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送佛送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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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語間,才旦喇嘛和我行了一禮。
    我覺得才旦喇嘛太愛行禮了,我壓根受不住啊,趕緊就避開。
    才旦喇嘛又是一怔,唏噓道:“先生走於紅塵中,卻不願多受禮數,我們這群僧人,在天寒地凍處苦修,卻依舊走錯了路,可見心智不堅,若先生修佛,或許,便是一尊世間活佛。”
    “……”
    見才旦喇嘛一本正經,卻越說越沒譜,我趕緊將其打斷,說:“那我肯定是個酒肉和尚,咱們別侃這些了,還是先去喇嘛寺看看,如果有問題的僧人在喇嘛寺,那我斷定,他肯定想要將女活佛的肉身送進寺廟中,搞不好要給瘋僧。”
    才旦喇嘛臉色一沉,眸子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
    “活佛肉身若是被玷汙,那魔豈止會高一丈?我必杖斃那叛僧,不會讓他得逞!”
    一行人不再耽誤時間,朝著山下走去。
    大約中午時,我們到了山坳中。
    這裏的山坳更深,三峰相夾,居然有種峽穀幽深的感覺。
    走到了山坳最深處,便瞧見了一座寺廟。
    磚牆的朱紅變得很暗沉,瓦片失去了光澤,一部分深黃,另一部分褪色灰黑。
    寺廟很大,占地應該超過一兩千平。
    寺廟院牆外,約莫三四十米左右,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苦行僧席地而坐,他們坐的時間已經很久了,肩頭都積雪。
    隨著我們走近,苦行僧逐個站了起來。
    僧人愛行禮,但僧人並沒有那麽客氣,他們都沒有離開原位。
    才旦喇嘛稍稍仰頭,看了一下上空,天色還正亮。
    “將所有人都聚攏至廟門前。”才旦喇嘛下了令。
    幾個僧人散開,去通知其餘人。
    幾分鍾後,寺廟前聚集了三十人。
    這就是苦行僧全部的數量了?
    比八宅的人多一些,比柳家的人也要多不少。
    才旦喇嘛的臉色不太好看,掃過眾人,問為首幾個僧人,怎麽隻剩下來三十人?
    當前幾個僧人臉上透著不安,低聲說了緣由。
    原來,這幾天時間,喇嘛寺的誦經聲變得更厲害了,甚至在前夜,還有之前消失的僧侶出現在寺廟門口。
    外邊兒僧人靜坐,裏邊兒僧侶念經,甚至他們披上了光鮮的祖衣,口中所念的經文,都要高深不少。
    那一夜,有十名僧侶沒有禁得住誘惑,踏入了喇嘛寺中。
    而昨夜,喇嘛寺的誦經聲就消失了。
    他們推斷,寺廟內已經吸引了足夠的僧侶,正發生某種未知的變化,因此才沒有繼續誦經。
    才旦喇嘛沉默了幾秒鍾,才回答:“八宅道士設下的風水,被天元先生恢複,並非誦經聲主動消失,是裏頭的魔,再一次被鎮壓,活佛肉身的失竊,和寺廟密切相關。”.
    稍稍一頓,才旦喇嘛又讓眼前的僧人全部拿出來法器。
    其實,我覺得已經找不到了,叛僧不可能在這群人中。
    應該早就進入了喇嘛寺!
    隻是,不確定女活佛的屍身是否帶了進去。
    我思緒間,才旦喇嘛已經完成了檢查,鬆了口氣之餘,他臉色極其凝重的看著寺廟大門。
    這時,灰太爺吱吱叫了兩嗓子。
    張立琮道:“氣味全部在寺廟中。”
    語罷,才旦喇嘛一臉的煎熬。
    我眼皮同樣狂跳,思緒略雜亂。
    女活佛的肉身如果不拿出來,總不能天元先生一直待在山頂當陣法。
    就算屍丹能用另外的方式放進去,隱患不解決,遲早要出事。
    這裏的問題,十有八九是源自我取丹開始,給了別人機會……
    “觀主,咱們進去看看?”我看向了張立琮。
    “嗯,什麽瘋僧,誅了即可。”張立琮的話倒是簡單。
    我點點頭。
    對於瘋僧,如果我單獨一個人,那肯定忌憚。
    加上張立琮,事情就沒那麽複雜了。
    即便對方曾經很凶,可那是在沒有被鎮壓的情況下,如今他出不來喇嘛寺,後皇姊山的風水也還在,必然要弱得多。
    僧侶被控製,引誘,十有八九是裏頭那叛僧所為,也有可能,是瘋僧凶屍的撞祟?
    可無論如何,現在一定是動手的好時機!
    “才旦喇嘛,我們準備進去。”我扭頭,同才旦喇嘛說道。
    才旦喇嘛的臉色微變,其餘僧人同時變色。
    “不可貿然進入。”才旦喇嘛語氣果斷,解釋了緣由。
    他們的僧人進去,可能會被引誘,被同化,可我們進去,隻有一個結果,被殺!
    張立琮看了才旦喇嘛一眼,麵具遮擋,他沒有表情,眼神卻顯得很平靜。
    “本觀主認為,是他被殺,再死一次。”
    才旦喇嘛欲言又止,其餘僧侶看張立琮的眼神都透著忌憚和驚疑。
    我明顯看出來了問題。
    那瘋僧,活著的時候,應該不簡單。
    當年的苦行僧,就隱瞞了關鍵的信息,不告訴八宅一脈,這才是他們關係變得淡薄的緣由。
    “才旦喇嘛,若有什麽信息,你但說無妨。你知道的,既然活佛肉身已經被帶進去了,玷汙是遲早的事兒?就是不知道,你們說的玷汙,和我們說的是不是一個意思?”
    “另外,天元先生無法一直鎮守陣法,活佛肉身是必須拿出來的。”
    “我們陰陽先生講究因果,此事必然就要做完,有句話說得好,送佛送到西?你和我們這邊的和尚有些不一樣,我不知道有沒有類似的話?”我眼神極為誠懇,同樣還帶著一絲堅決。
    才旦喇嘛閉上了眼,他手中的佛珠撥動更快了。
    可忽然間,佛珠居然繃斷了,四散一地!
    我瞳孔微縮,當然,並沒有多言。
    那些僧侶臉色都有變化,更是驚疑不定。
    再睜眼,才旦喇嘛低頭看著佛珠,聲音幹澀地說道:“那位瘋僧,曾是一位“德奪”。”
    “德奪?”我臉色疑惑。
    “你可以當做是武僧。”才旦喇嘛歎了口氣,又說:“德奪和正常僧人是不一樣的,和我們苦修的僧人,又有所不同。”
    “德奪不需學法,隻需練武,是保護寺廟的僧人。許多年前,喇嘛寺一位活佛圓寂,那位德奪忽然站起身來,念出大段活佛生前之事,按道理說,他就是活佛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