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風鈴的話，羅素心中一動。
    一直以來，風鈴都缺乏自己生前的記憶，隻保留有一定的常識。這還是風鈴第一次發現了和她生前記憶相關的物品。
    是某本風鈴生前記憶非常深刻的？羅素頓時有了猜想。
    “哪一本？不是這本《仙帝林黛玉》吧？”
    “不是，另一本。你往左邊看。”
    羅素循著附身在她身上的風鈴的指示，找到了那本名為《羅千秋與不老藥》的。
    “你確定是這一本嗎？你生前看過這本？”羅素問道。
    “呃，不是很確定，記憶很模糊。”風鈴也不太肯定。
    羅素拿著《仙帝林黛玉》、《羅千秋與不老藥》兩本書，坐到桌前，依次翻看了起來。
    《仙帝林黛玉》作者叫“地鐵術士”，是新生代的網絡作者。
    羅素看了看簡介：
    “一代仙帝重生紅樓，轉身林黛玉。且看賈府換新天，再叫人間換日月！”
    他又亂翻了翻目錄。
    第一章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第四十二章林黛玉倒拔垂楊柳
    第七十五章黛玉葬花
    “這七十五章標題還挺正常的啊。”羅素邊想邊翻到對應的頁碼，章節內容映入眼簾。
    “且說那食人花妖，修行已有千載。若今日將賈府眾人吞食，煉化血氣，必定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突破至半步元嬰期巔峰大圓滿……”
    好吧，這個叫“地鐵術士”的作者，想象力還挺豐富的……羅素在心底讚許了一聲，就將《仙帝林黛玉》合攏，又捧起另一本裝幀華麗的書——
    《羅千秋與不老藥》
    作者名字普通，叫“王小明”。
    這本書很薄，羅素花了10分鍾，快速掃完了它。
    他讀完的感想是，自己浪費了生命中的10分鍾。
    從人物介紹來看，主角是一位名叫“羅千秋”的煉丹術士。
    但是主角從頭到尾都沒有出場過。
    開頭羅素以為是主角的嬰兒，剛被父母生下來，就神秘失蹤沒下文。
    之後的全文無聊如同白開水，充斥大量無關緊要、亂七八糟的情節，東一錘子，西一榔頭，好像完全沒有主線。
    然後莫名其妙的，全書完。
    “這是哪個奇葩作者自費出版的啊。自嗨也要有限度啊！”羅素腹誹了一句。
    “伱之前接觸的是這本《羅千秋與不老藥》嗎？”他通過契約，在心靈中詢問風鈴。
    “可能……不是吧，感覺這本書沒什麽意思啊，我不應該感興趣才對。或許是名字相似？”風鈴的語氣不太肯定。
    羅素見到沒什麽收獲，隻能將兩本書放回書架。
    ……
    羅素又走向木頭傀儡指的古代典籍區域，翻找起自己需要的文獻。
    他找到了幾本涉及惡魔王的典籍，一本本堆在桌上，研讀起來。
    羅素並不確定這些書中所記載的內容都是真實的，但即使隻能用作參考也好。
    除了涉及惡魔王的文獻外，他還找了一些和交感巫術原理相關的神秘學書籍，也堆在麵前，希望能對玄學抽卡有幫助。
    讀書的時光總是過去得很快。
    一眨眼的時間，幾個小時就溜了過去。
    中途羅素出去吃了一頓晚飯，又回到了圖書館，繼續研究惡魔王和手遊玄學抽卡的問題。
    隨著窗外的夜色愈發深沉濃鬱，大多數的學生陸陸續續離開了圖書館。
    到了後來，整個圖書館內就隻剩下了羅素一人，還有充當圖書管理員、不用睡覺的木頭傀儡。
    偌大的一個圖書館內，唯有一盞燈照亮了一張桌子，在黑暗中猶如唯一發光的孤島，顯得分外顯眼。
    黑夜靜謐無言，唯有風聲呼呼和蟬鳴陣陣。
    “原來如此，因為惡魔王登上深淵王座後，沒多久就失蹤了，關於他的傳說，幾乎都是後人編纂的。就連混沌之紅教團這樣的惡魔崇拜者，對惡魔王的了解，也基本局限於道聽途說。”
    某一本書中，還提及了一種說法：
    惡魔王是古老年代的凡人，因為屈從於欲望和深淵的汙染，最終墮落為惡魔！
    “惡魔王會是凡人轉換而來的嗎？不知道他還是凡人時的名字會是什麽？”
    一想到堂堂惡魔王，身為人類時的名字，可能是平凡無奇的小明小剛、湯姆傑克，羅素心底就湧現了幾分笑意。
    羅素就這麽慢慢地讀書，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而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
    轟轟轟。
    轟轟轟。
    一陣沉悶的、微弱的、類似雷鳴的聲響，打破了夜晚的靜謐。
    它很有節奏感，仿佛按照規律輕敲的鼓點。
    這近似於雷鳴的聲音並不大，遠不如真正的雷鳴響，哪怕是羅素這樣的二年級強者，在感官比常人敏感許多倍的前提下，也隻能在圖書館這種安靜的環境下，才能立即發現聲音的存在。
    這聲音是哪裏來的？
    羅素心中一緊。
    下一刻，他驟然想起了，自己曾經看到的某一則學院怪談。
    “校園十大怪談，第25個，夜晚圖書館附近的恐怖雷鳴聲。”
    那是他為了接近夜曲時，了解的十大怪談之一!
