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爽快馬加鞭從解州趕了回來。
    還好趕上了和朗岩山的會麵。
    “朗司令。”
    秦爽看著已經等候的朗岩山說道：“遇到一些事情，失禮失禮了。”
    “我知道了。”
    朗岩山也起身對著他說道：“這件事也不是你能左右的。雲中已經和我說過了。”
    “趕緊坐，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拘謹。”
    段鵬程在旁邊看著秦爽說道。
    然後示意小二趕緊上菜。
    “我找你的目的，你應該也能猜到兩三分了吧？”朗岩山對著秦爽說道。
    “為了鹽場的控製權吧？”
    秦爽說道。
    “我也不遮遮掩掩了，你的那張泰和昌的印其實是泰和昌用於分銷的印，一千兩銀子一張，我一眼就看得出來。我之所以給你放了鹽，就是希望你能夠堅持久一點。”
    朗岩山對著秦爽說道：“現在看來的話，你確實是有些頭腦和本事的。”
    “您也希望把趙家擠垮？”
    秦爽看著朗岩山，問了個問題。
    “哈哈……憑你想要擠垮趙家？估計是沒什麽希望。”朗岩山卻說道：“解州現在好比是一池子已經沉澱得無比清澈的渾水，你是一條外來的鯰魚，經過你的攪動，這池子水會變得渾濁起來。”
    秦爽聽完之後，摸了摸鼻子，說道：“您隻是希望我把水攪渾，我來當前麵這個吸引火力的點。你好從後麵運作？”
    “可以這麽理解。”
    朗岩山點了點頭，對著他說道。
    “我隻是你的傀儡？”秦爽道。
    “那倒也說不上，咱們互相合作而已，各取所需。”朗岩山極為認真地看著秦爽說道：“你的店若是沒有我的幫助，短則兩日，長則五日，定然會倒閉。這應該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吧？”
    “你也不用管我想幹什麽，你繼續開好你的店，繼續去擠壓趙家的市場便可。”朗岩山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道。
    秦爽也大概聽明白了。
    其實自己是一個意外入局者，把這個看似平穩的解州攪合起來了，他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拿回鹽場控製權。
    他想要把自己當做一顆棋子。
    不過，自己可不甘心給他做棋子，到底誰是棋子，得走著瞧。
    現階段，他確實是需要朗岩山的幫助。
    “我現在需要鹽。”
    秦爽對著他說道：“你能給我放鹽嗎？”
    “不能。”
    朗岩山卻說道：“鹽場的事情，我插不上手。楊司丞現在全麵掌控著鹽場，上次若不是你拿出泰和昌的印章，原來那批鹽都拿不走。”
    “那你能幫到我什麽？”
    秦爽問道。
    “我雖然插手不上鹽場的事情，但我知道如何拿到鹽。且不經過鹽場。”朗岩山神秘兮兮地說道。
    “不合適吧？不經過鹽場的鹽可是私鹽。”
    秦爽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且不說手續是否齊全，光是鹽的成色與鹽場就不相同。”
    這麽高的物價之下，肯定會有一些人私下煎鹽。
    但是私下煎出來的鹽和河東鹽場產出的鹽一眼就能看出差別，自己賣那種鹽，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不不不……不經過鹽場，你也能夠買到河東鹽場的鹽。”
    朗岩山說道。
    “什麽？”
    聽到這話之後，秦爽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有人還敢拿鹽場的鹽私下販賣？”
    “這有什麽驚訝的。這幾年，河東鹽場比原來擴大了至少兩倍不止，但是鹽產量卻降為了原來的十分之一？明麵上說是因為這幾年的災害天氣和戰亂影響，實際上，就是流入到了地下市場。”
    朗岩山也沒有任何隱瞞地告訴秦爽。
    “購買私鹽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吧？既然是違法的買賣，你必須是被人信任之人才行。”
    秦爽也不是傻子，這事情要是被發現了，可是要掉腦袋的，所以購買私鹽之人，一定是信得過的。
    “說得對。”
    朗岩山點了點頭，對著他說道：“你若是想要購買私鹽，必然得是值得信任之人。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人，但能不能被人家信任，隻能靠你的本事。”
    “哦？販賣私鹽之人不是楊司丞這夥人？我怎麽可能被他們信任？”
    秦爽意外地問道。
    聽朗岩山的語氣，販賣私鹽之人和楊司丞等人好像是兩撥人。
    “你這就不懂了。這種事情當官的怎麽可能自己去幹呢？”朗岩山對著他說道：“必然是由另外的一撥人去幹，就算是被發現了，也能夠及時斬斷其中的聯係。說他們的鹽來自私自煎鹽便可。”
    “你且去這個地方。”
    朗岩山把一個信封交給他說道：“能不能獲得他們的信任，就看你的本事了。”
    秦爽打開信封一看。
    “臨川典當行。”
    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秦爽還有點熟悉感。
    自己當初被封為臨川郡王，現在又看到臨川兩字，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這名字起得倒是別致。”
    秦爽笑道。
    “前段時間剛剛改名。”朗岩山隨口說道：“原本叫金源典當行，後來這裏換了老板，所以才改了名。”
    “哦。”
    秦爽倒也沒有在意，隨意地點了點頭。
    “您為何告訴我這麽多的秘密？應該不止是為了讓我和你合作那麽簡單吧？”朗岩山對他有點過分的真誠。
    “合作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我想問一下，你在京城的門路是誰？”
    朗岩山看著秦爽說道。
    秦爽卻笑了一下，道：“沒什麽門路。”
    “沒有門路怎可能拿到戶部長引？”朗岩山看著他說道：“既然要合作，那便真誠一些。”
    “你如果非得說有什麽門路的話。金陵李家嫡子李劍標和我是兄弟，他和朝中很多人都有不錯的關係。和戶部的關係也很不錯。”
    秦爽這個時候隻能拿出李劍標來當擋箭牌了。
    “李劍標？就是那個開鴻福樓的李劍標？此人平時接觸得倒全是達官貴人，有些門路倒也可能。”
    朗岩山似乎對金陵的情況很是熟悉。
    “冒昧問一下，朗司令不知是何方人士？聽口氣不太像山西之人？”
    秦爽心裏麵有個疑惑，他不知道自己猜測的是否正確。
    “蘇州人士。”
    朗岩山說道。
    “蘇州吳中郎家？”
    秦爽問道。
    “秦公子倒是知道不少。”
    朗岩山也有點驚訝地看著秦爽，一個商人竟然能知道吳中郎家。
    “走南闖北多了，聽說的自然也就多了。”
    秦爽收起臉上的驚訝，對著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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