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5章 振豐,盯好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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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陽剛回到子陽寄當行沒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鈴聲在安靜的店鋪裏顯得格外突兀。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振豐的號碼。陳陽心中一動,這個時候振豐打電話過來,肯定是聽到什麽風聲了。他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立刻傳來振豐那熟悉的粗獷而關切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和擔憂:
    “陽哥!我聽說陳叔在北八路那邊跟人鬧起來了?”
    “怎麽回事?解決沒有?用不用我帶兄弟們殺回去?”
    振豐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雖然隔著距離,但陳陽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語氣中的關切和憤怒。這讓陳陽心裏一暖,在這個冷漠的社會裏,能有這樣一個真心實意關心自己家事的兄弟,實在是難得。
    陳陽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內室相對安靜的地方,避開了外麵可能的打擾。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從父親如何與趙老五起衝突,到大雷子如何趕來調解,以及最後看似解決實則墊錢的結局,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說話的過程中,陳陽的語氣平靜中帶著一絲無奈,畢竟這種事情確實讓人憋屈。
    電話那頭的振豐聽完,沉默了幾秒鍾,然後立刻破口大罵:“我艸他姥姥的!我當是哪個不開眼的,原來是趙老五那個王八犢子!”
    “這個狗東西,我聽說過他!真他媽是江城無賴界的一朵奇葩!”振豐的聲音透著深深的厭惡,提到這個名字就讓他感到惡心。
    振豐的語氣裏充滿了鄙夷和一種哭笑不得的憤怒,他繼續說道:“陳老板,你是不知道。”
    “別的街溜子、地賴子耍無賴,要麽是靠胡攪蠻纏,嘴皮子厲害;要麽是直接犯渾耍橫,玩命嚇唬人;再不濟就是老娘們似的撒潑打滾。”
    “這些套路雖然討厭,但好歹還在常理範圍內。”
    “可這個趙老五,他媽的獨樹一幟!他耍無賴靠啥?靠他那個病病殃殃的老娘!”振豐說到這裏,語氣中滿含著對這種行徑的鄙視。
    一邊說著,振豐一邊罵著,聲音越來越激動:“這 BYD,簡直就是把"孝心"當成了耍流氓的看家本領!”
    “誰要是跟他來硬的,他立馬就能把他那風一吹就倒的老娘抬出來,往你家門口一放,那是打不得、罵不得、碰不得,比什麽武器都厲害!”
    “你說你能怎麽辦?總不能真的跟一個半死不活的老太太較勁吧?”
    “而且這老太太也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振豐繼續補充道,“她兒子一有事,她立馬就病得要死要活的,哭天搶地,說什麽"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老婆子也不活了",搞得誰都不敢動手。”
    “之前出過幾次事,北八那邊派出所的大蓋帽,見到他們家都頭疼,真是癩蛤蟆趴腳麵——不咬人它惡心人!確實難纏!”
    “連警察都拿他們沒辦法,因為人家表麵上看起來就是個孝子,你能說什麽?”
    陳陽拿著電話聽著,隨後微微笑了一下,“振豐哥,聽你這麽說,這趙老五類似的事情,沒少幹呀!”
    振豐越說越氣,聲音也越來越大:“那是,我知道有這麽幾次事。”
    “有一次有個做生意的跟他發生糾紛,這孫子直接把他老娘抬到人家店門口,說是要在那裏守著,不給個說法就不走。”
    “陳老板,你猜怎麽著?”振豐說著,還輕聲笑了一下,“結果趙老五這老娘,不但在人家門口哭了三天三夜,連撒尿拉屎都在人家門口,搞得人家生意都沒法做,最後隻能妥協。”
    “還有一回,他欠了別人錢不還,債主找上門來,他又是那一套。”
    “把自己老娘往門口一擺,說什麽"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但是你們不能讓我娘受委屈"。”
    振豐苦笑著搖搖頭,“最可氣的是,這家夥把片警喊來了,說是他們上門要賬,把老娘氣到半死,現在老娘躺地上起不來來,必須先給老娘看病!”
