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克？”
    老板瞬間抬高了嗓門，太監般的嗓子叫嚷道：“你當我這是救濟所呢！十克，我白給你好不好？窮鬼就老老實實等死，買什麽中藥？吃了也是白吃，浪費藥材！滾蛋！”
    叫嚷聲驚動了不少人，男子漲紅了臉，尷尬無比，卻不肯離開。
    他苦苦哀求道：“老板，你就賣我十克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老娘重病，等著這東西救命……就差這十克……”
    “哼，窮鬼早晚都是死，別浪費錢了。”老板把頭一扭，嗑起了瓜子，繼續刷著手機。
    林川臉色微寒。
    賣不賣藥材另當別論，這老板的態度，實在是讓他憤怒。
    他也經受過苦難，知道這男人的不容易。
    當即將他拉到一旁，輕聲問道：“家裏人出事了？”
    “嗯，我媽昨夜發高燒，我蹬著三輪把她拉進城，可到了醫院，大夫說隻有這藥方才能治病，我實在是沒那麽多錢了。”
    林川微微點頭，“你別急，我幫我買。”
    男人聽後差點跪下，林川趕緊拉住了他。
    走到攤位前，老板依舊淡定地磕著瓜子，吐的瓜子殼到處都是。
    “那百草參，怎麽賣？”
    老板抬頭瞥了他一眼，冷漠地說道：“一千一顆，不講價！”
    林川微微點頭，這個價格還算合理。
    他轉頭問向那個男人。
    “這種可以嗎？”
    “可以，可以！大夫說的就是這種。”
    林川點了點頭，可剛要付錢。
    旋即他想到了剛剛那股極品人參的香氣，似乎就是這頭傳來的。
    他仔細一看。
    發現老板的攤位上，似乎沒有哪個人參特殊擺出來，而是全都擺在一起，當百草參來賣。
    忽然，他目光鎖定在了一棵人參上。
    這顆人參幹幹癟癟，隻有拇指粗細，須子也不剩下幾根，看起來就好像是采摘的時候不小心扯斷了一樣。
    可林川卻暗自吸了口氣。
    長白山野人參，那裏四季寒冬，土地肥沃，植物長勢極其緩慢，別看這個個頭小，但至少也有百年以上！
    而百草參，就是人工播種，野外培育的一種人參。
    百年的極品長白山野人參被當成了百草參來賣。
    林川驚喜無比，打算一起買走。
    “我買顆百草參。”
    老板說：“你想幫他買？”
    “對。”林川點了點頭。
    “五千一顆，少一分不賣。”老板直接將百草參拿了回來。
    林川愣住了。
    “剛剛才一千，現在為什麽漲到五千了？”
    “嗬嗬，你不是願意做好人嗎？那就好人做到底，他沒錢買藥，你幫他，我沒生意你是不是也應該幫幫我？”
    林川臉色微寒。
    “這可是人家救命的藥！”
    “那關我屁事，再說我又沒要他的錢，他買一千一顆，你買，就五千！”
    男人聽後格外為難，拽了拽林川的手說道：“大哥，要不我們去其他地方吧。”
    可攤主輕蔑一笑：“整個中藥城就我一家賣百草參，其他店都是找我進貨，你去哪都五千！”
    林川臉色一沉。
    “好，我買了。”
    老板輕蔑一笑：“這麽痛快？我改主意了，六千一顆。”
    “你這分明是敲詐！”
    “你買不買吧！”
    林川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的怒火。
    “我這張卡裏一共一萬兩千塊，我拿兩顆。”
    老板瞬間眼前一亮，心中暗喜。
    這冤大頭激一下就願意掏這麽多錢。
    他趕忙接過銀行卡，一邊在pos機上刷卡，一邊點頭：“好好好！你拿！”
    林川低頭正準備拿，可老板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難不成你想撿我的漏？妄想，不許挑！”
    老板擋住林川，自己從人參堆裏挑出了兩顆又瘦又小的扔給了林川。
    其中那棵百年人參正在其中。
    林川心中暗喜，這家夥，聰明反被聰明誤！
    臉上卻帶著怒氣道。
    “你……”
    “你要不要吧，就這兩顆，不要這錢我也不退！”
    林川長舒口氣，一把奪過人參。
    將其中一顆交給了那個男人。
    “恩人啊，我拿什麽報答您啊！”
    男人眼淚唰地一下流了下來，當即就想要跪下。
    林川卻再一次攔住了他。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要真想報答我，就活出個人樣，風風光光地感謝我。”
    “恩人，您記住我的名字，李大壯，等我日後發達，絕對不會忘記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林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大壯去也匆匆，轉眼就離開了中藥市場，去救他娘去了。
    這頭老板也刷完了卡，將銀行卡還給了林川。
    “嗬嗬，小夥子，一萬二買兩根百草參，說實話，你是我見過最蠢的人！”
    林川聽到這話，卻隻是輕笑一聲。
    “是嗎？可我覺得不識貨的人才是最蠢的那個。”
    “你說什麽？”老板詫異地看向林川。
    林川沒理會他，出聲問道。“你收不收野人參？”
    “當然收！你有我就收！”
    林川則將剛剛的人參遞給了老板。
    “這棵人參你收不收？”
    老板看到差點沒笑出聲。
    這不是自己賣給他的人參嗎，現在居然想反過來賣給自己。
    難道是覺得自己剛剛衝動了，現在想求情讓自己給他退回點錢？
    “好啊，你打算賣多少錢？”
    林川淡定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千塊？”
    “一百萬！”
    老板的笑容僵住了。
    “我沒聽錯吧，一百萬？你腦子瘋掉了，老子平時一千塊錢一顆，這種垃圾品相七八百都不一定賣的出去，你居然想賣一百萬？”
    “就一百萬。”
    老板笑著搖了搖頭：“小夥子，我看著一萬二千塊錢是給你氣瘋了，得，你這人參給我，我退你六千，這總可以了吧？”
    林川淡定地說道：“這可是百年長白山野參，我是念在你便宜賣給我，我才第一個想到你的，你要是不買，我可就賣給別人了。”
    老板輕蔑地笑了笑。
    “還長白山野參……老子賣藥幾十年，一眼就能看出這東西什麽價格，我倒是要看看哪個傻蛋願意花一百萬買這顆幹巴巴的人參！”
    “要是我真賣出去了怎麽辦？”林川淡定地問道。
    “真賣出去？真賣出去我攤位都給你！老子不幹了！這都看不出來，我做什麽藥商？”
    “可要是賣不出去呢？”
    “那你這攤位上的所有藥材，我都雙倍收購。”林川從容地說道。
    “好！”老板也來了興趣。
    “我幫你喊！我倒是看你能不能忽悠出去！一個小輩，居然敢在我麵前裝懂藥材？”
    “大家快來看看啊，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家夥一顆百草參居然想賣一百萬一顆！”
    不一會，眾人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
    可看到林川手中的人參都紛紛搖頭。
    “什麽意思？這東西值一百萬？”
    “簡直是異想天開啊！”
    “怎麽會有人花一百萬買這個東西啊。”
    吵鬧的人群越聚越多，可全都在嘲笑林川的無知。
    林川也不在意，耐心地等待著。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忽然響起來一個渾厚的聲音。
    “一百萬！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