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宴不解地看著楚綿，對不起什麽？
    他隻說了一個花而已，這個對不起來的未免也太唐突了些。讓他都不敢說話了。
    楚綿尷尬，“商宴，我以為那花是顧妄琛送的，所以……我看了一眼就……”
    楚綿搓了搓手心，再摸摸鼻子。尷尬就快要將她吞噬一樣，讓她覺得很無奈。
    “就？”商宴等著楚綿的下文，“就誤會是顧妄琛送的了嗎？”
    楚綿抿唇，她認真地看著商宴，坦白道：“就扔了。”
    商宴：“……”他想過更糟糕的，比如楚綿去謝謝顧妄琛了。
    但是他沒想到，竟然是給扔了。
    這也是挺意外的。
    “因為是顧妄琛送的，就丟了嗎？”商宴小心翼翼地問楚綿，生怕是自己哪裏得罪了楚綿，導致楚綿扔自己送的花花。
    楚綿點頭，很認真。是的，就因為是顧妄琛送的才扔。
    商宴沉默了兩秒，噢了一聲，“那如果……你知道是我送的呢？”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商宴的眼裏說不出的緊張。
    “那當然不丟了。”楚綿攤開雙手。
    直到聽到這句話，商宴不緊張了，甚至讓他覺得一天的煩惱都無了。
    很好，這是他很想聽到的答案。
    就怕楚綿說，你送也一起丟掉。
    那他真的會很傷心。
    “周末，創思珠寶的展會，你去嗎，商宴。”楚綿忽然想起這件事兒來。
    “我和創思珠寶的創始人不熟，沒什麽關聯。我不去，我周末剛好要出差。”商宴聳聳肩膀。
    楚綿不解，“出差嗎？去很遠？”
    “對，大概要一周才能回。不過，提前回也有可能。”他說。
    楚綿嗯了一聲。
    他問：“你想去？聽說創思珠寶要邀請函才能進去。”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托關係幫你弄一張邀請函。”商宴撐著臉，仔細地看著楚綿。
    楚綿真的很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即便是燈光昏暗的車內，她的眼睛也像是明媚星河。
    “我有了。”楚綿對商宴說。
    商宴意外，“你竟然有了？楚家的關係竟然比我想象中還要——”他話還沒說完。
    楚綿便說，“是我朋友沈嬈，她沒時間去，我拿她的邀請函，代她去。”
    商宴恍惚，很快“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有邀請函。”
    “不過，如果你想有一張自己的，我可以幫你拿到的。”商宴認真臉。
    楚綿搖搖頭。
    她有了。
    沈嬈確實有一張邀請函，也是真的沒時間去。
    她雖是打著沈嬈的名義去，但她會讓蝴蝶的邀請函出現進場的記錄。
    畢竟柯祺都邀請自己了，她不能打臉。
    人在江湖混方方麵麵還是要照顧到的。
    誰知道自己哪天會不會跟柯祺合作呢？
    火鍋店，人滿為患。
    還好商宴定了位置，來了就坐下了。
    “好多人。”楚綿脫下大衣外套，左右看了看。
    雖然人多，但是很熱鬧，十分有煙火氣息。
    “商宴，沒想到你還會來這種地方？”楚綿還挺意外的。
    這就是很尋常的一個口碑很好的連鎖火鍋店。
    “夏天我還吃路邊攤呢。”商宴勾唇，“你不知道的我還多著，你可以慢慢了解。”
    “當然，這是你不嫌棄我帶你來這種情況的前提下。”他說。
    楚綿趕緊搖搖頭，她怎麽會嫌棄？
    這種地方不是很好嘛？大學的時候總跟朋友們跑到這兒來。
    .
    窗外的寒冷和窗內的溫暖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大家說說笑笑，很閑情逸致。
    楚綿喝了口豆奶解辣，感覺自己一整天的疲憊都被掃除了。
    這種氛圍很舒服。
    這也就是商宴，換成顧妄琛……算了，那家夥也不會跟自己吃火鍋吃路邊攤。
    他隻會梗著脖子說：那種垃圾食品有什麽好吃的？
    楚綿又認真地看向了商宴。
    你說感情中，愛與不愛真的重要嗎？是不是合得來更重要呢？
    可愛情的前提下，不就是彼此願意為了彼此改變，從而變得合得來嗎？
    楚綿低下頭，她在心裏歎氣。
    她該怎麽告訴商宴，別在她的身上浪費時間了。
    商宴很好，她不想傷害商宴。也不想給商宴希望，又讓商宴失望。
    她不願意看到第二個自己。
    “這個不好吃嗎？怎麽看起來難以下咽？”商宴給楚綿夾菜。
    楚綿立刻搖搖頭，“沒有。”
    商宴笑笑，沒說什麽。
    楚綿多看了他一眼，而後低下頭繼續悶頭吃東西了。
    察覺到楚綿忽然低落下去的情緒，商宴也能想到楚綿要和自己說什麽。
    “你是不是又想拒絕我？讓我別喜歡你？”商宴吃著飯，懶洋洋地問。
    楚綿抬眼，她就知道，大家都是聰明人，誰會不懂誰的心思呢？
    “你怎麽想？”楚綿問他。
    他說，“盡我所能，如果能打動你，那我們在一起；如果不能打動你，楚綿，我祝你幸福。”
    ——盡我所能。
    ——如果能打動你，那我們在一起。
    ——如果不能打動你，楚綿，我祝你幸福。
    他的咬字不重，語調更是輕鬆。但在他那雙漆黑瞳仁裏，楚綿卻看到了滿滿的認真。
    他沒在開玩笑。
    一點都沒有。
    “商宴，我們可以做朋友，我覺得我們很合得來。”楚綿如實地說道。
    他們可以一起吃吃喝喝，看世界怎麽都好。
    但是別碰感情。
    他想要的，楚綿給不了。
    “我隻想，和你在一起。”他也直接告訴楚綿。
    “我給不了。”楚綿更是認真地回複他。
    “我會等。”他莞爾，聽到楚綿的回答沒有一點的失落，反而更加堅定，他要喜歡楚綿。
    要追到楚綿，要得到楚綿。
    他喜歡楚綿這樣幹脆的人。
    不給他畫大餅，不玩弄他的感情。
    所以。
    “楚綿，感情這東西誰都說不算。要交給心。所以，別急著用嘴巴拒絕我，一旦你的心愛上我了呢？”他語氣很輕快。
    這話不是自信，而是道理。
    楚綿太快拒絕他了。
    這不是不喜歡，而是平等地抗拒、推開每一個靠近她的人。
    是顧妄琛給她帶來了傷害，所以讓她不得不把自己藏起來。
    楚綿睨著商宴，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
    ——別急著用嘴巴拒絕我，一旦你的心愛上我了呢？
    會有可能嗎？
    楚綿也在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