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轉世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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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的中央,果然還有一尊佛像。
佛像的整體呈金黃色,赤發上揚,豎眉瞠目,鼻梁短促挺闊,張口露齒,兩側是兩顆尖牙,怒容滿麵!
胸前帶著項圈,上衣斜帔,下身卻著裙擺,右手一柄利劍,長蛇宛若聖帶般,繞過佛像身軀,首尾纏繞在利劍之上。
一股威猛的氣勢,近乎躍然而出!
這才是真法相,先前叛僧擺出來的那架勢,就像是低配版。
“這些喇嘛僧人,和咱們好像有本質上的不同?”我下意識的說。
“是不同的,我們更注重的是術法,是心境,他們應該一股腦都在修身上了,心境比較單一。”張立琮解釋。
“不是單一吧?是信仰比較堅固?”我這一句話,張立琮沒有回答。
其實,我還有很多話想說。
譬如喇嘛不談陰陽,不說風水。
不過,這好像沒什麽意義。
同張立琮走出了喇嘛寺。
外頭的陽光更顯得刺目一些。
烈日高懸,就像是一顆白色的丹丸。
回頭,再看了一眼喇嘛寺的廟門。
“才旦喇嘛,這就要死在這裏了嗎?”我還是有些唏噓和不自然。
救人,我們是能救的,可不願意活的人,是真少見。
“他先前說過,他快要悟了,我看,他已經悟了。”
“我說他要死,實際上,他認為自己要成佛了,或者說,已經是活佛。”張立琮的語氣中,竟然帶著一絲絲敬畏。
“啊?”這番話,我是真沒聽懂了。
張立琮倒也沒多解釋,就提了很簡單的一點,喇嘛的活佛可以轉世,轉世之後,會記得生前的事情,這就是佐證。
才旦喇嘛先前還說了,下一世我們會見麵。
眉心鬱結,我沒有說話了。喇嘛這一脈,的確夠神秘,同樣夠強大,可轉世這種東西,我沒有接觸過,雖然不能否定它的真實性,但“才旦喇嘛”轉世後,隻要沒有出現在我麵前,我都不會完全相信。
目光再掃過喇嘛寺外,山坳之中依舊一片雪白,地麵滿是雜亂的腳印,卻未曾瞧見一個苦行僧,更沒有瞧見郭得水……
一時間,我臉色難看了不少。
先前出來了那麽多叛變的苦行僧,極有可能,叛僧不止一個。
在我推斷中,他們會去破壞其他地方的風水。
不過,我心態又稍稍平和了一些,時間已經過去不短了,風水並沒有被破掉,問題應該就不大。
即便是現在破了,也沒辦法了,德奪就剩下一具骨架子,它已經沒有任何辦法。
就是我擔心,郭得水會不會出事?
“郭先生!”扯著脖子,我喊了一聲。
灰太爺從我身上躥了下去,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我趕緊跟上灰太爺。
很快,就出了山坳。
朝著右側方向走,幾分鍾後,下了一個斜坡。
這裏的白雪更為厚重,甚至還有一處地方是凸起的。
一個人影,從凸起的雪包裏頭爬了出來,不正是郭得水嗎?
郭得水滿臉發白,隻有鼻子,耳朵是通紅的,他不停地搓手,牙關都在打顫。
我眼中頓時驚喜。
匆匆走到郭得水麵前,我一把將栗木棍塞進了郭得水手中。
郭得水身體一顫,緊緊握著棍身,臉色上終於有了一抹紅潤。
“蔣,蔣先生……”郭得水哆嗦了一聲,他有種快潸然淚下的感覺。
“差點兒……凍死了,還好你們出來了……”
“我還以為,你們被度化了……”郭得水的聲音從哆嗦,又成了激動。
我白了郭得水一眼,說:“郭先生,你不相信我則罷了,還不信觀主了麽?”
“對了,外邊兒都發生什麽了?你怎麽把自己埋了?”我問郭得水。
郭得水這才告訴我昨晚上的事情。
他們本來一直在等我們,可忽然間,出來了一大群苦行僧。
那群苦行僧速度又快,又滑溜,根本不跟外麵的人打,就往山坳外邊兒跑。守著門外那些苦行僧自然不可能放任,全追著去了。
他本來也想跟著去,可又擔心我們的情況,便不敢走。
繞著整個喇嘛寺一圈兒了,他也沒發現什麽地方能克製喇嘛寺的風水,因此,他就堆了個雪包鑽進去了,少吹點兒雪風,保暖,順道等我們出來。
我點了點頭,消化幾秒鍾,問:“那群出來的苦行僧,有沒有領頭的,看起來特別難纏的?”
“呃……”郭得水不自然地說:“都長得差不多,沒打起來,我也說不上來。”
“他們去什麽方向了?”我再問。
“應該是主峰,不過,主峰那邊沒有出事,這裏的風水沒變化,這麽久了,應該解決了。”郭得水又說。
我嗯了一聲,這話倒是沒毛病。
主峰那邊,應該是苦行僧最多的,因為得保護天元先生。
看來,這群叛變的苦行僧清楚方位,大抵應該知道,才旦喇嘛所做的防護,再加上其餘葬墳不好破,還是將矛頭對準已經破了的主峰墳塋。
不過,勝敗已經完全分出來了。
“走吧郭先生,咱們得出去了。”
我暫且一直讓郭得水拿著栗木棍,沒有再兩人牽著。
身上那枚惡屍丹,散發出來的生氣,比我以往碰過的任何屍丹都強。
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冷。
郭得水愣了一下,說:“才旦喇嘛呢?死了?”
我聳了聳肩,說:“沒死,可能要成佛了。”
“那不就是要死了嗎?”郭得水一臉的複雜和遺憾。
我也不知道怎麽和郭得水詳細解釋,就提議先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
步行出去,要上後皇姊山的主峰。
我們下來用了半天左右,上山慢得多,雪地不好走。
這期間,我將裏頭發生的事情和郭得水都說了,還讓郭得水把玩了一下惡屍丹。
差不多到了下午,才總算回到了主峰上。
主峰這裏,就顯得淒慘許多。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苦行僧屍身,雪中夾著血,淒涼滿目。
大約隻剩下十幾個苦行僧還站著,他們手持各種法器,圍著一個被製服的僧人。
這僧人同樣帶發,隱約間,我覺得像是在那學法的大屋中見過的某個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