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2章 發現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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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錢會長、孫強和勞衫四人,如同四尊被施了定身法的雕像,僵立在圓形拱門的入口處。手電光柱在巨大的石室內來回掃射,每一次光斑的移動,都映照出足以讓世人瘋狂的璀璨景象。
靠近門邊的區域,各色玉器堆積如山。有瑩潤無瑕的白玉螭龍璧,有深沉內斂的青玉琮,有俏色巧雕的黃玉瑞獸把件,還有墨玉製成的圭璋禮器……它們並非雜亂無章地堆放,而是大致分類,在手電光下流淌著溫潤柔和的光澤,仿佛凝固了千年時光。僅僅是這一堆玉器,其藝術和曆史價值就已難以估量。
玉山旁邊,是碼放得整整齊齊、如同小型城牆般的銀錠。這些銀錠大多已經氧化,呈現出沉鬱的黑色,但邊緣依舊能看出清晰的鑄造痕跡和模糊的字號。它們一塊緊挨著一塊,層層疊疊,數量之多,讓人毫不懷疑其總重量是一個天文數字。
然而,最衝擊視覺和心靈的,還是石室更深處那一片奪目的金光!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金山”——一堆堆鑄造精美的馬蹄金元寶,如同熟透的果實般簇擁在一起;旁邊則是碼放得相對規整的金磚,每一塊都有巴掌大小,厚度驚人,沉甸甸地反射著誘人而厚重的光芒。黃金那永恒的魅力,在此刻化為最直接的視覺衝擊,狠狠撞在每個人的心口。
空氣中仿佛都彌漫開一種金屬特有的、冰冷而奢華的氣息。
“咕咚……”孫強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喉嚨幹得發緊,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聲音飄忽而不真實,“我……我他媽不是眼花了吧?這……這得值多少錢?”
錢會長手中的手電都在微微顫抖,他一生與古董打交道,見過不少珍玩,但如此集中、如此巨量的硬通貨——黃金白銀和頂級玉器堆在眼前,還是讓他感到一陣陣眩暈。他喃喃道:“富可敵國……這才是真正的富可敵國啊……韓家幾代人的積累,恐怕大半都在這裏了……”
陳陽同樣被深深震撼,大腦一片空白,之前的所有猜測和期待,在如此直觀的財富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他甚至下意識地掐了自己一下,以確認這不是瀕死前的幻覺。勞衫則依舊保持著最高的警惕,他握緊了手中的棍子,眼神銳利地掃視著石室的每一個角落,尤其是那片金山的後方陰影處。巨大的財富往往伴隨著未知的危險,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就在四人沉浸於這極致震撼,心神搖曳之際——
“哢……嘎吱……”
一陣極其輕微,但在絕對寂靜的密道環境中卻顯得異常清晰的聲響,傳入了眾人的耳朵!
那聲音,像是木頭被撬動、或者重物摩擦的聲音!非常微弱,仿佛來自很遠的地方,又好像近在咫尺!勞衫反應最快,他猛地舉起左手,握拳,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同時右手迅速將手電光調至最弱,僅能勉強照亮腳下。
陳陽、錢會長和孫強瞬間從財富的震撼中驚醒,心髒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錢會長甚至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
勞衫用眼神示意三人留在門口絕對不要動,自己則如同暗夜中的狸貓,悄無聲息地彎下腰,將身體重心壓到最低,躡手躡腳地向石室內部摸去。他的腳步輕得如同羽毛落地,耳朵豎起著,捕捉著空氣中最細微的震動。
他先是在堆積的玉器和銀錠之間穿梭,手電光如同鬼火般微弱地掃過,確認這些財寶堆附近並無人影。然後,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令人心悸的金山,繞到其後側,那裏除了一堵堅實的石壁,空無一物。
然而,那“哢哢”的撬動聲並未停止,依舊斷斷續續地傳來,而且似乎……變得更加清晰了一些?聲音的方向,隱隱指向了石室的另一側牆壁!
