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八、六八九:解決,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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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忽然,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縣令從家裏帶來的書童,如今是衙門的師爺快步來到了院裏,對和縣令道:“老爺,衙門外有人擊鼓鳴冤,劉主薄讓老奴叫老爺您升堂。”
    “是命案嗎?”和縣令頭也沒抬的翻著聖賢書,連要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不是,好像是械鬥打傷,其中的一人便是劉主薄的族親劉大。”師爺道。
    “又是劉大.”和縣令不由微微皺起眉頭,繼而道:“劉主薄怎麽說?”
    “他說他要避嫌,由老爺您來處理。”
    “嗤”聞言,和縣令冷笑一聲,抬了抬眉,道:“告訴他,隻要不搞出人命,隨他怎麽處置。”
    說罷,和縣令打了個哈欠,道:“乏了,以後這種小事不要來打擾本官。”
    “諾。”
    ……
    衙門大堂。
    “升堂!”
    “威武!”
    劉主薄在幾名捕快的簇擁下,慢慢的走上高堂坐下,隨後一拍驚堂木,沉聲一喝:“把人帶上來。”
    很快,陳墨以及被救的少年高平、劉大便來到了大堂。
    劉大本來是被陳墨五花大綁起來的,可是來到衙門後,便被衙門的人解開了。
    “下方何人擊鼓鳴冤?”劉主薄沒有理會劉大那示意關照的目光,而是看向了陳墨。
    見對方一身錦衣,明顯不是平頭老百姓穿得起的,說不定有些身份,那麽自己也不是不能秉公執法一回。
    至於這劉大,劉主薄心裏是看不起的,說是沾親帶故,實則關係要往上扯好幾代,若不是對方會做人,也幫他處理過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劉主薄才不想和對方扯上什麽關係。
    “在下莫成,見過大人,剛才便是我擊鼓,替這位少年高平鳴冤。”陳墨化名高平道。
    “我不是什麽大人,我乃衙門主薄,姓劉,和大人抱恙在家,便由我來處理衙門事務。莫公子是讀書人?”劉主薄一邊說著,一邊尋思著這河西之地也沒有什麽莫家啊。
    “算不得什麽讀書人,隻是一個去淮州參加科舉,落榜的可憐人罷了,路過此地正好碰到這少年被人追殺,心生不忍,出手相助,聞聽少年冤屈,前來衙門告冤。”陳墨清聲道。
    聞言,劉主薄心中對這“莫成”輕視了不少,繼而看向少年高平,輕聲道:“說說你的冤屈吧。”
    高平忐忑的看著陳墨,有些害怕。
    陳墨微微彎腰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不用怕,有我在,盡管說。”
    高平這才說了起來。
    而上麵的劉主薄卻聽得並不認真,而是叫來把高平幾人帶進堂的捕快,在桌下搓了搓手指。
    捕快湊上前,附耳輕聲道:“這高平和莫成沒有給,劉大承諾等解決此事,必有厚禮送到大人的府上。”
    聽完,劉主薄知道怎麽判了,也徹底對這“莫成”放下了戒心,連銀子都舍不得給,一看就是有點小錢,但身份並不高的人。
    接下來走個過場就行,劉主薄道:“你剛才所說,可有人證、物證?”
