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占地做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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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家。
    自陳墨走後,韓安娘便在地窖裏坐立難安,腦中不斷胡思亂想。
    可是心裏卻始終記著陳墨的叮囑,沒有從地窖出去,免得拖累了陳墨。
    “嫂嫂。”
    這時,地窖上方打開了,響起了陳墨的聲音。
    韓安娘先是一愣,旋即爬了上去。
    見陳墨滿身是血,韓安娘臉色頓時煞白,淚眼婆娑的關心道:“叔叔你...受傷了?”
    陳墨笑著安慰道:“嫂嫂放心,這是別人的血。”
    隨後,陳墨向韓安娘講述外麵發生的事。
    得知自家叔叔殺了官兵,打算造反,韓安娘都驚呆了,緩了一會後,她抬手替陳墨整理著衣領,臉上寫滿了柔情:“叔叔去哪,奴家就去哪,叔叔當反賊,那奴家就是反賊婆子,隻要叔叔沒事,奴家做什麽都願意。”
    陳墨替韓安娘擦拭眼角的淚珠,為了不顯得氣氛太壓抑,陳墨打趣了一聲:“嫂嫂都還沒給我生孩子呢,我怎麽會有事。”
    “叔叔...你...”韓安娘臉色煞紅,不過想到能給叔叔懷一個孩子,她的心裏就湧現出一股濃濃的羞恥感,低下頭,手掌不由的摸了摸肚子。
    “墨哥,吳捕快來了。”
    這時,在屋外守著的張河說道。
    “嫂嫂,你在房間待著,我去看看。”
    “嗯。”
    ……
    院子裏,一件件帶血的甲胄被運了進來,堆起小山堆一樣,武器也全都放在了一旁。
    吳山帶著人走進來,望著那一堆甲胄,三人都是緊張的吞了口唾沫。
    看著陳墨從屋裏走出,吳山正要說話,已經清點完畢的王平先一步說道:“陳仙師,一共兩百套甲胄,其中三十二套已經損壞,大刀也是兩百把。”
    話落。
    吳山心裏咯噔了一下,大人派出城抓人的守備軍就是兩百名。
    現在看來,這群人真全被殺了。
    吳山的兩個小弟,後背滿是冷汗。
    陳墨點了點頭,朝著一旁的張河吩咐道:“去找我嫂嫂把錢、肉取來。”
    陳墨目前的錢財雖然不多,但是傷亡的補償,還有王平幾人的月俸還是給的起的。
    “...諾。”張河學韓武的樣子抱了抱拳。
    之後,陳墨目光看向吳山,笑著打趣了一聲,道:“吳兄,你沒走啊,來找我,可是想入夥?”
    “陳兄弟,你別鬧了,我...我家人還在城裏呢。”吳山訕訕一笑道。
    陳墨知道他是找自己有事,把他請進了廚房相談。
    一進廚房,吳山終於鬆了口氣,剛才進來的時候,那些村民的眼神,恨不得將他活剝了。
    “吳兄,坐。”招呼吳山坐下,陳墨給他倒了杯水。
    對於吳山,陳墨是心存感謝的,冒那麽大危險出城通知他跑,當得一聲兄弟。
    “陳兄弟,你把劉捕頭他們都給殺了?”
    吳山坐下後,試探的問道。
    “嗯,除了你們三個,都殺了。”陳墨平靜的說道。
    “陳兄弟,這次你闖下大禍了。”吳山狠狠的拍了下大腿:“你殺了這麽多官兵,常大人是不會放過你的,尤其是彭捕頭,他還是孫將軍的弟子,守備軍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孫將軍?”陳墨眨了眨眼。
    “孫將軍是城中守備軍的統領。”吳山道。
    陳墨想到了之前在衙門外看到那名將軍,旋即輕笑道:“我有的選嗎,反正衙門也沒打算放過我。”
    “你可以逃啊,我昨天通知你,就是想讓你逃的。”
    “如此亂世,我能逃哪去,隻要朝廷還在,我的罪名就在。”
    吳山:“……”
    “陳兄弟,那你就不怕常大人調集所有守備軍出城剿你?”吳山道。
    “他不會的。”陳墨道。
    “為何?”
    “常大人的任期要滿了吧。”
    這點,陳墨也是上次從縣城回來時候想到的,大宋皇朝縣令的任期,是三年期滿,三年後可根據政績升遷、調任、留職。
    常遠來平庭縣已經兩年多了,作為三甲進士出身的他,上頭還有人,升遷的可能性很大的,況且反賊都快要打來了,整個青州都不太安全,他不可能一直留在平庭縣的。
    換位思考,他若是常遠,在任期滿前,絕不會花費功夫亂來的,反而會封鎖消息,絕不會把管轄內發生的事爆出,耽誤自己升遷,然後抓緊時間撈錢。
    最後離任時,帶著政績和錢走馬上任。
    陳墨之所以會這麽想,主要是最近縣城發生的事,太像了。
    收進城費,不管城外的事。
    這樣不僅案子減少了,隻要城內的百姓無事,沒出大亂子,那就是管轄者治理有方,百姓安居樂業。
    至於後麵可能會不會爆雷,反正我都走了,這個問題就讓下一個繼任者去頭疼吧。
    若是在他離任後,反賊打過來了,那就更好了,一旦出事,全都可以推給反賊的身上。
    而且從常遠的所作所為來看,他也不是那種有責任心,願意為民著想的好官。
    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出城剿匪,讓守備軍損失慘重,他也沒法向上麵交代。
    當然,這些都隻是陳墨的猜測,萬一常遠腦子抽風,要出動守備軍要剿他,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不過關於這點,陳墨已經做好了準備。
    福澤村離大澤山最近,萬一常遠真的下令剿匪,他也有足夠的戰略縱深,隻需往山裏一鑽就行。
    聞言,吳山突然一下子怔住了,大人任期快滿的事,他偶然間聽衙門的主薄說過。
    “陳兄弟,你是怎麽知道的?”吳山道。
    “書中有寫,縣令三年為一任期,而常大人來咱們縣兩年多了,從而推測出的。”
    陳墨說著,目光看向吳山,道:“吳兄,你來找我,是不知道回去後怎麽交代,讓我給你出個主意吧?”
    吳山對陳墨豎起了大拇指,他算是佩服了。
    “我確實有個法子,隻是這個法子,還要吳兄配合。”
    “陳兄弟盡管說,兄弟我一定配合。”
    ……
    目送吳山三人離開,張河終於忍不住心中疑惑:“墨哥,咱們現在這麽多人,應該上山當匪比較好吧,這樣也不怕官兵打來,怎地留在村裏。”
    “流寇土匪官府不怕,怕就怕我們這種坐地的。”
    “???”張河不能理解。
    “通知下去,中午開動員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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