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不慌不忙，徐徐說道：
    “在我入學時，學院的老師就悄悄告訴了我。我是一個英雄，命中注定要戰勝惡魔王！
    “但學院的人向我隱瞞了更多，將我掩蓋在一個彌天大謊下，讓我無法麵對真實。
    “直到後來，他們才勉強願意告訴我預言的後續——我注定會喚醒心中的惡魔。
    “就像是……”
    美少年一直理性、從容、淡然、毫無波瀾的清雋臉上，驟然綻放出，詭異、邪魅、瘋狂的笑容：
    “就像現在！”
    有幾位黑袍惡魔教徒想要質疑羅素的話，但聯想到之前夢境考核時，羅素瘋狂邪惡的表現，又覺得羅素如果不是預言之子，反而才奇怪呢。
    “你隻知道這兩條預言嗎？”瑪莎突然問。
    羅素輕輕頷首。
    他知道預言有三句話，但黑琥珀教授隻告訴了他前兩句。
    羅素確實不知道第三句的內容，但從各種跡象推理，第三句預言應該也是說，羅素未來會做一件壞事。
    “沒關係，知道兩條也夠了。哈哈哈哈。如果你知道第三條，你會比現在更瘋狂的。”
    瑪莎發出了嘲諷的笑聲，但看起來並不是在嘲諷羅素，而像是在嘲弄命運本身似的。
    她凝視著羅素，血色的雙目中紅光大放。
    “告訴我，惡魔之眼，我麵前的少年，是否是那預言之子！”
    她使用自己的半惡魔力量血脈，進行了一次簡易預言。
    盡管占卜和預言時常不準，但以瑪莎的位階，加上羅素站在麵前、剛剛提供了大量信息、本人潛意識裏並不排斥占卜結果，且占卜方向固定、問題可以用“是”或“否”回答時，預言正確率會大幅度提升。
    麵對這種有利於羅素的預言占卜，隱匿者也沒有加以幹擾屏蔽。
    下一秒，瑪莎雙眸中的血紅光芒褪去了。
    “你的確是。預言正確率80以上。”
    羅素果然不一般！味美思半是吃驚無比，半是覺得毫不意外。
    夜曲和一高一矮的另外兩位紅袍主祭，也都猛然顫動了一下。
    其他黑袍邪教徒，和一般故事套路裏描述的一樣，連著倒吸了好幾口涼氣，加速了全球變暖的進程。
    瑪莎又問：“羅素，你是注定戰勝惡魔王的英雄，不擔心告訴我們後，我們會對你不利嗎？”
    “不擔心。”羅素的語氣重新變得毫無波瀾。
    “為什麽？”
    因為我讓風鈴潛入了你們邪教徒的廁所聚會，知道你們對於預言之子的態度，是傾向於拉攏為自己人。羅素暗暗嘀咕。
    “戰勝惡魔王並不能說明什麽，也不至於毀滅之。”羅素臉上又一次綻放出之前的瘋狂笑容：
    “等到惡魔王重新君臨天下，教團甚至可以設計一個遊戲，讓我在不真正傷害惡魔王的情況下，戰勝他，在字麵意思上把預言實現。
    “又或許，我會成為新的惡魔王！”
    空氣再度凝固，許多邪教徒汗毛屏住呼吸，連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哈哈哈。”
    瑪莎再一次大笑起來。
    她向著羅素，雙臂張開：
    “歡迎你接納自己！
    “也歡迎你加入我們！
    “惡魔之子，預言之子！”
    說完，瑪莎向羅素走來：
    “為了歡迎我們的預言之子，我送你一個禮物吧。”
    她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塊鮮紅如血，泛著殷紅微光的石頭，丟給了羅素。
    “這是深淵血石。
    “你在靈性修行時，可以將這塊石頭放在額頭上或者胸前。深淵血石中蘊含的部分能量會融入你的靈，與你的生命能量場共鳴，大幅度增加你靈修的效率。
    “這會讓血石逐漸變小，直到消失。但它至少還能用上兩三年。”
    說著，瑪莎指向了夜曲：
    “我的女兒能夠在這個年齡成為如此強大的超凡者，有一部分就是深淵血石的功勞。”
    原來如此，夜曲是混沌之紅教團領袖的女兒。難怪她有三年級實力……夜曲這種級別的強者，居然還隱藏實力，和一群一年級初期都不到的新生，一起參加入學考試……
    羅素一邊想著，一邊將深淵血石收好。
    這種蘊含了深淵惡魔力量的物品，他可不敢貿然吸收，隻能回去詢問歐泊教授等人的意見。
    見自己取得了瑪莎的部分信任後，羅素向瑪莎和其他邪教徒們，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大概是兩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大量深淵惡魔通過召喚法陣，降臨到學院內。
    “如果我沒猜錯，這是我們教團的手筆。
    “我想知道，我們這麽做，除了展現深淵惡魔的威能外，是否還有更深層的目的？這和釋放惡魔王的計劃，是否存在聯係？”
    這才是羅素最關心的情報之一。他對此有一定的猜想，但尚未得到驗證。
    瑪莎默然了幾秒，沒有立即回答，隻是說道：
    “你可以先回去休息幾天。
    “過幾天，我會讓他們，將全盤的計劃細節整理好之後，再一同用影之書發給你。”
    羅素知曉自己的位置，沒有追問，又一次向瑪莎敬禮，感謝她的饋贈之後，轉身離去了。
    ……
    當天晚上。
    羅素躺在宿舍裏，不一會兒就已入夢。
    在夢裏，羅素見到了歐泊教授。
    身為心靈與幻術係的四年級強者，歐泊也擅長托夢！
    他選擇使用這種隱蔽的方式，來和羅素將進行信息交互和情報傳遞。
    “你說的影之書和深淵血石我已經檢查了，如果隻是帶在身邊，它們本身並不包含實質的危險，也沒有跟蹤功能，不會暴露你的位置。”
    歐泊麵帶笑意，說完這段話後頓了頓，又正色道：
    “但是潛在的風險依然存在。影之書上記載的那幾個，直接向惡魔獻上祭品、祈求力量的儀式，你最好不要在沒有其他老師監視的情況下獨自嚐試。
    “而那塊深淵血石，的確是無價之寶，不知道會有多少超凡者想要它的力量。但我不建議你，在靈修時使用它加速靈修進度。
    “直接吸收血石的能量，會潛移默化地影響你的精神，可能讓你變得冷酷或是暴戾，對惡魔的氣息有超出正常範圍的親近感。且靈魂被輕度汙染，帶來其他隱患。
    “除此之外，我相信，以你天賦，未來一定有機會升入四年級，成為世界最頂尖的一小批超凡者。如果現在從深淵血石中汲取能量加速靈修，日後試圖成為最頂尖超凡者時，反而會更容易遇到瓶頸。”
    夢中，羅素輕輕頷首，理解歐泊教授的好意，笑道：
    “這個我懂，賽百味天天和我講，什麽頻繁使用外力刺激提升實力，根基虛浮，後續衝擊更高的境界時，會道心不穩。”
    他又問道：
    “那這塊深淵血石，還有別的使用方式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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