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要和朱亦昌演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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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齊灝和青陽澤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他在你打電話的時候就走了。”
    說完,青陽澤還敏銳的補充道:
    “而且我覺得他走的時候失魂落魄的,看起來好像發生了非常不好的事。”
    顏輕察覺到不對,快步轉身朝外走去,同時對兩位舅舅開口:
    “找青天縱的時候先放一放,我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青齊灝和青陽雜看著顏輕火急火燎的樣子,誰也想不通顏輕接下去想要幹什麽?
    另一邊。
    朱亦昌離開青家別墅後,就打車來到了青城最好的療養院門口。
    可他站在門口半天都沒有進去,確切的說,是他不知道進去後,該用什麽樣的心態來麵對自己的妻子?
    因為他這次過來,是帶妻子離開的。
    青天縱是每個月按時幫他妻子交錢,現在差不多一個月又要結束了。
    他今天在把真相告訴顏輕的時候,就意味著自己已經背叛了青天縱,也意味著自己放棄了未來可能會讓妻子康複起來的機會。
    他站在門口抹了把淚,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微笑麵對。
    因為他也算是拯救了一條生命,這樣就算他的妻子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她肯定也會理解自己的。
    朱亦昌還是內心非常沉重的走進了療養院的大門。
    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葉星星點點的落在地上,他穿過幽靜的小路,來到了整個療養院最大的草坪上,這裏每天都會有大量的患者在這裏曬太陽,包括他的妻子。
    他在來到草坪上之後,幾乎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正在很享受的閉著眼睛,將臉對準太陽,盡情感受著陽光的沐浴,看起來非常的歲月靜好。
    他默默拿出手機,將這一幕記錄下來,之後又忍不住多拍了幾張。
    伴隨著清脆的哢喳聲,輪椅上的女人就像是感受到了什麽,突然回頭看向鏡頭。
    在看到來人是朱亦昌之後,她的眼神亮一下,很驚喜的看著他詢問:
    “你怎麽突然過來了?今天實驗室不忙嗎?”
    朱亦昌將妻子笑容燦爛的畫麵捕捉,這才收起手機超她走過去,隨後蹲到女人的輪椅前,搖頭:
    “剛結束了一個項目,可以休息兩天。”
    女人對於朱亦昌的到來非常的高興,不過她還是敏感的捕捉到朱亦昌欲言又止的表情,心裏咯噔一下。
    她全身唯一能動的就是脖子,她不安的低頭看他:
    “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朱亦昌就知道自己什麽事都瞞不過妻子,沉重點頭:
    “之前幫你支付醫藥費的人想要我幫他害死一個人,但是我做不到,這也意味著,以後每個月十萬的費用,我們承擔不起了。”
    女人很清楚這話是什麽意思,在聽到隻是這件事後,鬆了口氣:
    “幸好你沒有做到,不然的話,你身上就會背負一條人命,你就會害了一個家庭。你這樣的選擇是對的,反正我已經這樣了,就算繼續療養下去,也不一定能夠恢複,亦昌,我很開心你做出正確的選擇。”
    當初,就是因為別人的酒後駕車,害得她癱瘓,害得她女兒死亡,害得她丈夫每日都喘不過氣。
    如果他的丈夫也成為同樣的惡魔,這不僅僅是害了那家人,更是把自己的前途搭進去,她就算能夠繼續療養,也不會開心的。
    朱亦昌早就猜到按照妻子的性格,肯定會支持他。
    可是一想到自己沒有能力讓妻子獲得健康的身體,他的心裏就非常難受。
    女人很想要摸一摸丈夫的頭,可她的手沒辦法抬起,隻能低聲細語道: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去收拾行李吧,正好我也很想回我們的家看看了。”
    自從住進療養院之後,她就從來沒有會過家,那個每個角落裏,都有她女兒生活痕跡的家。
