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話不能這麽說。”
    秦爽卻一臉苦澀地說道：“我的錢已經全部都用來修建建業宮，身上可沒多少錢了。”
    “羊毛可不能抓著一隻就往死裏薅。”
    秦爽說話的時候，還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哎……”
    胡佑欽歎了一口氣，說道：“秦爽殿下為國分憂，確實已經竭盡全力了。”
    秦暠聽到這裏之後，內心也是起了一點漣漪。
    自己那麽多的兒子，隻有這一個人在關鍵時刻站了出來，其他人呢？
    太子難道沒錢嗎？
    永王難道不富嗎？
    這些人不過是沒這個心罷了。
    “秦爽確實已經很盡力了。”秦暠對著秦爽說道：“但是你還是要體諒國之難處，國庫也沒有銀子。”
    “我倒是有個辦法。”
    秦暠對著秦爽說道：“梁國不是允許你的商隊入國經商嗎？我把雲州賜給你，做一個中轉站如何？”
    “此處的土地、百姓、賦稅皆歸你所有，你自己若是有本事，把整個北戎打下來劃歸雲州，朕也允了。”
    看似大方的行為，胡佑欽卻不覺得這是一個好的條件。
    他之所以和秦爽拉扯這麽久，就是要讓皇上知道自己虧欠秦爽，讓他在別的方麵進行補償。
    現在皇上給出的這個條件卻不怎麽著。
    雲州這個地方確實是個好地方，屬於北戎、梁國、大寧的交界處。
    但是，雲州大部分的地方都被北戎控製著。
    大寧所掌握的不過三個縣而已，而且，雲州在黃河以北，無險可守，這一兩個縣基本上就處於，北戎隻要進攻，立馬就丟掉的存在。
    拿這個東西來彌補秦爽，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了。
    “父皇，不用給兒臣任何補償。賣給朝廷供應流民的部分，我可以不賺錢。江北受災地區，兒臣也可以成本價銷售。其他地方的，兒臣還是得賺一點錢的。”
    秦爽歎氣地說道。
    那個表情，感覺自己好像又被薅羊毛了似的。
    爐子這東西隻要研究清楚了，想要製作可以說非常簡單，所以他在一開始便安排李劍標去江北各個地方建設了作坊，並且囤積了不少貨。
    在江北，這東西絕對不愁賣。
    這話在秦暠耳朵裏麵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感覺像是秦爽覺得他給的好處還不如沒有呢，還不如不要，從而獲得一個好名聲呢。
    他自己也知道這個情況，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
    “該給你的肯定要給你。”
    秦暠說道：“雲州必然給你，現在雲州三縣裏麵的三千兵馬也由你調配。金口玉言一開，必然沒有反悔的道理。”
    “父皇……”
    秦爽說道：“兒臣不敢收受如此大禮……”
    “必須收下。”
    秦暠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你若不收，大臣們豈不是覺得朕是一個摳門之人？”
    其實，他就算是給了，大家依然覺得他是一個摳門之人。
    “胡愛卿。”
    秦暠轉身對著胡佑欽說道：“你與秦爽對接好，算算需要購買多少爐子和蜂窩煤，盡早發下去。”
    “這裏的天氣已經冷得可怕，再過幾日怕是要凍死更多的人。”
    胡佑欽當即點頭，說道：“臣遵旨。”
    “江北的話，給各府發文，讓他們盡快購買這些爐子發放給受災農民。”
    秦暠說道：“視國庫情況，給各府撥下一些銀子。”
    “朕的內帑也出十萬兩銀子。”
    雖然他也一直說著沒錢沒錢，但是內帑之中還是有不少銀子的，絲綢、烈酒這些生意可是給他帶來不少的收入呢。
    “陛下聖明。”
    秦暠說到自己掏錢的時候，下麵的人高呼。
    “你們先下去吧。”
    秦暠對著周圍的人揮揮手，然後單獨留下胡佑欽。
    在眾人全部離開之後，秦暠對著胡佑欽說道：“愛卿，之所以留你下來，朕是有一件事與你商議。”
    “陛下請說。”
    胡佑欽說道。
    因為他的身後沒有任何世家大族，是皇上鐵杆的“狗腿子”，所以，有什麽事情，秦暠都願意和他進行商議。
    “今年朕要開恩科。”
    秦暠對著胡佑欽說道：“主考定誰比較合適？”
    雖然說科舉現在不是做官的主要途徑，但是皇上可是開了金口，一甲之人全部都入翰林院。
    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批重要的官員。
    誰當了主考官，便能夠成為這些人的“恩師”。
    這些人基本上都會成為主考官的派係之人。
    秦暠可不想讓這些人身上有任何世家大族的影子，內心想要找一個合適，但不會遭受大臣反對的人。
    “科考以來，一直都是由三位宰相擔任主考官。”
    胡佑欽說道。
    “這三位宰相，哪位身後不是牽扯著巨大的利益？”秦暠卻說道：“不提這三人，從非門閥之中選擇。”
    聽到他的話之後，胡佑欽也大概摸清楚了秦暠的脈，但是該做的戲還是得做一下。
    不能一下子就提出最終人選，否則顯得自己早有預謀一樣。
    “吏部尚書錢同便是合適的人選。”
    胡佑欽說道。
    錢同是秦暠最新任命的吏部尚書，應該是秦暠的心腹，而且人家本來就是吏部尚書，很是合適。
    “他根基尚淺，若是由他擔任主考官。怕是群臣不服。”
    秦暠當即否決道。
    “可是，朝中資曆足夠之人，必然與世家大族有千絲萬縷的聯係。而剩下的那些人，資曆必然不足。”
    胡佑欽也說道。
    之前的政治一直都由門閥把持，想要找一個寒門出身，且位高權重之人，著實不合適。
    其實胡佑欽自己是最合適的，他就是靠著科舉而起，並且得到了當年身為皇子的秦暠賞識，推舉入仕。
    但是，今年的科考注定是一個複雜的攤子，他不想摻和其中。
    而且，他自己當初已經選擇好了輔佐之人，那就得悄悄給他鋪路才行。
    “愛卿不考慮考慮自己嗎？”
    秦暠眼睛看向了胡佑欽，笑著問道。
    胡佑欽卻搖搖頭，“陛下，臣資曆雖然還行，但現在正是戶部忙碌之時，臣實在是無心別的事情。”
    “臣突然間想到，有一個人是絕對合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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