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將鍋丟給重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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篂她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色勁裝,臉上神情淡而冷,如同那天一樣,她那雙不染絲毫情緒的眼正冷漠地注視著他。
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裴遇渾身打了個寒顫。
桑禾瞧見重南那張臉時,卻是一怔。
“是你...”
桑禾鬆開了踩在裴遇身上的腳,麵向重南。
重南也將視線從裴遇身上移開了,轉而看向了她。
重南眸中冰雪頓時融化了不少,她緩緩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又見麵了,桑禾。”
桑禾眸光微動,“前不久...是你救了我。”
重南也沒有否認,隻淡淡地點了個頭。
明明見麵的次數並不多,他們倆之間的氣氛卻很是和諧溫柔。
另一旁,裴遇覺得自己逮住了機會,悄無聲息地從地上爬起來,想要逃跑。
重南看著與桑禾很熟,怕是來者不善,他還是早點開溜為妙。
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裴遇小心翼翼地往旁邊移,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生怕自己一個大喘息會引起重南和桑禾的注意。
他挪動了許久,挪出去了那麽幾十米之後,心中頓生狂喜。
能不喜嗎?
他這都已經踩在了安全的邊線上了,隻要回了妖王宮,在父皇和皇姐的眼皮子底下,將無誰再敢動他。
裴遇往後頭望了一眼,重南與桑禾不知在交談著什麽,臉上都帶著溫和輕柔的笑意,這模樣,應當是早已將他給忘記了。
裴遇心下稍安,拔腿便準備跑。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一道破空聲乍然響起,玄黑重劍劃破空氣,驀然穿過他耳邊飄揚著的發絲,直直地插穿了他麵前的樹幹。
裴遇倏地僵住,身後談笑風聲仍在,他卻覺得如芒在背,刺得他渾身發痛。
裴遇身體微顫,不敢轉身。
“你這是要去哪啊...”
桑禾笑意吟吟的聲音傳來。
裴遇僵硬地轉身,陰柔的麵容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額間裂開的那道大口子不斷地往下流著血,染紅了他的眼睛,他的臉頰。
桑禾和重南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交談,眼下全都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一個在笑,一個沒笑,卻是同樣的極具有壓迫感。
裴遇沒有說話,或者說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喉嚨間幹澀一片,還有些幹痛。
對麵,桑禾衝他招了招手,像是在喚小狗一般,“快過來。”
裴遇感覺自己的手腳好像不太受控製,他還當真是朝著桑禾和重南那邊走了過去。
一步一步,極其緩慢,且很僵硬。
走到他們的麵前,桑禾笑得更燦爛了,像是誇獎般,她說了句讓裴遇無比毛骨悚然的話,“你真聽話。”
桑禾打量著他,摩挲著下巴,“你這麽聽話,我該如何獎勵你呢?”
裴遇瞳孔劇烈一縮,在重南和桑禾的雙重壓迫之下,他被壓得連呼吸都不太順暢了,“不...不要獎勵。”
好不容易才將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桑禾:“那你想要什麽?我現在心情不錯,你說出來,我興許會滿足你。”
裴遇想說,你放我走。
可他也明白,這句話完全是不現實的,這桑禾分明就是在逗弄他,想看他狼狽的模樣。
可他什麽都做不了。
桑禾和重南,他誰也打不過,如今他唯一的出路,便是等待著他皇姐和父皇的到來。
可他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裴遇現在無比的後悔,後悔自己怎麽就沒有聽鮫魅的話,也後悔自己怎麽就沒有強拉著鮫魅一起來,這樣,就不至於他獨自在這麵對著桑禾和重南了。
桑禾還真不知道他有如此厚顏無恥的想法,她隻是覺得裴遇如今的模樣當真是好笑。
想想當初,在福利院的時候,她還是任由裴遇宰割的魚肉。
而如今,他們之間的位置,已經換了,變成裴遇怕她了。
桑禾注視著裴遇,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裴遇,你想過你會今天嗎?”
裴遇神色有些茫然,他當然沒想過,身為鮫人族的殿下,他向來金尊玉貴,就連當初鮫人族遭難,父皇也是將他安排好了的,他是曾瀕臨過死亡,但卻不曾遭遇過桑禾這樣的羞辱。
好像自從遇見了桑禾,他所有的生活節奏都開始亂了。
桑禾睨著他,冷哼了一聲,“重南姐姐說,得留你一條狗命,當真是便宜你了。”
裴遇憋了憋,還是出言維護了一句鮫人族的驕傲,“我是鮫人,不是狗。”
桑禾反問:“有何區別?”
當然有區別?!
鮫人和狗,這區別可大了!
裴遇瞪大了眼,想說些什麽,可視線一轉,又對上了重南的目光。
她就這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冷幽幽的,像是在威脅他。
若是他敢說出一個反駁的字,那她便會使出她那柄玄黑重劍來收拾他。
裴遇當然不敢說了。
“現在,你願意說了吧?你為何會找到我?”
裴遇瞅了幾眼重南,看她的臉色。
要知道,重南可是妖王晏清的屬下,可妖王晏清對桑禾的企圖可並不是好的。
他要是說了,豈不是會暴露妖王晏清的目的?
到時候,恐怕不單單是妖王晏清會來找他的麻煩,他父皇那邊,怕是也會因為他毀壞了兩方的合謀,對他進行懲罰。
可眼下的情況,也屬實讓裴遇有些混亂了。
重南是妖王晏清的人,而桑禾則是妖王晏清要對付的人,按理來說,重南與桑禾的關係也理當是敵對關係的才對,可為何現在,這兩人的關係看起來貌似還挺不錯的樣子。
這詭異的情況讓裴遇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他對著重南使眼色,可重南卻沒有理他,像是並不在意他到底會說些什麽一樣。
可她不在意是一回事,他卻不得不在意啊。
裴遇想了想,直接將鍋踢給了重南,“這個問題,恐怕你身旁的這位,會更好回答一些。”
這樣回答就不會出錯了吧,無論重南說了什麽,那都是她說的,與他無關。
他隻是一個被逼無奈的無辜者罷了。
裴遇神色緩了緩,心裏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