    朱亦昌低頭點了點頭,他半天沒有起身,正在努力的將已經抵達眼眶的眼淚憋回去。
    等他感覺眼眶不再酸澀,這才吸了吸鼻子起身,繞到輪椅的後麵,推著輪椅向前走,努力讓氣氛緩和下來:
    “等我們回家後,我就給你請一個保姆,讓她每天照顧你。我在天台上給你種了很多花,你每天都可以看看花看看草,以後你想要看什麽花,我都買來給你種上。”
    女人點頭,對於那樣的生活,她其實還挺向往的。
    療養院裏每一個患者,幾乎都有專屬的病房,每一個病房都配備著四五個護工,專門照顧一個人。
    裏麵還有各種各種的醫療設備全都是用來輔助患者康複的,隻不過他的妻子康複了這麽久,好像一點起色都沒有。
    房間裏的幾位護工在看到朱亦昌和女人回來後,全部都起身準備迎上前。
    但下一秒,就被朱亦昌的話驚在原地:
    “我們是過來收拾行李的,今天是我們最後一天待在療養院了,這段時間非常感謝你們對我妻子的照顧。”
    幾位護工還挺喜歡的女人的,突然聽到這話,她們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但是門口很快就傳來了另一道疑惑的聲音:
    “可是你們今天才剛剛續了一年的療養費,你們確定要搬走嗎?這個錢可是退不了的。”
    朱亦昌和女人在聽到一年療養費的時候,他們都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
    朱亦昌連忙帶著妻子轉身,這才發現門口進來一位非常有氣質,穿著黑色西裝裙的白頭發女人,她就是這家療養院的院長。
    朱亦昌在腦子裏計算了一下,一年療養費是一百二十萬,這是他們萬萬交不起的,這讓他很意外:
    “院長,您說錯了吧?我們什麽時候交了一年的療養費?”
    院長當然沒有說錯,笑了一下:
    “不是你們過來交的,是一個很年輕的小姑娘來的,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個小姑娘就是為我們國家研發出很多設備的顏院士。”
    朱亦昌腦海裏剛浮現出顏輕的臉,就在院長的身後,看到了拿著一份報告走進來的顏輕。
    他錯愕的視線緊緊盯著顏輕,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反倒是顏輕率先開了口:
    “我之所以先交一年,是因為我們接下去會努力研發出讓人行動起來的腦機端口,我希望一年後,你的妻子就可以通過我們的新設備,成功站起來。”
    顏輕這句話可不是畫餅,她是真的有這個信心。
    朱亦昌在短短的一分鍾時間裏受到兩個重擊!
    現是他們不用出院了,最起碼接下去一年都不用愁了。
    再是顏輕給他帶來了新希望,他做夢都希望自己的妻子可以恢複健康,因為這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現在,朱亦昌實在是忍不住淚奔,大步上前來到顏輕麵前,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雙膝重重跪在地上,給顏輕磕了一個非常響的響頭:
    “顏院士,真是太謝謝你,是你給了我們希望,不然的話,我們隻怕真的是……”
    朱亦昌後麵哽咽的話實在是說不出口,他早就淚流滿麵,他的妻子在身後也同樣是滿臉淚水的看著顏輕,就像是看到太陽那樣,看到了希望。
    這一刻,顏輕就像是救世主一樣,給他們黑暗的生活,帶來了全新的希望。
    顏輕被朱亦昌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快速衝上前把朱亦昌從地上拉起來,無語道:
    “是我應該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今天把真相告訴我,我們都不知道外公隨時都活在危險之中,這一切是我對你的感謝。”
    對於朱亦昌來說,一百萬可能是一筆天文數字。
    但是對於整個青家來說,一百萬就是九牛一毛,更何況她的兩個舅舅給她的改口費都有兩百萬。
    她也希望能夠拿這個錢,來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朱亦昌知道顏輕這話是在安慰自己,他默默在心裏發誓,以後無論如何都要好好跟著顏輕,配合她的一切研發。
    顏輕見朱亦昌的情緒緩和了不少,很沉重的將手中的報告遞到朱亦昌麵前,心裏也很壓抑:
