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大人你太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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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珩拿過玉佩看了看,又將玉佩遞給霍茵茵和謝和同傳看。
    謝和同經商,手底下就有金銀玉器鋪,對玉佩自然了解的更多,“這般樣式的玉佩都是雙佩。這隻鸞鳥玉佩是一半,還該有另外一半與之相合湊成一整塊。”
    “而且此玉冰清潤澤通透晶瑩價值不菲,加之雕刻的竟還是鸞鳥,定非常人能擁有的。而且這鸞鳥的寓意又非尋常,在傳說中鸞鳥乃鳳凰的前身,且是雌性。”
    “我猜測這雙佩的另外一塊玉佩極有可能是那個……”
    謝和同說著指了指天。
    其他三人的神色都變了。
    謝珩問道:“阿魚,雲家二郎當時將此玉佩給你時可有說什麽?”
    傅青魚仔細回想,“當時雲家二郎以感謝之名將這枚鸞鳥玉佩給我時我便看出此乃雙佩,以為這是他與和樂縣主的定情之物不肯收下,但他說這隻是和樂縣主偶然撿到的玉佩,還說了一些訴苦之言,無論如何也要我收下。”
    “這般重要的玉佩,怎麽可能是偶然撿來的。”霍茵茵皺眉。
    “確實。”謝和同點頭認同,“這般的玉佩尋常人得到也隻敢私藏於家中,若敢佩戴出門,被人瞧見輕則治一個僭越之罪,重則殺頭甚至連累整個家族也有可能。”
    “也不知雲家二郎如今在這場謀局之中到底扮演的什麽角色,但他既能跟子桑名朔搭上話,必然不可能是這幾個月才參與到這場謀局之中的。那說明他當初一定要將這枚鸞鳥玉佩塞給阿魚必然有所目的。”謝珩拿過鸞鳥玉佩,“或許我們可以試試找出另外一個玉佩,看看雲家二郎到底有何目的。”
    “阿魚,這枚鸞鳥玉佩我先收著。”
    “好。”傅青魚點頭,謝珩收著玉佩對於她而言無所謂。
    四人又商量了一些災後的其他安排才散開,謝和同和霍茵茵依舊暫時留在永州城,傅青魚和謝珩一起回朝州。
    因著兩人身上都有傷,去朝州的路上便一起坐了馬車。
    傅青魚雙手抱胸靠坐在左邊的位置上,皺眉思考著問題。
    謝珩倒了一杯茶遞過來,“在想什麽?”
    “當初我們追查和樂縣主一案時便覺得有一些線索跟雲良工招認的對不上。”傅青魚接過茶杯捧著在手裏,指腹貼著茶杯壁來回的摩挲,“比如窗台之下的玉佩,為何會出現在那個位置呢?還有雲二郎對和樂縣主的態度,若他早已經加入了現在的組織,他又因為和樂縣主一事那般痛恨雲家的話,他那時就不應該妥協,甚至幫雲良工遮掩才對。這是矛盾的。”
    “既然現在沒有更多的證據,就暫且放下,該真相大白的一天自然會真相大白。”謝珩寬慰。
    “不隻有和樂縣主一案,還有小柳巷和西通街的案子,以及洪正一案和林家被滅門,這些案子的背後似乎都有一隻莫名的大手在推動。”傅青魚的腦海中閃過許多的畫麵,隻是這些畫麵都是零散的,缺少證據和主線將它們串聯到一起。
    “對了,你跟賀睢有聯係嗎?太子被毒殺的案子刑部查的如何了?”既然想不明白,傅青魚也不再繼續糾結。
    “當時負責熬藥送藥的宮人皆已自盡,就連可能有嫌疑的太子妃都已為太子殉情。賀睢與我傳信時提起,他從當日熬的藥渣查起,但請了太醫和民間的大夫查看藥方,都說藥方確實是治病的方子,而且還是非常有效的方子,並無不妥之處。”
    “不是說太子就是喝了藥之後毒發的嗎?莫非是有人單獨將毒藥混入了湯藥之中?”傅青魚開始思考下毒的可能性。
    謝珩搖頭,“當時的藥碗之中還剩有一點藥,太醫院已經驗過,碗中的湯藥無毒。”
    “藥也無毒,那太子到底是如何中毒的呢?”傅青魚撚著指腹有些手癢,很想驗屍。
    謝珩看了一眼傅青魚指尖的動作便猜到她在想什麽,“想驗太子的屍身?”
    傅青魚撚指腹的動作一頓,謝珩接著說:“不僅想驗還想剖?”