勞衫心中一動,他屏住呼吸,緩緩靠近那麵與金山相對的石壁。這麵牆壁看起來與周圍的石壁並無二致,同樣是粗糙的青石壘砌。他將耳朵輕輕地、緊緊地貼在了冰冷潮濕的石壁上。
這一下,聲音變得明確了許多!雖然隔著厚厚的石壁,聽得不甚真切,但那無疑是人為活動的聲音!有重物挪動的摩擦聲,有類似撬棍插入縫隙的“嘎吱”聲,甚至……還有極其模糊、如同蚊蚋般的人語!
勞衫心中凜然,他不敢久留,立刻以同樣謹慎的方式退了回去,回到門口與陳陽三人匯合。
“怎麽樣?”陳陽壓低聲音,急切地問道。
勞衫麵色凝重,同樣用極低的聲音回答:“牆另一邊有人!在活動,好像在撬什麽東西,還能聽到隱約的說話聲,但聽不清內容。”
這個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四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錢會長和孫強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牆……牆另一邊?”孫強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這……這密道難道還有別的入口?咱們有圖紙都差點折在裏麵,對麵……對麵能是誰?”
“很有可能是廖振山他們三個,過去問問!”說著陳陽就要往那邊去,卻被錢會長拉住了。
錢會長扶著額頭,感覺一陣頭痛:“陳老板,我覺得不太可能。他們不懂機關,又沒有圖紙……”
孫強猛地想起一事,臉上露出驚恐之色:“陳老板!會不會……會不會是聽雨閣的人?”
“昨天你剛把蘇大小姐得罪狠了,那個背弓的家夥還放話說讓你走不出泉城!他們蘇家深耕此地多年,知道韓宅密道的秘密,甚至另有入口,也未必不可能啊!”
這個推測讓氣氛瞬間變得更加緊張。如果對麵是聽雨閣的人,那他們此刻的處境就極其危險了!對方人多勢眾,且來意不明,很可能是為了報複或者搶奪寶藏!
陳陽眉頭緊鎖,他內心更傾向於相信是廖振山他們。一種莫名的直覺,以及對於勞衫、大嚴、二嚴能力的信任,讓他覺得他們未必不能創造奇跡。但孫強的推測也合情合理,不能排除。
“是人是鬼,聽聽再說!”陳陽下定決心。他示意大家保持絕對安靜,然後四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那麵傳來異響的石壁,紛紛將耳朵貼了上去。
石壁的隔音效果比想象中要好得多,他們隻能聽到一些極其模糊、斷斷續續的聲響,像是隔著幾層棉絮聽人說話。似乎有重物落地聲,有金屬刮擦聲,還有……似乎有人在抱怨著什麽?但具體內容完全無法分辨。
陳陽內心焦急萬分,既希望是廖振山他們,又害怕是敵人。這種未知的煎熬讓他身體不自覺地微微動了一下,手肘無意中碰到了牆壁上一塊略微鬆動的碎石子。
“啪嗒!”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石室內顯得格外刺耳!
與此同時,在石室的另一側,廖振山、大嚴和二嚴正忙得滿頭大汗,同時也是一頭霧水。他們進入的這半邊石室,同樣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木箱,但與陳陽那邊的珠光寶氣不同,這裏的箱子更顯古樸,甚至有些破舊。
他們懷著好奇,接連撬開了好幾個箱子。裏麵墊著厚厚的、已經發黑脆化的幹稻草。
第一個箱子,裏麵是一件青銅馬,這個幾人最起碼還能看出來是啥;第二個箱子,是一套保存相對完好的青銅器,但是造型太怪異了,幾人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麽玩意。
第三個箱子,是一件比較大的青銅器,上麵秀跡斑斑的,看起來像個尊;第四個箱子,則是一尊唐三彩駱駝俑,色彩斑斕,形態生動。
這些東西,在懂行的人眼裏,每一件都是足以作為博物館鎮館之寶的國寶級文物!然而,廖振山三人對此卻是一竅不通。
“這都什麽玩意兒?”廖振山拿起那件沉重的青銅方彝,掂量了一下,又嫌棄地放下,“黑不溜秋的,還挺沉,是銅的吧?這玩意能值錢嗎?”
