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裘，你怎麽看？”
    秦暠又看向了翁裘，問道。
    “臣沒看出什麽問題。”
    翁裘說道：“咱們控製鹽票便可，該繳得稅，他一分錢都少繳不了。至於怎麽經營，咱們完全沒必要操心。”
    “他們賣得越多，朝廷得到的稅收也就越多。臣不太理解秦爽殿下所說的違反大寧律。”
    秦暠聽到這話之後，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而是帶著兩人繼續朝著前麵走去。
    一邊走一邊說道：“看看這些船，絡繹不絕。泰和昌的鹽票是山西的鹽票。”
    秦爽接著話說道：“山西去年的鹽稅僅僅隻上交了十七萬兩。泰和昌是山西的鹽行，他卻把生意做到了金陵，說明他們家購鹽量絕對多得超乎想象。而按照鹽票計稅的話，山西的鹽稅絕對不止這麽點。”
    話說到這個份上，翁裘也理解了。
    “您的意思是說，山西那邊的鹽稅有造假之嫌？”
    秦暠一邊走一邊說道：“他們何止是造假，簡直就是猖狂。年初之時，山西繳納鹽稅一百八十萬兩，這才多少年？竟然能降低至十七萬兩？”
    “他們覺得他們是鐵板一塊，就算是去查，也查不出什麽東西。確實，朕派皇城衛去巡查，賬冊上完全不找不到一丁點的問題。就算是去查泰和昌的賬目，也沒有一丁點的問題。”
    他說道這裏，看著秦爽說道：“若是放任不管，再過幾年，江北的稅怕是收不上來了。”
    秦爽也知道秦暠的意思了。
    這是給自己做鋪墊呢。
    “泰和昌按照現在的做法，直接把鹽都賣給所謂的各個‘分號’，賬上根本就不顯示。不知道暗處隱藏了多少利潤呢。”
    秦爽也歎了口氣說道。
    他總算是知道秦暠今年以來為什麽要這麽打壓江北的勢力。
    著實是太瘋狂了。
    江北如今都成了鐵板一塊，鹽稅這種國家嚴格控製的稅都難以收上來，再過幾年，怕不是連其他稅都收不上了。
    “秦爽，朕想任命你為欽差大臣，去督查山西鹽務，你可願意接這個任務？”
    秦暠問道。
    秦爽其實內心早就知道，這個任務必然會落在自己身上。
    “兒臣願意。不過，兒臣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麽要求？”
    秦暠問道。
    “兒臣去山西，基本上算是深入虎穴。此行必然是危險重重，若是對方狗急跳牆的話，我覺得我可能回不來了。”
    “所以，為了此行的安全。兒臣想要找父皇要兩個人。”
    秦爽說道。
    “誰？”
    “段鵬程和胡詠靈。”
    秦爽說道：“而且，胡詠靈的那隊人馬也暫且借臣一用吧。”
    “哈哈……”
    聽到這話之後，秦暠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可以，你想帶什麽人，我都不攔著。”
    幾人一邊說著一邊轉悠到船上，秦暠突然間對著秦爽道：
    “秦爽接旨。”
    秦爽趕忙施禮。
    “今日便恢複爾扶風親王爵位，特命你為欽差大臣，巡查山西鹽……巡查山西，巡查期間，山西官場上下必須全力配合。”
    秦暠對著秦爽說道。
    這話說完之後，秦爽趕緊接旨。
    “謝父皇。”
    秦爽趕緊接旨。
    “現在山東水患，北戎虎視眈眈，河北等地旱災不斷，處處都是用錢之處。你此行任務重大。”
    秦暠語重心長地對著他說道：“希望你能夠讓朕滿意。另外，你的那個相好的，我恩準其擺脫賤籍，但你絕不能娶她，不能讓其入府。”
    皇家有皇家的威嚴。
    她就算是再好，曾經也是青樓女子，絕對不能嫁入皇家。
    “是。”
    秦爽對於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是滿意，不敢得寸進尺。
    伴君如伴虎，現在看著和藹可親，下一秒指不定是什麽樣子呢。
    “對了，父皇，今天晚上有個表演，您要不要參與一下？”
    秦爽對著秦暠說道。
    “哦？”
    秦暠看著他，說道：“什麽表演？”
    秦爽笑嘻嘻地說道：“我讓趙眠柳潛入彌勒教青陽派當聖女，她為我傳來信息，今夜，青陽高層會去白江樓。您要不要親自去抓一下彌勒教？”
    “哦？還有這種事？”
    秦暠聽到這話之後，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說道：“既然已經出來，那便參與一番。”
    “陛下。”
    翁裘卻擔心地對著他說道：“宮門若是落下的話，您也回不了宮了。要不還是先回宮吧。”
    宮門落鎖可是固定的，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改變。
    除非他提前下旨告知。
    否則，那些看門的人可不認識皇上。
    如果皇上大半夜叫門，驚動了各個大臣，那些禦史肯定又要開始借此勸誡了。
    “沒事。”
    秦暠卻揮揮手，“好不容易趕上這件事，那咱們便去看看。翁裘，這可是大事，讓你的人配合秦爽，不要有失誤。”
    “是。”
    翁裘點頭說道。
    幾人經過這麽一折騰，回來之後，天已經黑了下來。
    秦爽和秦暠直接去了白江樓，坐在裏麵，等待著好戲開場。
    “陛下，我已經和趙眠柳約好，隻要她發信號，就證明人已經到了，咱們便開始行動。”
    秦爽對著秦暠說道。
    秦暠搖著扇子，說道：“你小子有兩下子。兩大花魁，竟然全部都被你送進了彌勒教。”
    秦爽趕緊說道：“我也不知道是運氣還是什麽，不過，這兩人應該是信得過。我敢拿我的性命擔保。”
    “你有把握便好。”
    秦暠說道：“今日是你的主場，你來表演便可以，我隻是看戲。不過，你今日若是能拿下這些人，明日我在朝堂上恢複你身份的時候，底氣也更足一些。”
    雖然說皇權無上，但士人還是很難纏。
    若是沒有合適的理由，少不得被他們搬出聖人之言、祖宗之法罵一通的。
    今日在船上隻是許諾，隻有明日真正下旨，秦爽的身份才算是光明正大的恢複。
    “陛下。”
    翁裘這個時候回到了座位，對著秦暠說道：“我的人已經全部到位，一聲令下，便會衝入其中。”
    “坐吧。”
    秦暠對著他揮揮手道：“接下來就看秦爽的指揮。”
    大概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一個小二給他們端過來三碗茶水。
    秦爽拿起茶碗喝水之時，
    他打開紙條，看了一眼，對著秦暠說道：“父皇，咱們今日可能會釣到一條大魚。”
    “哦？”
    秦暠笑著說道：“說來聽聽？你的小相好又給你傳來什麽信息了？”
    “本來今日隻是青陽高層的集會，但是彌勒教白陽、紅陽的教主宋斌今日也會來參會。”
    秦爽激動地對著秦暠說道。
    聽到這話，秦暠背都挺直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