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大營。
    尹邪莫看著宋斌說道：“軍師，王先楚已經按照咱們的要求把人掛在了城樓之上，咱們接下來怎麽做？”
    宋斌看了看他說道：“走。”
    “走？”
    尹邪莫用一種奇怪地眼神看著他說道：“咱們難道不是等秦爽來了，不用弄死他嗎？”
    “秦爽死不死和咱們有什麽關係呢？”
    宋斌嘴角掛著陰險地笑意，說道：“您難道忘了咱們南下的目的是什麽嗎？”
    “您的意思是？”
    尹邪莫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宋斌，“咱們去襲擊高涼邑的守軍？”
    “正是。”
    宋斌說道：“之所以把她吊在那裏，隻是為了把秦爽等人的目光吸引回來而已。讓他們覺得，咱們和王先楚合作想要弄死他。”
    “高涼邑的守軍肯定也會覺得，咱們還會在安邑縣。”
    宋斌對著他說道：“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正是咱們出手的時候。咱們今日便出發，夜襲高涼邑！”
    “擊敗高涼邑的守軍之後，咱們急速北上，穿過絳州。接下來，便四處劫掠，等平城的守軍派兵南下。”
    “然後北戎主力趁機襲擊平城，一舉占據平城。從此之後，長城以北，大寧再無立足之地，以後隻能防守，再無進攻之力。咱們部落便可以長久發展。”
    平城位於長城之外，相當於是大寧在塞外諸部之間安插的一根楔子。
    隻要時機合適，隨時能夠出兵。
    一旦平城失守，大寧塞外則無立足之地，隻能依賴長城防守。補給線變得漫長，難以支撐軍隊進攻北方諸部。
    “可咱們若是北上之後，是太原守軍南下救援呢？”
    尹邪莫很認真地看著宋斌說道：“平城守軍若是不動，咱們也不可能成功。”
    “一方麵，太原守軍數量並不算是很多，守城有餘，進攻不足，絕對調撥不出更多的兵力。而且，其他大寧軍隊都在支援幽州，一時半會兒，絕對沒有兵力來此。另一方麵，平城守將崔元受和大寧皇帝心生嫌隙，此次必然會南下。”
    宋斌十分自信地說道。
    “軍師還知道大寧朝堂之上的動向？”
    尹邪莫驚訝地看著宋斌說道。
    宋斌微微一笑。
    當初彌勒教在江南的勢力幾乎被一掃而光，但是他們放在朝堂之上的那顆釘子可是一直都在。
    從來沒有人關注到。
    “咱們的主力也在幽州。”
    尹邪莫很欽佩地看著宋斌說道：“咱們又如何破平城？”
    “平西王！”
    宋斌說出了一個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尹邪莫嚇了一跳。
    “這……不可，不可。若是讓他來的話，咱們豈不是得罪了烏維。”尹邪莫瘋狂地擺手。
    平西王，正是烏維的親哥哥，傳聞中單於之位的真正繼承者——於單。
    自從烏維繼承單於之位後，就把於單和其部落打發到了最西邊，負責欺負欺負西域的諸國。
    於單雖然名義上不是左右賢王，但是他的部落實力要比左右賢王都高。
    隻不過，烏維這些年不允許他東歸而已。
    “得罪烏維又如何？”
    宋斌卻看著尹邪莫說道：“您為烏維賣命的這些年，士卒越打越少、部落人口越來越少，草場被左賢王部不斷侵占。這麽下去的話，沒幾年，您的部落就將被左賢王徹底吞並。”
    “倒不如和於單兵合一處。”
    宋斌鼓動道：“拿下平城，攜取平城之威，以金匱之名昭告草原諸部。趁著主力皆在幽州之時，直搗王庭，改朝換代。您就是幫他複興的最大功臣，封您一個右賢王不在話下。”
    他雖然說得神采飛揚，但是尹邪莫聽得越是心驚膽戰。
    宋斌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他的想法實在是太過瘋狂。
    他生來好像就是為了到處搞事情一樣。
    “不可，不可。”
    尹邪莫可沒那麽大的膽子，對著他說道：“平西王若是要取平城，隨他去取。但我絕對不會和他直搗王庭。”
    “大王，您還有的選嗎？於單一旦出現在您的地盤，麵對他強大的力量，您還有選擇嗎？”
    宋斌說道：“您要不合作，要不被吞並。按照時間推算，平西王應該已經快要就位。”
    尹邪莫也不知道自己找得這個軍師到底是好還是壞，稀裏糊塗之間，自己就被他賣了。
    隻是南下的一場劫掠，怎麽就變成了對北戎的改朝換代？
    “罷了，罷了，賭一把吧。”
    尹邪莫無奈地搖搖頭。
    現在除了跟著宋斌的計劃走，他別無辦法。
    ……
    秦爽率領眾人鞏固好陽義縣的防禦工事之後，便有人快馬加鞭地送來一個消息。
    “殿下。”
    來者飛快地對著秦爽說道：“北戎大軍北撤了。”
    “撤了？”
    秦爽皺了一下眉頭，“北撤了？”
    往北邊撤，他們能跑得了嗎？
    “另外，安邑縣城樓之上，吊起了一個彌勒教聖女。趙姑娘讓我快馬告知您，那個聖女名叫蘭微溪！”
    來者說道。
    聽到這話之後，秦爽眼睛瞪得老大。
    “誰？”
    “蘭微溪。”
    來者再次認真地說道。
    “蘭微溪被吊在安邑縣城樓之上？”
    一瞬間，怒火都快從秦爽的腦袋上冒出來了一般。“什麽時候的事情？”
    “昨天下午。已經被凍了一晚上，生死不知。”
    來者趕緊說道。
    秦爽雙拳緊握，身體因為憤怒都變得顫抖。
    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外麵的天氣幾乎是零度，還有大風和雨雪天氣，夜晚的溫度更是在零下。
    被這麽吊一晚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五哥，帶人走。”
    秦爽也顧不得這邊的情況，當即上馬，呼喊一嗓子。
    自己催馬便朝著安邑縣疾馳而去。
    蘭微溪和他的關係非同一般，可以說是秦爽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王先楚竟然敢把她吊在城樓之上。
    不管是什麽原因，自己非弄死他不可。
    “殿下，去哪裏？”
    五哥急速追了上來，給他扔了一件貂皮大氅，道：“這天氣這麽冷，您得多穿一些。”
    秦爽隨意地把大氅披在身後，“我去安邑縣。你去霍村通知親衛，安邑縣集合。”
    “安邑縣？”
    五哥驚呼一聲，趕緊上前把他攔了下來，“殿下，您冷靜一下。咱們的兩百兵馬還在霍村看著那些北戎之人呢。咱們現在手中無可用之人。”
    “安邑縣那邊肯定是陷阱，您若是去了，可能會被王先楚設計。三思。”
    秦爽直接催馬繞開了他，說道：“北戎俘虜若是看不過來……”
    “殺！”
    “所有人未時之前必須趕到安邑縣，違令者，斬！”
    話語夾雜這寒風吹過張五哥的臉上，讓他生出一種從骨子裏麵都害怕的寒冷。
    殿下，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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