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4章 發現了新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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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如同風中的殘燭,剛剛被“蕭何月下追韓信”的線索點燃,卻又因那第二個無字石鈕而搖曳不定,幾乎熄滅。大嚴、二嚴和廖振山圍在書櫃後的凹槽前,眉頭緊鎖,仿佛要將那光滑的石鈕看出花來。
    “這個石鈕,跟旁邊那個不一樣。”大嚴伸出手,沒有去旋轉,而是嚐試著輕輕推拉。他發現這個石鈕雖然不能旋轉,卻可以在凹槽限定的範圍內進行上下左右的移動!“它好像……是能活動的,代表的是方向?”
    這個發現讓三人精神一振,但隨即又陷入了新的困惑:方向?往哪個方向移動?
    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幅陰刻的《蕭何月下追韓信》上。月光,白馬,回首的將軍,疾追的丞相……每一個細節都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麽。突然,廖振山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把全神貫注的大嚴和二嚴嚇了一跳。
    “我明白了!”廖振山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語氣篤定。
    “你明白什麽了?”大嚴急忙追問。
    廖振山指著那幅畫,語速加快:“第二個石鈕不是可以上下左右移動嗎?這代表的很可能就是方位!上北下南左西右東,這是基本常識!我覺得,應該往右,也就是東邊挪動!”
    “為什麽是東?”二嚴疑惑地問道,“這畫上也沒指方向啊?”
    廖振山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憶著腦海中的知識:“我記得老輩人講古,或者說一些戲曲、評書裏提到過這段。說當年韓信在劉邦那裏不受重用,負氣出走。他給蕭何留下一封信或者一首詩,感謝蕭相的知遇之恩,然後自己就走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仿佛自己也沉浸在那個古老的故事裏:“蕭何知道韓信出走的消息,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當時就急了,這可是難得的帥才啊!他立刻騎馬去追,先趕到城東門,問了守城的官兵。守城官說,昨天下午確實有位將軍,身背寶劍,騎著一匹青鬃馬,從官道向東而去了!所以蕭何才馬不停蹄,星夜兼程,一直往東追,這才有了月下追韓信的佳話!”
    他總結道:“韓信是往東跑的!蕭何是往東追的!這畫的主題就是‘追’,方向就是東!所以,這個代表方向的石鈕,就應該往右(東) 挪動!”
    廖振山的分析聽起來合情合理,將曆史典故與機關線索緊密結合了起來。大嚴和二嚴對視一眼,雖然覺得這推斷有些大膽,但眼下確實沒有更好的思路。
    “死馬當活馬醫!試試!”大嚴下定決心。
    他再次蹲下身,手指穩穩地按住那個光滑的無字石鈕,深吸一口氣,然後用力將其向右側推去。石鈕在凹槽中滑動,發出輕微的摩擦聲,直到移動到最右側,卡住不動。
    三人屏住呼吸,等待著可能發生的動靜,一秒,兩秒……周圍一片死寂,什麽也沒有發生。
    “不行?”二嚴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廖振山也皺緊了眉頭,難道自己的推斷錯了?他有些不甘心:“要不要……再試試其他方向?”
    就在三人站起身,抱著肩膀,盯著那石鈕和刻圖,絞盡腦汁思考其他可能性,幾乎要放棄這個“東方”推論的時候——
    “哢……哢哢……嘎啦啦……”
    一陣沉悶而有力的機括轉動聲,毫無預兆地從書櫃後麵的牆壁內部傳了出來,聲音由小變大,由緩變急!
    三人驚得猛地後退一步,目光死死盯住那麵牆壁。隻見那麵原本看起來厚重無比、與地麵屋頂連成一體的磚石牆壁,此刻竟然開始緩緩地、堅定地向右側移動!牆壁與地麵摩擦,發出隆隆的聲響,灰塵簌簌落下。
    隨著牆壁的移動,一個黑黝黝的、向下延伸的洞口,逐漸顯露在牆壁原本的位置下方!
    “成了!真的成了!”二嚴激動地差點跳起來。
    大嚴和廖振山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又充滿驚喜的表情。廖振山更是用力揮了一下拳頭,為自己的“曆史知識”派上用場而感到振奮。
    與此同時,在那間隔絕了生息與希望的石室內,氣氛壓抑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手電光在四壁間徒勞地掃射,尋找著任何可能存在的縫隙或機關。錢會長和孫強幾乎將每一寸石壁都摸索了一遍,甚至連頂棚和地麵都沒有放過,卻依舊一無所獲。那扇石門仿佛與整個山體融為了一體,找不到任何從內部開啟的樞紐。
    孫強泄氣地靠坐在一具日寇白骨旁邊,也顧不上那令人作嘔的氣味了,無奈地苦笑道:“完了,錢老,咱們怕不是真要步這些家夥的後塵了。韓敬北這機關做得可真絕……”
    錢會長沒有說話,隻是眉頭緊鎖,目光再次落在那封被他們小心收好的殘信上,似乎想從那些模糊的字跡裏,再榨取出一絲生機。
    陳陽的心情同樣沉重,但他看著那具倚坐在牆角,姿態決絕的骸骨——韓敬北的遺骨,心中湧起的卻不僅僅是求生的欲望,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敬意和悲憫。
    這位未曾謀麵的英雄,在國家和家族大義麵前,選擇了最壯烈的犧牲。他本可以有機會逃脫,卻為了引開敵人,保護國寶,清理門戶,毅然赴死。他的屍骨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與仇敵相伴數十載,這是一種何等的孤寂與悲壯。
    陳陽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他走到韓敬北的遺骨前,鄭重地說道:“韓敬北是個英雄,真正的英雄。我們不能就讓他的屍骨繼續留在這裏,和這些倭寇漢奸的枯骨混在一起,這對他太不敬了。”
    他轉頭看向勞衫:“勞衫,幫我一把。我們小心點,把韓英雄的遺骨收斂起來。如果能出去,我們一定要把他帶出去,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讓他入土為安。”
    勞衫愣了一下,看著陳陽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堅定,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一句,便蹲下身開始幫忙。
    孫強在一旁看著,先是愕然,隨即臉上露出一種哭笑不得的表情,他搖著頭歎道:“陳老板啊陳老板,我真是服了你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咱們自己能不能出去都是兩說,你倒好,還想著給古人收屍?你這……你這還真是‘宅心仁厚’到家了!”
    陳陽一邊小心翼翼地將韓敬北的骸骨按照順序輕輕挪動,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人有所為,有所不為。”
    “韓英雄值得這份尊重。況且,如果我們真出不去了,能在這最後時刻,為一位民族英雄做點事,心裏也踏實點。”
    錢會長聞言,也投來讚許的目光,他走了過來:“陳老板說得對。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這樣做。來,我也幫忙。”
    在孫強無奈又帶著幾分敬佩的注視下,陳陽、勞衫和錢會長三人,開始小心翼翼地收斂韓敬北的遺骨。他們盡量保持骨骼的完整,用從自己身上撕下的相對幹淨的布條,將主要的骨骼部件小心地包裹起來。
    就在清理工作接近尾聲,即將把韓敬北坐骨以下的最後幾塊骨骼移開時,陳陽的手電光無意中掃過韓敬北遺骨長久覆蓋的那片地麵。那裏因為被屍骨遮擋,沒有落下多少灰塵,露出了石板原本的顏色。而在那相對幹淨的石板中央,赫然出現了兩個清晰的、深深的刻痕!
    那不是自然形成的裂紋,而是人工雕琢的圖案!
    陳陽的動作瞬間停住,呼吸一滯。他急忙示意勞衫和錢會長:“你們快看!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