    “有些真相,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
    朱亦昌右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奇怪接過顏輕手中的報告,打開一看,就看到報告第一頁上的車禍照片。
    他的大腦轟的一下炸了,照片上的內容他太熟悉了,他的女兒就是在這場車禍中走的。
    顏輕看著朱亦昌呆滯的模樣,覺得他可能沒辦法繼續看下去,再加上他的妻子也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她還是懷著沉痛的心態開了口:
    “這張照片就是你妻子和女兒半年前出車禍的場景,後麵一張照片就是當時酒駕逃逸的男人。”
    那是一個五六十歲的中老年人,他的頭發全是白的,模樣看起來也非常虛弱。
    朱亦昌沒有看文字,就又翻到了人非常相似,顏輕繼續開口:
    “這個男人就是逃逸男人的兒子,他是一個賭徒,曾經為了賭博從青天縱那裏借了幾百萬,但是他還不起那筆錢。”
    朱亦昌和他的妻子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好像就明白了什麽,這讓他一時間不敢繼續往下翻。
    但是顏輕覺得這件事他們必須要麵對,不然還會被青天縱利用和蒙騙,可以算是很無情的說出接下去的話:
    “正好這個賭徒的父親當年患上了肝癌晚期,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所以青天縱就讓他故意喝酒之後去撞你妻子的車,隻要他照做,他兒子欠的賬就一筆勾銷。”
    “後來,他真的照做了,而且很快就被抓進牢裏,隻不過他被抓進牢裏之後沒多久,就因為肝癌去世了。”
    朱亦昌看著後麵一頁又一頁的報告,還有上麵監控拍到的青天縱和逃逸致人站在一起的畫麵,這個監控,一般人都是拿不到的。
    他可以看的出來,顏輕為了拿到這些照片,一定動用了不少關係,也說明,這份報告做不了假。
    可他這麽久以來,居然還幫助真正害死女兒的研發芯片,甚至還因為青天縱每個月給的十萬療養費感激涕零。
    事實是,如果不是青天縱當年派人去撞他妻子的車子,他的妻子不會全身癱瘓,他的女兒更不會死!
    青天縱再次崩潰了,他拿著報告回頭看著妻子,在看到妻子已經哭的泣不成聲時,來到妻子身邊,抱著她的腦袋一起痛苦。
    隻不過他是無聲痛苦,而他的妻子是,是放聲大哭。
    周圍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看的忍不住流下眼淚,大家在抹眼淚的時候,顏輕也不忍心看到這一幕,默默轉過身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朱亦昌好像終於緩了過來,沙啞的嗓音問:
    “難道我們現在就沒有辦法讓青天縱付出代價嗎?”
    顏輕等的就是這一摸,轉身看向青天縱,搖頭:
    “當然有,不過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場戲。”
    朱亦昌認真的看著顏輕,見顏輕這麽堅定的樣子,他也堅定點頭。
    無論如何,他都要讓青天縱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青城的傍晚,晚霞是紫色的。
    青家別墅裏,一位四十來歲的女傭正在認真的擦拭著一樓樓梯的扶手。
    突然,一道慌張的身影從二樓青勝璋的房間裏跑出。
    朱亦昌一邊慌張地向後看,一邊快速的向前跑,一不小心撞到了正在擦拭扶手的女傭。
    女傭下意識想要發火,但是想到對方是研究院的人,她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在看著朱亦昌像是被鬼攆的模樣害怕跑出門,女傭頓時驚慌的看向二樓青勝璋的房間。
    那裏平時都是有兩個保鏢守著的,可此時突然空無一人。
    再聯想起朱亦昌剛才是一個人過來的,她好像想到了什麽,快速朝青勝璋的房間跑去。
    青勝璋的房間門沒有鎖,女傭小心翼翼將門推開,一眼就看到穿上的青勝璋已經沉沉睡去。
    而床邊,還留著一支被注射過的藥劑,很明顯就是因為對方慌張,忘記帶走的。
    她還是不放心的上前去探青勝璋的鼻息,在確定青勝璋沒有任何呼吸後,她立馬跑到外麵去驚呼:
    “快來人,不好了,老爺子沒有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