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0章 必須教訓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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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了和陳陽的電話,振豐將手機重重拍在桌麵上,胸膛劇烈起伏著,那股被強行壓下的怒火再次灼燒著他的神經。他無奈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口氣裏包含了太多的憋屈、憤怒和對局勢的擔憂。
    “豐哥,陳老板怎麽說?”一直守在旁邊的刀疤見狀,急忙湊上前問道。
    振豐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將陳陽的安排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穩住黃三,準備厚禮,親自去打點,以及……讓黃三自己處理掉那輛惹禍的桑塔納。
    刀疤聽完,猛地一拍大腿,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眼中凶光一閃:“陳老板還是太仁義了!”
    “要我說,直接剁了黃三那小子一隻手都不為過!媽的,敢吞陳老板辦事的錢,他長了幾個膽子?總不能就這麽便宜了他!”
    振豐點點頭,又搖搖頭,眼神中透著一絲更深遠的憂慮:“這麽辦,按說是可以。但刀疤,你想過沒有?”
    “這次咱們按陳老板說的,把事情擺平了,錢,陳老板會再出。可黃三這王八蛋要是知道陳老板又拿出一大筆錢來擦屁股,他會不會覺得反正有陳老板兜底,自己屁事沒有?下次會不會更變本加厲?”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我聽陳老板隱約提過,這蘿北,是咱們長線發展的地方,後麵的石墨礦,還有其他的布局,水深著呢,很多明麵上不方便做的事,後麵恐怕還得用黃三這種地頭蛇去跑腿牽線。”
    “要是這次不把他這身臭毛病徹底治過來,讓他長長記性,以後絕對是顆更大的雷!”
    刀疤聞言,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那道疤痕隨著他麵部的肌肉扭動,顯得更加駭人:“豐哥你說得對!是得好好給這孫子緊緊弦!讓他知道知道,壞了陳老板的事,是什麽下場!光打一頓,他皮糙肉厚,過幾天就忘了疼。”
    他摸著下巴,那雙凶睛裏閃爍著算計的光芒:“得想個辦法,嚇唬住他,讓他從心底裏感到害怕,以後一想到耍小心思,腿肚子就轉筋!”
    “對,必須得想個好辦法。”振豐眼神陰鷙,“既要達到效果,又不能真把他弄殘廢了,後麵還得用他。這個度,得把握好。”
    刀疤眨巴了幾下他那雙凶悍的眼睛,腦子裏飛快地轉著各種念頭。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絕妙的主意,臉上露出一絲殘忍而戲謔的笑容。他湊到振豐耳邊,用手擋著,壓低聲音,嘰裏咕嚕地說了一通。
    振豐起初還皺著眉頭,聽著聽著,眼睛猛地一亮,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痛快和讚許的神情。他忍不住抬手,用力拍了拍刀疤的肩膀,豎起了大拇指,嘴角咧開一個冰冷的弧度:“高!刀疤,你這招真是高!就這麽辦!讓他小子好好喝一壺!”
    兩人相視一笑,那笑容裏充滿了隻有他們自己才懂的意味,仿佛已經看到了黃三被嚇得屁滾尿流的狼狽模樣。
    ……
    夜色如墨,寒風凜冽。蘿北縣郊,一座早已廢棄多年的倉庫孤零零地矗立在荒草叢中,像一頭蟄伏在黑暗裏的巨獸,鏽跡斑斑的鐵門如同它殘缺的獠牙。寒風從破碎的窗戶灌入,發出嗚咽般的怪響,卷起地上的塵土和枯葉,更添了幾分陰森和淒惶。
    倉庫內部空曠而黑暗,隻有遠處角落裏一盞接觸不良的昏黃吊燈,在滋滋的電流聲中頑強地閃爍著,勉強驅散一小片區域的黑暗,卻將更多的陰影投射在斑駁剝落的牆壁和布滿蛛網的房梁上,光影搖曳,鬼魅橫生。
    黃三就是在這片昏黃與黑暗交織的光影中,悠悠轉醒。後頸傳來的劇痛讓他瞬間回憶起昏迷前的情景——他剛才在夜總會裏左摟右抱,哼著小曲,盤算著晚上去哪裏瀟灑,自己記憶裏有個人來跟自己說話,隨後......再然後……就是一記毫不留情的重擊。
    他動了動,立刻發現自己處境極其不妙。雙手被粗糙的麻繩死死反綁在身後,勒得手腕生疼,血液流通不暢導致指尖發麻。
    眼睛被厚厚的黑布蒙住,徹底失去了視覺,隻能透過布料感受到那微弱且不穩定的光源。嘴裏也被塞進了一團散發著機油和黴味的破布,惡心得他直想幹嘔,卻隻能發出“嗚嗚……嗚嗚嗚……”的、如同被困幼獸般的含糊哀鳴。
    他像一頭被捆住了四蹄、等待宰殺的豬玀,蜷縮在冰冷刺骨的水泥地上。臉上、身上之前被振豐和刀疤教訓過的部位還在隱隱作痛,提醒著他自己犯下的彌天大錯。
    此刻,無邊的恐懼和蝕骨的後悔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著他的心髒,越收越緊。他太了解振豐和刀疤的手段了,尤其是自己這次,竟然敢私吞陳老板五十萬的巨款去打點關係,導致場子被查封,壞了陳老板的大事……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犯錯,這是在太歲頭上動土,是自尋死路!
    “嗚嗚……嗚……”他徒勞地扭動著身體,試圖掙脫束縛,但一切都是徒勞。冰冷的絕望感,伴隨著地麵上傳來的寒意,一點點滲透進他的骨髓。
    就在這時,黑暗中,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皮鞋踩在滿是碎石和灰塵的水泥地上,發出“哢噠、哢噠”的清晰回響,不疾不徐,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黃三的心尖上。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在他身邊停下。
    緊接著,是低沉的對話聲,仿佛是兩個來自地獄的判官,在決定他的命運。這聲音在空曠的倉庫裏回蕩,帶著刻意的冷漠,清晰地鑽進他唯一能依賴的耳朵裏。
    “豐哥,你找的這是啥地方?要我說,直接找個麻袋一套,綁上石頭沉江算了!幹淨利索,連個泡都冒不起來!”這是刀疤那特有的、如同砂紙摩擦般沙啞凶狠的聲音,語氣裏充滿了對生命的漠視。
    “沉江?”振豐的聲音響起,比這倉庫裏的寒風還要冰冷,帶著一種裁決生死的漠然,“那太便宜他了!”
    “刀疤,你我跟陳老板時間也不短了,陳老板的規矩,壞了大事,吞了公款,是什麽下場,你忘了?”
    黃三聽到兩人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急忙閉嘴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