    物證,少年高平肯定是沒有的。
    至於人證,確實有不少人看到了劉大打斷了高爹、高娘的腿,但迫於劉大的淫威,根本不敢上堂作證。
    高平隻能倔強的說自己親眼所見。
    但就他一家之言,肯定沒有用的。
    陳墨也講述了看到高平被劉大的追殺,並說在高平家在,親口聽到了劉大承認打斷高平爹娘的事,且還說劉大對他下了手。
    可這時劉大一口咬定沒有,說當時隻是說來嚇唬人的。
    而見高平拿不出證據,劉主薄也不派人去調查,當堂就要宣判。
    可這時劉大卻再次開口,先是告高平誣告自己,再告高平私闖民宅、蓄意謀殺自己。
    再告“莫成”不分青紅皂白,將自己打傷,希望劉主薄將二人治罪。
    而劉主薄問劉大所說的,可有證據,劉大表示全有。
    先是叫來了自己的妻子,說親眼看到了高平行凶,然後拿出了交換田地的契書,說是正常交易。
    最後叫來了在高平家外的那幾名狗腿子,一口咬定是“莫成”先動的手。
    如此的顛倒黑白,把陳墨給氣笑了。
    可劉主薄就這樣信了,根本不派人去實地調查一下,便要宣判。
    高平也是氣哭了,大喊:“我不服。”
    “肅靜,公堂不得喧嘩咆哮。”劉主薄一拍驚堂木,喝道。
    “我不服,劉大他是胡說的。”高平氣得掉起了眼淚。
    “咆哮公堂,罪加一等,來人,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劉主薄道。
    “我沒有,你不講道理。”高平道。
    “還咆哮,再加一等。”劉主薄冷冷的看著高平:“我跟你說,你若是再咆哮我就再加,你還咆哮,我還加,我就不信加不到你斬立決。”
    說著,劉主薄還從麵前的桌案上抽出了斬立決的牌子。
    高平多時被嚇焉了。
    “來人,帶下去。”劉主薄繼續道。
    “等等。”陳墨出手攔下了上前要把高平拖下去的捕快,冷冷的瞪著上方的劉主薄,道:“劉主薄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大膽。本官都還沒有對你進行宣判,你竟敢蔑視公堂,來人,也將此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劉主薄喝道。
    “諾。”有捕快應喝。
    劉大見狀,一臉玩味且得意的看著陳墨。
    “誰敢!”
    一道中氣十足的冷喝聲從大堂外傳來,所有人都不由的溫聲看去。
    劉主薄一拍驚堂木,喝道:“誰在擾亂公堂!”
    “噠噠噠”
    下一秒,無數甲士自堂外湧了進來,甲葉摩擦間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那鮮豔的明光鎧讓大堂裏的人臉色倏然一變。
    劉主薄心裏也是咯噔了一下,這小小的濟陰縣,哪來這麽多帶兵甲的士兵?
    眼見一名將軍似的中年男子從堂外走了進來,劉主薄趕緊從高堂下下來,正準備上去打招呼,誰知那位中年將軍撲通一聲單膝跪在的陳墨的麵前,恭聲道:“末將孫孟,拜見王爺,末將救駕來遲,還望王爺恕罪。”
    救駕的“駕”指的是儀駕,不單單隻對帝王,而是專供皇室成員所使用的。
    陳墨現在是魏王,孫孟自然也可用救駕。
    “撲通.”
    這時,劉主薄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過他是雙膝跪地,後背冷汗直冒,心中大呼:“完了。”
    雖然不知道這人口中說的王爺是哪位王爺,但不管是哪位,也不是他這小縣城的主薄能夠惹得起的。
    高平呆呆的看著旁邊的“莫成”,臉上泛著震驚。
    “孫孟,帶著這位少年去他村,給本王把看到過當初真相的人證叫來,本王要好好的主持一下公道。”陳墨指著高平,道。
    “諾。”
    ……
    這邊,縣衙後院。
    和縣令剛躺下沒多久,困意還不是很深,外麵傳來一陣嘩然。
    被攪了睡意,和縣令心下不喜,他雖然將手中的權利下放了,但並不代表他自此在這濟陰縣就成了擺設,不由皺起了眉頭,道:“這劉來再搞什麽,福生,去看看外麵發生了何事?”
    侯在外麵的師爺聽到這話,走出後院。
    不多時,師爺就回來了,直接闖進了和縣令的房間,神色慌張的關上門,又用門閂頂死。
    見狀,和縣令問道:“何事這般慌張。”
    “老爺不好了,好多士兵闖進了衙門,前堂已經被圍了,這些士兵個個身著甲胄,聽說那位擊鼓鳴冤的,還是位王爺。”師爺說道。
    “啊?”
    和縣令神色大變,蹭的一下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鞋子,忙問道:“甲士、王爺?哪位王爺?”
    這河西之地,倒是有幾位縣王,可離濟陰縣都還遠著。
    如今這時局,他們敢帶兵亂竄?