    當時黑琥珀教授曾經告訴羅素，這則怪談完全是無稽之談，隻是某個男生睡覺時打呼嚕聲太大。
    真是如此？
    羅素閉上雙目，聆聽這有節奏的聲音。
    轟轟轟。
    轟轟轟。
    他立即做出了判斷。
    這不是人類的呼嚕聲！
    這裏距離最近的宿舍樓有200米左右的距離，哪個人打呼嚕聲音這麽大啊？
    自從羅素發現“神秘失蹤的學生”可能是真的後，他還沒有真的接觸到任何一則其他怪談，也沒有收集到任何與失蹤學生“鄧肯”有關聯的信息。
    根據羅素的推測，夜曲等混沌之紅教團的邪教徒們，想要從校園怪談入手調查，應該是想確認惡魔王封印在學院內的什麽位置。可惜的是，絕大多數怪談都是添油加醋的胡言亂語，根本沒有意義。
    但有了今晚的遭遇，羅素懷疑，“夜晚圖書館附近的恐怖雷鳴聲”這則怪談，恐怕也和某種學院裏的真實隱秘存在關聯。
    羅素閉著眼睛，繼續傾聽著淺淺的、沉悶的雷鳴聲。
    “奇怪？為什麽我感覺，我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這種聲音？或是類似的聲音？”
    當產生這種直覺時，羅素的困惑更深了，打算再耐心傾聽一段時間。
    黑夜重歸靜寂。
    那有節奏的轟轟聲陡然消失了。
    從頭到尾，這一陣近似雷鳴但是微弱很多的轟轟聲，隻持續了不到3分鍾。
    “這聲音的出現可能具有隨機性？隻是今晚我在圖書館內待得比較晚，加上我有‘戲中人’的異常體質，運氣特別好，正好撞見了？”
    羅素思緒發散，做出推測。
    他走向門口的木頭傀儡，那位圖書館管理員：
    “你剛才有聽見特殊的轟轟聲嗎？那個聲音像是雷鳴，但是很弱，富有一定的節奏感。”
    木頭傀儡搖搖頭：“沒有啊，我聽力很一般的。如果聽力好，我會覺得圖書館太吵，看書時靜不下心來。”
    你真的是管理員嗎……羅素懶得吐槽，輕輕頷首，回到座位上。
    他想再等待一段時間，看看那轟轟的聲響是否還會再度出現。
    整整一小時過去了，那近似雷鳴的轟轟聲，一直沒有再度出現。
    羅素耳畔，隻有噙著歌謠的晚風，和零碎的蟬鳴。
    “算了，走人吧。”
    羅素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圖書館。
    突然間，館外傳來了新的聲響。
    羅素驟然豎起耳朵。
    那聲音像是急促的鼓點，像是數十上百個身著軍靴的男人狂奔而來，踩踏地麵發出的轟鳴。這踏地聲中，似乎還隱含著，類似於野獸的嘶吼聲、磨牙聲，口器的滋滋聲。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在不到十幾秒的時間內，就放大成了清晰可聞的恐怖咆哮，和猛獸踏地震耳欲聾的鳴響。
    它們來了！
    “有很多人——不，不一定是人——正向著圖書館跑來！”羅素向木頭傀儡驚呼。
    ……
    夜色深處。
    3個戴著惡魔麵具身影，懸浮在漆黑的高空中。每一個身影都身披紅袍，代表著他們是混沌之紅教團的主祭。
    “血祭業已完成，門扉已然開啟……為了隱秘地完成這血祭儀式，可花費了我們不少力氣啊。這大型深淵召喚法陣，終於啟動了。”
    一個紅袍男人感歎道，聲音中透露出虛弱。顯然，完成儀式、激活法陣對他的消耗極大，甚至折損了一定的壽命。
    另一張漆黑的惡魔麵具之下，傳來了年輕女性陰森的笑聲：
    “嗬嗬，惡魔們——那些深淵的子嗣們，正向著哪裏跑去了？
    “我看看，是圖書館的方向啊……”
    她將目光透過麵具，投向下方——
    黑夜的學院中，上百隻形狀各異的惡魔，或狂奔，或飛翔著。
    它們剛剛藉由大型召喚法陣，降臨於物質現實世界，完全宣泄著本能的欲望和瘋狂。
    它們中，有羅素曾經見過的山羊頭惡魔，羊蹄踏著地麵；有的外形如同巨型蒼蠅，通體幽藍，飛行於半空中，發出的滋滋滋聲音，讓人類一聽就頭昏腦漲；有的外形類似於大猩猩，拳頭大如人類的頭顱；有的由陰影構成，又有惡魔的猙獰外觀，行動時靜謐無聲，仿佛與黑夜本身都融為了一體；有的具有人型，但是雙臂由利刃代替，在銀月下中雙刃泛著寒光；有的身高6米以上，全身燃火，如同一團熾熱燃燒、啪啪作響的火焰，手中握著鮮紅的火焰長鞭……
    它們宛如黑夜中湧動的怪異浪潮，湧向一個方向——
    黑夜中靜靜獨立的圖書館。
    因為是重要的劇情轉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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