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阿魚,我看上的人定然是要搶回家成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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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你在說什麽糊塗話!”李福同嚇了一跳,“這樣的話,以後可不能再說了。尤其是當著傅姑娘的麵,可記住了?”
    “娘知道。”李大娘又歎氣,“娘又不是老糊塗了。方才那個貴人定然也是瞧上阿魚了,我們這般的人怎麽能與他比呢。”
    “不是什麽貴人不貴人,我從來把傅姑娘當妹子看的,沒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李福同說著皺了皺眉,想到了雲飛凡。
    以雲家六公子的身份,傅姑娘沾上這樣的人,其實未必是好事。
    傅青魚送完人進屋,看著桌上擺著的碗筷,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
    她挺喜歡做飯,但很討厭洗碗刷鍋。
    倒是能讓雲飛凡洗碗,不過隻怕這些碗都要保不住。
    傅青魚歎口氣,認命的上前收拾殘局。
    “阿魚,我們喝酒。”雲飛凡把先前帶來的果酒拿出來。
    “吃飽了喝酒?”傅青魚抬頭,“你心情不好?”
    雲飛凡沒說,去廚房拿了兩個幹淨的杯子出來,打開酒瓶倒了兩杯,遞了一杯給傅青魚。
    傅青魚看他一眼,拉開凳子坐下。
    雲飛凡舉起酒杯跟她碰杯,仰頭一口喝了。
    傅青魚了然,看來是真的心情不好了。
    於是也不再問,陪著雲飛凡一杯接一杯,把整瓶果酒都給喝了。
    雲飛凡垂著眉眼,把玩著手裏的酒杯,“阿魚,你說人為何總是貪心不足呢?”
    “有了銀錢,便想權勢地位。等有了權勢地位,還想伸手摘星,那若是連星都摘了,還能圖什麽呢?”
    傅青魚笑笑,沒有接話。
    雲飛凡這話裏分明指的是如今的雲家和太後,以她的身份和她上中都的目的,這話她既不想接,也不能隨便接。
    “飛凡,時辰不早了,你該歸家了。我也要早些休息,明日一早還得去衙門交差。”
    雲飛凡低低一笑,坐著沒動,把酒杯嗙啷一聲扔到了桌子的中間,撞到了鍋子上,“阿魚。”
    傅青魚看他。
    雲飛凡抬頭,眉眼嘴角都是笑意。
    傅青魚在等他說話,但等了一會兒,雲飛凡卻也隻是這般看著她笑,並不說話。
    傅青魚挑眉,雲飛凡笑著站起來,“阿魚,明日見。”說罷,他也不等傅青魚回話,轉身大步走出去。
    傅青魚估摸著他是不是有些喝醉了,起身跟出屋子。
    雲飛凡已經解開奔霄的韁繩,利落的翻身上馬。
    “你吃了酒,騎馬當心一些。”傅青魚提醒。
    雲飛凡扯著韁繩,就那麽騎在馬上看她。
    少年的笑在月色下真誠肆意如夏日吹過海麵的風,帶著明麗的燥意。
    “阿魚,我叫雲飛凡,我看上的人,定然是要搶回家成親的!”
    “奔霄,我們走!”
    韁繩抖下,銀色的汗血寶馬在月夜裏猶如離弦的箭一般,拖著長長的銀光奔騰而出,轉眼便隨著嗒嗒的馬蹄聲消失在了月色裏。
    傅青魚站在廊簷的台階上,青色的裙擺在夜風中被撩起拂過台階,耳邊依舊是雲飛凡剛才扔下的那句聽起來有些沒頭沒腦的話。
    第二天,傅青魚一早上大理寺點卯。
    今日是半個月一次的大朝會,下朝的時間會比以往更晚。
    傅青魚在大理寺轉了一圈,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才去謝珩辦差的院子。
    有一段時間沒見的晨夕從屋裏出來,看到傅青魚的時候,目光明顯晃了晃,才揚起笑臉,“傅姐姐。”
    “晨夕,好久不見。”傅青魚停步,往屋裏看了一眼,“大人可在?我來交差。”
    “大人在的。傅姐姐,你自己進去就行。”
    傅青魚頷首,提了一下裙擺邁過高高的門檻進屋。
    謝珩穿著絳紫色的朝服,烏紗帽擺放在一旁,正坐在書案後處理公務。
    “大人。”傅青魚上前行禮。
    謝珩看著手裏的公函,並未抬頭,“何事?”
    “是關於陳家莊等幾個村子的差事,這是我寫的匯報文函,請大人過目。”傅青魚把昨晚寫好的文函遞上前。
    “放到一旁,本官一會兒看。”謝珩拿起筆,在正在看的文涵旁批注了兩行字。
    傅青魚依言把文涵放到辦公桌的一旁,目光不經意的掃了一眼謝珩手底下的文涵,眸色突然一緊。
    【薦蒙北王府世子為二皇子伴讀……】
    傅青魚的臉色變了變,但又很快的遮掩過去,若無其事的退到一旁,“大人若是沒有其他的吩咐,我便先退下了。”
    “慢著。”謝珩終於抬頭,隻是眉眼淡漠,“本官一會兒要去一趟宗罪府,你與我一同去。”
    傅青魚的心咯噔一下,麵上不顯,“大人,可是宗罪府裏發現了屍體?”
    “嗯。你且先候著。”謝珩又重新低頭處理公務。
    傅青魚隻好侯在旁邊,麵上看不出多餘的情緒,但心中卻已經掀起了巨浪。
    宗罪府裏死了人怎麽會讓大理寺去驗屍?若是有案子,那此事會不會波及到圓圓?
    她這小半個月都在城外辦事,也不知道圓圓在宗罪府裏如何了,身上的鞭傷養好了沒有。
    謝珩微微掀開眼皮看一旁候著的傅青魚,想到先前晨夕和晨露在蒙北查到的消息,眸色深了幾分。
    她倒是挺能沉得住氣,提起宗罪府竟也能麵不改色。
    “斟茶。”謝珩收回目光。
    “嗯?”傅青魚的思緒被突然打斷,有點沒反應過來。
    “倒茶。”謝珩提醒,心想原來她也沒有表麵上看著的那般沉得住氣。
    “是。”傅青魚提了小爐上的茶壺上前,拿過謝珩麵前的茶杯才發現茶杯裏的茶水還是滿的,“大人,這杯茶你還沒喝。”
    “涼了,換掉。”謝珩依舊並未抬頭。
    傅青魚摸著茶杯都是溫熱的,茶水哪裏就涼了。
    上好的雨前銀豪,說倒就倒,這人怕是不知道浪費兩個字怎麽寫。
    傅青魚翻了個白眼,端起茶杯一口喝掉茶水,重新倒了一杯放到謝珩麵前。
    謝珩正在寫字的筆頓住,偏頭看她。
    傅青魚也看他,“茶水倒了,大人不喝看我作甚?”
    “你方才喝的是我的杯子,而且那杯茶我已經喝過。”謝珩放下毛筆,“傅仵作,你不覺得你這般的舉止有何不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