    傅青魚扯了點笑,摸了摸鼻子,“目前既然查不到太子到底是怎麽中毒的,剖屍檢驗是最好的辦法。”
    “太子是未來儲君,身份最尊,皇上斷然不可能同意你驗屍。”
    傅青魚歎氣,“我知道。但是這可能是唯一能證明太子是如何中毒的辦法,說不定太子自己也願意呢。”
    謝珩瞥她,“你覺得這話能說服皇上?”
    “肯定不能。”傅青魚遺憾,把茶杯放到小幾上,“大人,你說我們回中都後,皇上會將太子的案子交給我們來查嗎?”
    “單獨交給我們查的可能性不大,讓我們與刑部協同查案的可能性更大。”謝珩早就想過此事,以皇上的疑心,追查太子之死斷然不可能隻交給刑部,也不可能完全信任大理寺。
    其實此案的凶手昭然若揭,隻是目前而言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這個凶手就是凶手罷了。
    太子已死,皇上縱然悲痛欲絕,但死已經是定局了,那這個死就該有價值的利用起來。
    不然也不會這般久了,太子依舊還未下葬,而是停屍在宮中的冰窖之內。
    傅青魚感慨,“生在皇家,連死都會成為博弈的手段,也不知該說太子是幸還是不幸。”
    “處於權力的中心,成王敗寇,曆來如此。”謝珩轉了話題,“你呢?師父先前提起的事情,你想好應對辦法了嗎?”
    傅青魚搖頭。
    謝珩看傅青魚,垂眸笑了笑。
    阿魚其實並非真的沒想到辦法,隻不過是心軟而已。
    蒙北失了主心骨,有人藏在幕後攪動風雲,讓局勢徹底大亂。
    他們隻需借著這幕後之手再稍加點火,讓這把火往中都的方向燒一燒,中都原本忌憚蒙北王擁兵自重謀逆造反的那些人自然會念起蒙北王的好,懷念有蒙北王鎮守著的蒙北是多麽的乖順聽話。
    由此他們自然也就會想到如今還身在中都給二皇子當伴讀的蒙北王世子。
    隻是這般一番作為,苦的無非是蒙北的百姓而已。
    戰爭比災情更加的冷酷無情。
    阿魚不想讓蒙北的這些百姓因為戰爭而流離失所飽受戰亂之苦,那就隻能苦她自己。
    “笑什麽?”傅青魚看見謝珩的笑往他身邊挪了挪。
    謝珩往旁邊坐,拉了傅青魚坐到身邊,“阿魚這般心軟,上陣殺敵時刻如何是好?”
    “殺敵時我才不會心軟。”傅青魚哼了一聲,“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阿爹活著的時候最大的願望便是護著蒙北的百姓們安居樂業平平安安。這些普通的百姓他們有什麽錯呢?他們不過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罷了,卻為何要承擔個別人的野心所帶來的所有後果呢?”
    “你看阿仔,他因為這些人的野心而失去了爹娘,他才多大?他甚至連死是什麽都尚不知道。而如阿仔這般的小孩還有許多許多。”
    傅青魚說著扯了扯嘴角,“我也不是偉大,隻是我如今既然有這樣的身份,那我就該做這個身份該做的事情。若我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個農戶或者商戶,那我也隻會管我地裏的莊稼長的好不好,我今日的生意能不能賺錢,斷然不會操心如今的這些事情。”
    “我明白。”謝珩點頭,拉過傅青魚的手握進掌心之中,“不管你是什麽,我永遠都會站在你身側。”
    “那可不一定。”傅青魚笑了,瞥了謝珩一眼,“我若當真隻是一個農戶或是商戶,隻怕我們根本不可能認識。所以仔細想想,還是如今好。”
    謝珩也笑了,“有道理。幸虧你是你。”
    “那是自然。對了,阿仔你打算如何安置?”
    “帶回中都。”阿仔的去處謝珩早已經打算好了,“母親和阿娘如今尚算閑餘,可將阿仔交給她們照顧。阿仔乖巧伶俐,反過來也可為母親和阿娘解悶。”
    謝珩說的母親是謝夫人,阿娘則是隨著傅青魚一並稱呼的秦謹鷂。
    謝珩接著說:“另外我也打算讓晨風他們交阿仔習武。阿仔十分崇拜他阿爹,未來或許可以入伍搏一份出路。”
    “你都已經安排好了,我便不操心了。”
    兩人一路說話,馬車終於抵達了朝州城。
    城門外依舊還設有施粥的棚子和收容災民的窩棚,不過如今住在窩棚中的災民很少,粥棚也不再有災民排隊。
    “大人,我先去找飛凡他們。”傅青魚拿過旁邊的披風穿上,將帽子也一並戴上擋住臉。
    謝珩拉住傅青魚的手,“就這般走?”