    “大蓋帽根本就沒辦法,隻能先給老人看病,結果呢?債主不但欠款沒要回來,還搭進去三四百,能怎麽辦?總不能真的對一個老太太動手吧?”
    “最絕的是,”振豐繼續爆料,“他那個老娘,看似病歪歪的,其實精明得很,一談到錢的事情立馬就"糊塗"了,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聽不懂,就知道哭。”
    “可一旦有人要對她兒子不利,看到來錢道子了,她立馬就清醒了,能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罵一遍。”
    “這一家子,簡直就是江城道上的一個毒瘤!”振豐憤憤不平地說道,“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著,講理又講不通,真的是讓人頭疼得要命。”
    罵了一通之後,振豐語氣轉為嚴肅,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陽哥,這事不能這麽算了!太憋屈了!”
    “我安排一下蘿北這邊的事,明天就帶幾個得力兄弟回去一趟!”
    “這次我親自去會會這個趙老五,我倒要看看,是他老娘厲害,還是我的手段硬!”振豐的聲音中透著一股狠勁,顯然已經動了真怒。
    陳陽聽到振豐話裏的殺氣,心中一緊,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語氣急切地阻止道:“振豐哥,千萬別!千萬別衝動!”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給我死死釘在蘿北,那邊的事情是重中之重,關係到我們下一步的大局布置,絕對不能有半點閃失!”
    陳陽在房間裏踱了兩步,繼續說道:“蘿北那邊現在是關鍵時候,剛剛起步,正是需要人坐鎮的關鍵時候。你一走,我恐怕會出亂子,這時候不能亂!”
    “而且,”陳陽的聲音變得更加嚴肅,“振豐哥,你知道蘿北對我的重要性,如果這個時候出任何岔子,前麵的投入就全白費了。”
    說到這裏,陳陽語氣一轉,帶著幾分輕蔑地說道:“至於這個趙老五,說白了,不過是條臭水溝裏的泥鰍,再怎麽折騰也翻不起大浪。”
    “你想想,一個靠著拖著病老娘四處訛錢的貨色,能有多大本事?說穿了就是個地痞無賴,上不了台麵的玩意兒。”
    陳陽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的街景,繼續分析道:“再說了,你不是已經安排了那個大雷子了麽?雖然我第一次見這小子,看著有些不太靠譜,但處理這種小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他已經在處理了,等明天看看他給我什麽說法。”
    說著,陳陽停頓了一下,“再說了,我和我爸已經回來了,也算是暫時平息了風波。”
    陳陽回到椅子上坐下,語氣變得更加耐心:“大雷子剛才還跟我保證,說他明天再去找趙老五"深入聊聊",估計是要動用一些江湖手段。我們不妨明天看看情況再說,給他一個機會證明自己。”
    陳陽的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振豐粗重的呼吸聲。振豐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幾秒鍾,陳陽甚至能聽到他在咬牙切齒,顯然內心還是有些不甘心,拳頭大概都攥緊了。
    “真的,振豐哥,為了趙老五這麽個不入流的玩意兒,讓你放下蘿北那邊的大事,興師動眾地跑回來,實在是不值得,也不劃算。”陳陽又補充了一句,勸說振豐。
    過了片刻,振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聲音裏透著無奈但又帶著堅定:“行,陽哥,我聽你的。你說得對,大局為重。”
    “蘿北這邊確實不能出岔子,我明白輕重緩急。”振豐的聲音頓了頓,隨後聲音變得陰沉起來:“這筆賬我給趙老五那個王八犢子記下了!”
    “等蘿北這邊的事情穩定了,等我騰出手來,我非得回去好好"報答"一下他這份所謂的"孝心"不可!”
    “到時候,我要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江湖規矩!讓他明白明白,有些人的錢,不是那麽好訛的!”
    振豐說到最後,聲音裏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我倒要看看,到那個時候,他那個風一吹就倒的老娘,還能不能保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