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小時候的桑禾,遲宿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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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小拳頭重新捏起,小臉上怒火衝天,黑亮的杏眼水潤潤的,紅嫩的嘴唇緊緊抿著,臉頰白皙粉嫩。
    發起火來的模樣也乖。
    遲宿臉又紅了,別開眼又偷偷瞟著桑禾。
    桑禾這個樣子真的好乖好乖,她是他見過的最乖的小朋友了,他心想。
    “好了好了,你不願意我當你爸爸就算了。”他哄著她。
    遲宿就喜歡這樣,先把她給惹生氣了,再哄著她。
    他從兜裏掏出一根棒棒糖,討好地遞到她麵前。
    “看,我專門給你買的,這個棒棒糖裏麵有夾心的!”
    小桑禾偏過頭不理他。
    遲宿苦惱無比,這招今天怎麽就不管用了呢。
    “桑禾,你別生氣了,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小桑禾兩手環胸,揚了揚腦袋,站起身來。
    “不吃,我要回家了。”
    “正好,我也要回家,咱倆一起。”遲宿也跟著站起來,“我媽喊咱倆回家吃飯。”
    他順手去牽她的小肉手,剛觸碰到一點,便感覺到一道淩寒森冷的目光鎖定住他。
    遲宿脊背一僵,一股寒意順著尾椎骨蔓延至大腦。
    他往後望了望,卻什麽也沒看到。
    “奇怪。”
    小聲嘀咕了一句,他又想去牽桑禾,卻發現她已經先走了。
    “桑禾!你怎麽不等我?!”
    遲宿匆匆跟上,將剛剛的異樣拋之腦後。
    不遠處,樓應辭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他在遲宿的幻覺裏待了許久,見到次數最多的人便是小桑禾。
    軟軟糯糯的小桑禾,跟個小粉團子似的,可愛又軟萌。
    這是他從未見到過的模樣。
    他一時間竟舍不得離開。
    所以盡管他可以在進入幻覺的第一時間就將遲宿帶出來,可為多看小桑禾幾眼,樓應辭並沒有這麽做。
    他隨著遲宿的記憶,看著小桑禾一點一點的慢慢長大。
    遲宿小時候的記憶格外的漫長,他記憶深刻的每一件事幾乎都和桑禾有關。
    他們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一起玩樂。
    而樓應辭時常跟在他們的後麵,注視著小桑禾每一瞬間的喜怒哀樂。
    眼見著兩人上了樓,樓應辭身影也跟著消失在了原地。
    遲宿記憶模糊之處的時間總會過得很快。
    眨眼間便到了晚上。
    盛夏蟬鳴,到了晚上也不會停歇。
    樓應辭出現在了桑禾的家裏。
    不大的房間裏,一張床便占據了大半的空間,薄被略微淩亂,隱約可見一小團凸起。
    小桑禾睡覺的姿勢不太好,她總喜歡蜷成一團縮進被子裏,隻露出毛絨絨的頭頂,等到睡熟之後,才會因呼吸不暢,掙紮著露出臉來。
    窗簾沒拉,月光透過清晰的玻璃灑落進房間裏,給這片昏暗的空間增添了一份光亮。
    這是小桑禾的習慣,她似乎怕黑,總是不拉窗簾,屋外的光亮的聲音一同宣泄進來,使得這房間裏,也像是不再隻有她一人。
    樓應辭側坐在她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這時,外麵忽然傳出些許的響動來。
    這種老式的居民樓並不隔音,聲音隻要稍微大點,就會傳得很遠。
    響動過後,隱隱約約的說話聲便跟著傳來,有人在爭吵,甚至是動手。
    小孩的啼哭聲混雜著吵架聲,不絕如縷。
    樓應辭鳳眸微眯,聽出這是隔壁的動靜。
    隔壁,也就是遲宿的家。
    樓應辭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今晚很有可能就是遲宿記憶中最為深刻重要的一個點。
    過了今晚,一切將繼續重演。
    而他也該離開這裏,帶遲宿出去了。
    外麵的動靜越來越大,劈裏啪啦的聲響不斷,終於吵醒了床上的小人。
    小桑禾還不太清醒,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四處張望了下,似乎是在找發出聲音的地方。
    發現是外麵的聲音,並且還有些熟悉之後,小桑禾眼睛瞬間瞪圓,忙不迭地從床上爬下來,踩著拖鞋匆匆跑向外麵。
    樓應辭就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衝向隔壁。
    隔壁遲宿家的門大大敞開著,裏麵燈火通明,卻一片狼藉。
    地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碎片,客廳裏能砸的東西幾乎全都被砸爛了,桌子被掀翻,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被打碎,地上還有條條拖拽的血痕。
    沙發處,三道身影糾纏不清,遠遠便能聽到女人的尖叫聲混雜著男人的叫罵聲。
    淩然被壓到在地,男人不斷地對她拳打腳踢,下手之狠,絲毫沒有顧及往日的夫妻情分。
    “你不要打我媽媽!不要...不要打她!”
    遲宿死死地抱住男人的大腿,撕心裂肺的哭喊大叫,試圖鉗製住他的行動,然而無果,反而還將男人惹煩了,使勁地甩了甩腿,將其甩到了遠處。
    遲宿小小的身子跌落在滿地碎片中,鋒利的瓷片很快便劃破了他的皮膚,瞬間鮮血如注般流淌而出。
    看到這一幕,淩然目眥欲裂。
    “阿宿!”
    她掙紮著,想要起身去查看遲宿的情況,卻被男人壓著無法動彈。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種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打死了!”男人狠啐一口,神色陰鷙,不再管遲宿這個小崽子,而是繼續專注地收拾淩然。
    “臭娘們!跑得還挺遠啊?以為跑到了這我就找不到你了嗎?!”男人五官周正,其實長得還不錯,然而他的臉色卻蠟黃蠟黃的,不太好看,眼珠子也渾濁不清,眼下青黑深重,一看就知道是個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
    話落,他彎腰,抬手狠狠地打了淩然一巴掌,粗糙的大手猛地拽住她的頭發,逼迫她仰起頭來。
    往日收拾得整潔漂亮的女人,現在異常的狼狽,臉上淚痕血痕遍布,那雙美麗的眼睛裏噙著一抹恨意。
    “你這個混蛋!為什麽還沒死!你竟然敢碰我兒子!遲平,你給我去死!去死!”
    淩然拚盡最後一點力氣,拚命地掙紮,可男女之間天生的力量懸殊卻讓她的掙紮成了徒勞。
    她反抗地越厲害,男人就壓得越狠,神色之間顯露而出的興奮令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夫妻本是同林鳥,我死了,你也該陪葬不是嗎?”
    男人獰笑一聲,後腦處卻被什麽東西給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