    師爺答道:“不知,但那位王爺是個年輕人。”
    “年輕人?”和縣令心裏咯噔了一下,喃喃自語道:“不會這麽倒黴吧。”
    雖然和縣令已經擺爛了,但心中還是存著一份僥幸的,覺得陳墨不會對他清算,那麽這濟陰縣縣令,他還是可以繼續當。
    可若是這年輕的王爺是魏王,那一切都完了,最後的僥幸也沒有了。
    “慌什麽,出去看看。”和縣令壯著膽子道,衙門都被圍了,躲在這裏也沒用。
    而結果也和他猜想的一樣,那位王爺,就是魏王陳墨。
    隨著人證被帶來,有陳墨主持公道,人證得知陳墨的身份後,自然也就不怕了劉大的淫威,說出了劉大的惡行。
    劉大自知難逃一死,想著劉主薄平日裏沒少在他這裏敲竹杠,臨死前也瘋狂攀咬起了劉主薄,說起了劉主薄的種種惡行,也是該殺之人。
    然後是和縣令,經過調查,和縣令並沒有參與劉主薄、劉大的惡事,也沒有接受兩人的賄賂。
    但並不代表他是無罪的。
    作為一縣的主官,且又不是傀儡,這種不管事,怎能不是另一種縱容與犯罪。
    另外,作為一縣的父母官,這個縣出了事,和縣令是第一責任人。
    而且劉大、劉主薄犯的又不是高平一家這一件事。
    和縣令敢保證,對於這些事,他一點都不知情?
    另外,通過對和縣令更深入的調查,在和縣令之前管事的時候,也進行了貪汙,隻是沒有大貪特貪罷了。
    按照大宋律法,雖然判不了死罪,但幾十年的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
    從和縣令這般年紀來看,怕是要死在牢裏了。
    最後就是縣尉,也不是一個好的。
    手裏雖沒有命案,但欺壓百姓,強搶民女當小老婆等事,還是有的,而且還不止一例,當殺。
    濟陰縣這事,又給了陳墨一個警醒。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
    當今天下,有許多地方的縣令是還在的,但他們之前並不是陳墨的人,現在陳墨掌權,難免不會擔心會換,於是幹脆就擺爛不管縣裏的事了,縱容轄地裏的犯罪。
    懶政、不作為等等。
    “等自己回到襄陽,一定要抓緊完成最後的殿試,任命官員上任,並叮囑上任的官員,要為當地的百姓做主,有冤案命案一定要管,管不了的一定要上報”
    陳墨心裏暗暗的下定了一個決心。
    給濟陰縣安排一個暫代縣令,處理濟陰縣的事務後,陳墨便離開了濟陰縣。
    離開前,高平前來相送,感恩陳墨的大恩大德,並送給了陳墨一個大竹筍,這也是高平家能給的起的最貴重之物了。
    陳墨收下了大竹筍,摸了摸高平的腦袋,囑咐他好好照顧爹娘。
    高平爹娘的右腿,因為剛打斷不久,被孫孟接好的,好好修養,是不會瘸的,可左腿時間久了,已經瘸了,好不了了。
    陳墨能做的,隻是抄完劉大和劉主薄的家後,給了高平家一些錢,歸還他家的水田罷了。
    “我我以後能成為像您一樣的人嗎?”高平這樣問了陳墨一句。
    這話,讓陳墨一怔,孫孟、羅勇他們也是一愣,繼而忍不住輕聲一笑。
    陳墨道:“能,一定能的。”
    最後給了高平一本養血術的功法,說他可以嚐試修煉,便離開了。
    高平看著陳墨離去的背影,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並暗暗給自己打氣。
    ……
    永安三年,夏,六月上旬。
    這一日,襄陽。
    雖說六月已經進入了盛夏,但麟州南麵靠著淮河,北麵靠著多山的虞州,天氣還不是很炎熱,陽光明媚,草叢蔥蔥鬱鬱。
    已經當上麟州知府的魏臨春,驍騎衛的中壘校尉紹金能,當地的縣令以及一眾官員,立身在城門口,眺望著遠處官道的盡頭,臉上多是見著期待之色。
    吳宓她們其實也來了,但因為是女眷的緣故,便坐在馬車裏等待著,沒有在人群中示人。
    城中的街道兩旁,圍滿了百姓和淮州、虞州、青州還有南北方上榜的讀書人,他們的眼中有即將見到“偶像”的期盼感。
    “孫兄,馬上就要見到魏王了,你激不激動?”曲江洋對旁邊的孫城說道。
    孫城正要說話,前方的人群中不知誰開口說了一句“來了,來了”,人群變得騷動了起來。
    ps:前文出了點小錯誤,現在是永安三年了,不是永安二年,已經進行了修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