二嚴看著那青瓷蓮花尊,搖了搖頭:“這都啥呀?”
大嚴翻看了一下那些古籍,更是頭疼:“看著保存的樣子,倒是當時挺小心的,可這都生鏽了,還有用麽?”
他們撬開一個箱子,不認識,再撬開一個,還是不認識。滿心以為會找到黃金珠寶的三人,不由得有些泄氣和抱怨。
“唉,要是陳老板在這兒就好了!”廖振山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一個箱子上,“他肯定認識這些都是啥玩意,值不值錢。”
“是啊,”二嚴也附和道,“咱們這跟瞎子摸象似的,白費力氣。”
就在三人相對無言,略顯沮喪之時,一直在警惕周圍環境的大嚴,耳朵突然不易察覺地動了一下。幾乎同時,二嚴也似乎捕捉到了什麽,猛地抬起頭!
兩人極有默契地同時舉起手,做出了一個“噓”的手勢!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示意廖振山安靜!
廖振山也意識到了什麽,立刻屏住呼吸。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大嚴和二嚴悄悄移動腳步,如同靈貓般無聲地靠近他們這邊對應的那麵石壁(也就是陳陽他們貼耳傾聽的那麵牆),緩緩將耳朵貼了上去。
剛才……是不是有什麽聲音從牆那邊傳來?好像……是什麽東西掉落的細微聲響?
圓形石室的這一邊,陳陽四人聽到對麵因為自己不小心弄出的聲響而驟然安靜下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雙方隔著厚厚的石壁,都在屏息凝神,試圖捕捉對方的動靜,氣氛緊張得如同繃緊的弓弦。
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續了將近一分鍾。
陳陽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焦灼,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冒險一試。他湊近石壁,用不大但足夠清晰的聲音,試探著問道:“對麵……是廖振山廖哥嗎?大嚴?二嚴?”
石壁的隔音效果確實很好,聲音傳過去已經有些失真和微弱,這微弱而熟悉的聲音,如同天籟般傳入了牆另一側三人的耳中!
廖振山猛地瞪大了眼睛,臉上瞬間爆發出狂喜之色,他幾乎要跳起來,激動地壓低聲音吼道:“是陳老板!是陳老板的聲音!他們真的在對麵!”
大嚴和二嚴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喜悅笑容,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陳老板!是我們!廖振山!大嚴二嚴也在!”廖振山趕緊對著牆壁喊道,生怕回應慢了對方會消失。
“錢會長、孫強、勞衫,你們都在嗎?”大嚴也補充道。
聽到對麵清晰傳來的回應,確認了是廖振山三人,陳陽這邊四人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放了下來!
巨大的喜悅和劫後餘生的激動湧上心頭。孫強更是直接癱坐在地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嚇死我了……還以為撞鬼了,或者是聽雨閣那幫殺才呢!”
“太好了!你們沒事!你們是怎麽進來的?”陳陽隔著牆壁,聲音帶著無比的欣喜和好奇。
雙方隔著石壁,簡單而快速地交流了幾句。廖振山他們講述了如何從堂屋機關下來,如何險死還生地闖過重重機關,如何破解銅鏡詩謎和七星圖。陳陽他們也簡要說了如何從韓敬北的石室找到捷徑,如何破解大禹治水拚圖和梅花鎖。
雖然隔著牆,但言語中的激動與慶幸溢於言表。
“這破牆擋著真礙事!”廖振山聽著陳陽有些失真的聲音,覺得不過癮,他用力拍了拍冰冷的石壁,“陳老板,你們退後點!我們把這道牆給它弄開!”
“對!弄開它!大家小心點,別引起塌方!”陳陽也興奮地回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