    傅青魚挑眉,回頭對上謝珩的目光忽然笑了,回身在謝珩的唇上親了一下,“現在這般可以了嗎?”
    謝珩眸色驟然變深,手臂用力將傅青魚拉進懷中加深了這個親吻。
    兩人糾纏了一陣才氣息不穩的鬆開,彼此抵著額頭平緩呼吸。
    傅青魚蹭了蹭謝珩的鼻尖,“那我走了?”
    “嗯。”謝珩嘴上應著,環著傅青魚腰肢的手臂卻沒鬆開,反而還勒的更緊了兩分。
    傅青魚低笑,“我就是去見見飛凡他們,晚上便去找你。畢竟他們是我帶出來的,我也不能扔下他們完全不管。”
    謝珩這才鬆開傅青魚腰肢,“晚上回來?”
    “保證。”傅青魚點頭。
    謝珩退後讓開一些,“去吧。注意安全。”
    傅青魚眯眼一笑,飛快的湊近在謝珩的嘴角又親了一下,“大人,你真的好黏人啊。”
    謝珩猛的抬眸,傅青魚已經腳底抹油飛快的溜出車廂,跳下了馬車。
    謝珩快速撩起馬車的車窗簾,“傅阿魚!”現在就開始嫌棄他黏人了,以後還得了!
    傅青魚大笑,拉過一直跟在馬車旁走的不機靈,翻身上馬,“我非常喜歡。”
    扔下這句,傅青魚便騎馬離開。
    “慢些,又沒人追你!”謝珩撩著車窗簾看著傅青魚騎馬走遠了才放下簾子,略微的反思了一下。
    莫非他真的有些過於膩乎了嗎?
    晨夕詢問,“大人,我們入城嗎?”
    “嗯。”謝珩斂了心緒,入城後他還要應付葉景名。
    晨夕拿過一旁放著的披風穿上,也將帽子戴上擋住臉,這才駕著馬車繞過施粥的棚子入城。
    朝州城的情況比永州城好很多,街上已經漸漸恢複了往昔的生活氣息。
    馬車進了小巷,在知府衙門的後牆處停下。
    早已經等候在此的晨風和晨暉立刻上前,“大人。”
    晨夕擺好腳凳撩開馬車簾子,謝珩躬身出來,“如何?”
    “葉景名去城外巡視溝渠通水的情況,以及農田澆灌的情況去了,不在府衙之中。”晨風回話。
    謝珩踩著腳凳下了馬車,“葉景名這幾日可有來找我?”
    “昨晚來過,不過屬下以大人服藥後已經歇下為由將他打發走了。”晨暉道:“他還關心過大人的病情,我說已經在好轉了。”
    “一個多月未露麵,隻怕葉景名早已懷疑床上躺著的人是不是我了,隻是心中有顧忌不敢強行衝撞罷了。”謝珩從後門進了知府衙門,穿過無人的回廊和院中小道進了先前暫住的屋子。
    晨風先一步進了內室,將床上代替謝珩裝病躺著的人喚起來帶出去,晨暉則迅速將床單被罩一應用品全都換了一套新的。
    “大人。”裝病的人走到謝珩麵前躬身行禮。
    謝珩頷首,“將這段時間葉景名來見你時你們說過的話都仔細與我說說。”
    “是。”
    聽完匯報,謝珩將茶杯放下,“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下去吧。”
    “是。”裝病的人應下。
    晨風道:“你跟我來,悄悄從後門出去,莫叫人看見了。”
    謝珩起身進內室,“更衣。”
    晨暉取了身幹淨的衣裳過來,謝珩一邊換衣裳,一邊吩咐晨夕,“晨夕,你去門外等著,葉景名回來便帶他來見我。”
    “是,大人。”晨夕快步出去。
    晨暉詢問,“大人還要繼續裝病嗎?”
    “不僅要繼續,還要一直病到回中都。”謝珩轉頭,“喚人來為我化個病容。”
    葉景名巡視回來已是傍晚,衙門口的燈籠都已經點亮了。
    他一下馬車便見到了等在大門口的晨夕,提了袍擺上前。
    晨夕拱手行禮,“葉大人,你可算回來了,我都等你一兩個時辰了呢。”
    “抱歉,事情太多耽擱了些時間。”葉景名詢問,“晨夕侍衛,你在此等我可是謝大人病情好轉了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