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來的正好，朕有事情和你商議。”
    秦暠看到胡佑欽來了之後，對著他說道：“幾年冬天冷得有些過分，朕聽聞京城竟然有人在倒賣木炭，囤貨居奇？”
    “回稟陛下。”
    胡佑欽當即說道：“臣也曾聽聞此事，已經著令下麵的人去調查了。想來和往年一樣，一些商人想賺一筆錢。”
    “現在炭價幾何？”
    秦暠問道。
    “一擔好的木炭大概兩百五十文。木柴的價格也都五十文一擔。”胡佑欽說道。
    “兩百五十文？”
    秦暠聽到這個價格之後，皺了一下眉頭，“往年木炭價格就算略微上漲，也不可能漲到兩百文吧？今年為何上漲如此之多？”
    炭價越高，百姓越是沒辦法過冬。
    靠近山林的百姓或許還能夠打柴勉強維持，其他的百姓可沒那麽多地方供他們去打柴？難道就得忍受凍餒之苦？
    還有城外幾萬的江北流民，若是沒有好的取暖設備，這些人鐵定熬不過這個冬天。
    不定要死多少人呢。
    “戶部的銀子可夠救濟流民？”
    秦暠問道。
    “施粥還勉強能行。”胡佑欽卻搖搖頭說道：“北方戰事連連，不少軍餉都在賒欠，京中官員的俸祿都停了兩個月，現在也是拆東牆補西牆的狀態。明年開春之後可能會好一些。”
    每天看著百姓在自己麵前死去，心裏麵覺得很是難受。
    他本想做個千古明君，但是這個戰亂紛飛的世道，即便是再努力，凍死人、餓死人的事情還是常有發生。
    “對了，你和朕說，是有什麽大喜之事？”
    秦暠突然間想到胡佑欽說得事情，趕緊問道。
    “啟稟陛下，有兩件喜事。”
    胡佑欽高興地對著秦暠說道：“一喜為，秦爽殿下已經從息梧山出來了。”
    “好。”
    秦暠激動地說道：“朕就知道這小子命大，不可能被一個小小的森林困住。”
    “現在他在何處？”
    秦暠說道：“這小子出來之後，也不先回宮拜見朕。”
    “秦爽殿下正忙著造福天下蒼生呢？”
    胡佑欽一下子把秦爽的位置拔的很高，這話說得都把秦暠驚呆了。
    “何出此言？”
    秦暠奇怪地問道：“他又幹了什麽事情？”
    “他正在到處送禮。”胡佑欽笑著說道。
    “嗯？”
    秦暠更是滿臉疑惑，“送禮？送什麽禮？給誰送禮？”
    “秦爽殿下，正在給各部衙門送禮呢。”
    胡佑欽對著他說道：“那件禮物，臣已經讓人搬過來了，還請陛下恩準抬進來。”
    “抬進來。”
    秦暠不明所以地說道。
    一會兒之後，就見三個男子帶著厚厚的手套抬著一個鐵皮大家夥從外麵走了進來。
    進來之後一頓操作。
    先是插了一根鐵皮管子，然後用泥巴把借口處封得嚴嚴實實。
    “嗯？”
    就在他們安裝的這個功夫，暖閣之中溫度竟然瞬間上升了起來。
    “此乃何物？”
    秦暠趕緊問道。
    “這就是秦爽給各部衙門送得禮物。正是第二喜。”
    劉建開口說道：“此物名叫新式爐子，裏麵燒得是由煤炭製成的蜂窩煤。燃燒這個東西，不會像之前那樣產生各種煙塵，溫度也很高。”
    “這個爐子，可供暖，可燒水，可做飯。最重要的是，可以控製火的的大小，中午天氣暖和之時，完全可以把進風口閉上，再把這些眼給錯開，晚上冷的時候再對準。”
    說話的時候，他就給秦暠演示了一頓。
    “陛下，這還不是此物最神奇的地方。最神奇的地方在於，一天隻需要燒四個蜂窩煤便可，一文錢兩個。也就是說兩文錢便能夠滿足普通百姓的日常取暖。”
    劉建對著秦暠說道：“安置流民的窩棚之中，若是安裝兩個這種爐子，便宜耐用，估計能減少不少凍死之人。”
    “況且，蜂窩煤是煤炭製成，木炭燒製又貴又麻煩，這些煤炭卻多得很，隻要生產跟得上，要多少有多少。”
    “此物若是被大規模推廣開來的話，簡直就是利國利民的一件大好事。在江南地區還稍微好一些，若此物被運用到江北，更是會挽救無數人的性命。”
    說到這裏之後，劉建對著秦暠說道：“還請陛下盡快推廣此物，此物早推廣一日，便能減少不少凍死的百姓。”
    “陛下，此物確需及時推廣。”
    胡佑欽對著秦暠說道：“不過，臣建議……”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有其他的六部公卿跑來，依然是對皇上說這個爐子的好處。
    大家同時都想到了這玩意兒對應對冬天的良好作用。
    這下子，秦暠被搞得也激動起來。
    “傳秦爽來見朕。”
    秦暠對著朱芳說道。
    朱芳小聲地在旁邊說道：“殿下此刻應該在萱妃娘娘那邊。”
    “趕緊讓他過來，一刻都不得耽誤。”
    秦暠對著他說道：“你親自去，讓他立馬來這裏，聽到了嗎？”
    “是。”
    朱芳點頭。
    一會兒之後，朱芳帶著兩手是泥的秦爽來到了暖閣之中。
    秦爽還一臉懵逼。
    到底怎麽回事兒？
    秦暠都不讓自己洗洗手，帶著人就把自己薅到了這裏，難道說自己又犯了什麽大事了嗎？
    秦爽仔細地回憶了一下。
    沒有啊，自己最近也沒幹什麽天怒人怨恨的事情啊。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還在計劃中，還沒實施呢？
    總不能提前先收拾自己吧？
    “你這是什麽樣子？”
    看著秦爽兩手抓著泥，秦暠皺了一下眉頭，“堂堂代王，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父皇，兒臣正在給母妃安裝這個爐子呢？正抹泥的時候，就被朱公公拉來了，都沒給兒臣一個洗手的時間。”
    秦爽說道。
    朱芳這是故意的，其實洗個手耽誤不了幾分鍾，但是就是這樣才能凸顯出，他確實是讓秦爽立刻動身前來的。
    還能凸顯出秦爽孝順的心。
    “你知道給萱妃安裝一個爐子，怎麽就不知道給朕也安裝一個呢？”秦暠瞪著秦爽說道。
    秦爽趕緊解釋，“父皇，您的爐子是定做的，運送過來有些困難。您貴為天子，使用的爐子自然與其他人不同。”
    這話，他當然是瞎說的，因為他覺得皇上有暖閣，有人伺候，壓根就不會冷，所以沒給他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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