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腦子昏沉沉的，沒注意到後麵顧妄琛跟著她。
    韓司禮的車速加快，想把顧妄琛甩掉。
    他加速後，顧妄琛也緊跟著加速。
    車子上了高架橋，玻璃迎著暴雨。
    楚綿無意間在後視鏡看到了顧妄琛的車。
    楚綿頓了一下，她往後看去。
    韓司禮道：“顧妄琛在跟我們。”
    他怎麽在這兒？他不是送陸嬌回家了嗎？
    楚綿想了想，說道：“可能隻是順路。”
    韓司禮卻不這麽認為。
    從顧妄琛跟著加速這一點就能看得出來，他不是順路。
    兩台車在高架橋上狂飆著，顧妄琛的車技很好，時而會和韓司禮並肩。
    楚綿看著顧妄琛的心，心底忽然泛起圈圈漣漪。
    他如果真的是在跟車，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對自己，還有一點點關心？
    楚綿隻敢淺淺地想一下，不敢期待太多。
    人們之所以會失望，就是因為期望太高！
    楚綿低下頭，不再去看顧妄琛的車。
    直到下了高架橋，他的車停了下來，沒再跟上來。
    楚綿直盯著後視鏡，心一下子跌了下去。
    果然，他不是跟車，隻是……順了一段路而已。
    楚綿不禁想到自己和顧妄琛的感情。他從未愛過自己，隻是有一段時間兩個人順路了而已。
    楚綿靠在窗戶上，看著窗外，心事重重。
    韓司禮發現顧妄琛沒再跟上來，也有些意外。
    竟然真的不是在跟他們？
    這顧妄琛，到底是什麽意思？
    雨點打在玻璃上，劈裏啪啦的聲音刺耳。
    顧妄琛落下車窗，任由窗外的雨打進來，微風吹得人清醒。
    他是瘋了。
    竟然大半夜追楚綿的車！
    他不是從來不在乎楚綿嗎？
    現在都要離婚了，楚綿和哪個男人在一起，又和他有什麽關係呢？
    顧妄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拿出抽屜裏的煙點燃。
    車內燈光昏暗，顧妄琛皺著眉，深知自己今晚的舉動異常，說不出的心情。
    顧妄琛靠在椅背上，他手臂搭在車窗上。香煙泛著點點火光，很快被雨點澆滅。
    叮——
    顧妄琛的手機響了。
    是陸嬌發來的短信：【到家了嗎？】
    顧妄琛抿唇，回了信息：【嗯。】
    陸嬌：【阿琛，謝謝你這麽晚還冒雨送我回家，我很感動。我愛你，很愛你。】
    顧妄琛睨著短信裏的文字，心裏卻泛不起任何的波瀾。
    不知道為什麽，陸嬌每次說“我愛你”，他都沒有那種心動和開心的感覺。
    可當楚綿說，她愛上韓司禮的時候，他的心竟會有異樣的感覺。
    顧妄琛滾了滾喉嚨，他沒有回複短信。
    雨下了一夜。
    楚綿回家時，客廳裏還亮著燈。
    楚綿正躡手躡腳地要上樓，廚房裏傳來楚天河的聲音：“回來了？”
    楚綿彎腰往廚房看，香噴噴的，楚天河似乎在做吃的。
    “爸。”楚綿叫道。
    楚天河端著兩碗熱騰騰的紅燒牛肉麵出來，問她：“跑哪兒鬼混去了？打雷了，是不是怕了？”
    楚綿扁扁嘴，“爸還記得我怕打雷。”
    “你可是我閨女，你什麽事兒我不知道？”楚天河哼了一聲，拉著楚綿過來一起吃麵。
    楚綿坐在楚天河的對麵，聞著香噴噴的麵，心裏有些酸楚。
    那年雲城暴雨，全城停電。她給顧妄琛打電話，顧妄琛在陪陸嬌。
    後來她走投無路，給楚天河打電話。
    那個口口聲聲要和自己斷絕父女關係的男人，在樹枝都被刮斷的天氣下趕到別墅陪她。
    第二天早上，楚天河也是這樣給她煮了一碗紅燒牛肉麵。
    她卻因為楚天河說了幾句顧妄琛的不好，和他大吵一架，麵也灑了一地。
    想到這兒，楚綿便忍不住紅了眼。
    她對得起顧妄琛，對得起任何人，卻唯獨對不起愛她的家人。
    “怎麽吃個麵還吃哭了？有這麽好吃嗎？”楚天河吃了一口麵，不禁吧唧吧唧嘴，“還成啊，老味道呀！不至於吃哭吧？”
    楚綿沒理他，而是壓低了頭，眼淚卻止不住。
    楚天河感覺情況不對勁兒，趕緊來到楚綿的身邊，問她：“怎麽了呀？”
    楚綿抬眼，淚眼朦朧，我見猶憐。
    唯有在家人麵前，她才能露出這副小女人的模樣。
    楚綿抱住楚天河，悶悶地說著，“爸爸，我愛你。”
    楚天河頓了頓，而後欣慰地笑了。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楚綿這成長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會好的。”他安撫楚綿。
    楚綿便擦了擦眼淚，嗯了一聲。
    “顧老太太生日將至，你選好禮物了吧？”楚天河問她。
    楚綿點頭。
    “顧妄琛待你不好，我們決定不和顧家走動了。顧老太太的生日，我們不去了，回頭你自己去吧！”
    林海媚在雲城是出了名的好麵子。
    楚家和顧家還沒離婚，身為親家一個人都不來，這無疑是剝了老太太的麵子，到時候一定會被眾人議論。
    而楚家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得讓顧家知道，楚綿有娘家人，楚綿可不是隨便誰都能欺負的！
    楚綿知道爸爸是想給自己出氣。若是以前，她會生氣，爸爸怎麽可以讓顧家失了麵子？
    但現在，她不在乎了。
    “好。”她幹脆答應。
    “能應付得來吧？”楚天河問楚綿。
    楚綿笑，“當然了。爸，我長大了，能獨當一麵了！顧奶奶的生日宴，且看我的吧！”
    她絕不會讓楚家丟了臉。
    更不會讓她楚綿，丟了臉！
    “快吃，吃完早點休息！白天如果沒什麽事兒，就在家休息吧，別亂跑了。”
    “白天，有事兒。”楚綿嘿嘿笑了笑。
    楚天河瞧著楚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