轉身往旁邊的房間走去。

    另一邊，何塵雪離開冥殿，不知不覺走進了一片彼岸花叢裏，然後再次看見那株顏色不一樣的彼岸花……

    也許，她應該確認一下，這朵彼岸花是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它？

    想著，腳步已往那株彼岸花叢走去。

    滿目的鮮紅，一朵紅中帶白的彼岸花顯得異常顯眼。

    大概是怕是幻覺，何塵雪蹲在那株彼岸花前，好久都沒有動。

    直到雙腿傳來麻意，她才試探著伸出手……

    【娘親！】

    何塵雪一驚，勉強讓自己穩住心神問：“你是……？”

    【我是小霧團啊！娘親您忘記我了嗎？】

    “我……”

    【也是，若娘親還記得我，上次又怎會迫不及待離開呢？】

    【不過沒關係，反正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被大部分地人討厭著，如今不過是再多一個人罷了。】

    小霧團越說越自暴自棄，聽得何塵雪心裏難受極了。

    她指腹輕輕蹭了蹭花瓣說道：“對不起。我之前失憶了，不是故意忘記你的。”

    小霧團似停頓了一下，然後遲疑問：【真的嗎？】

    何塵雪眉目一柔道：“真的。不過你現在是什麽情況？怎麽會成為冥界的彼岸花？還有……你又是怎麽來冥界的？”

    【這個說來話長……】小霧團稚嫩的嗓音回響在識海裏，聽起來隻是纏著小白鳴予將它送至冥界，實際上以她對小白鳴予的了解，恐怕不是這麽簡單。

    但小霧團不細說，她也就不想去追問。

    就這樣，一人一靈都相互簡單交代了各自經曆。

    “對了，我現在怎樣才能帶走你？”

    【嗯……娘親還能幻化出葉子來嗎？我其實隻是附身在彼岸花上，隻要有適合的載體，隨時可以離開。】

    “好，你等等。”

    何塵雪抬手割破食指，直接以血鑄造了一片血紅的葉子，然後放在小霧團麵前道：“可以了，過來吧。”

    【嗯嗯！】一道灰白的沙霧從彼岸花上滲出，隨後鑽入血紅葉子裏。

    與此同時，紅中帶白的彼岸花也恢複成正常的顏色，好似這裏從未出現過一朵顏色不一樣的彼岸花。

    何塵雪笑著提醒說：“葉子是我用血幻化的，你可以試著按照想法變成你想要的模樣。”

    小霧團聽了，立即興奮地開始幻想自己的外貌。

    首先必須要好看！

    因為娘親好像很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其次不能是小孩！

    因為娘親好像不喜歡小孩！

    再有就是……誒？這麽一固定，好像它隻需化作好看的大人行了呀！

    這麽一想，它啪的一聲就變成一個自認為好看的成年人，然後……

    “你……”何塵雪眨了眨眼，視線從它臉蛋移到它銀白的頭發，再移到同色的衣服上……“為什麽要變成我的模樣？”

    小霧團抓了抓腦袋，傻笑著說道：“這不是擔心娘親會不喜歡我變幻的模樣嘛，哈哈……”

    何塵雪搖頭：“雖然我也覺得自己長得挺好看的，但還不至於自戀到覺得天下間就我好看。乖~變成你自己喜歡的模樣，不用管我。”

    小霧團歪著頭看了看何塵雪，見她確實不像開玩笑，才試著按照自己的想法變幻。

    那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的可愛女孩子，笑起來還透露出幾分嬌憨，隻一眼，就讓何塵雪心軟得不行。

    小霧團揚起娃娃音問：“怎麽樣？娘親喜歡我這模樣嗎？”

    何塵雪笑眯眯點頭：“嗯！喜歡！”

    小霧團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那就好！”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