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0章 還是勞衫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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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市局大樓,冬日的陽光有些慘白,照在身上沒什麽溫度,反而讓方大海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那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多的是來自內心——被停職反省的憋悶、對王偉利事件後續的隱憂、以及昨夜那聲槍響在靈魂深處留下的、無法消散的回音。
他摸出大哥大,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振豐。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昨晚差點把事情攪得天翻地覆,要不是自己最後……哼,得好好敲打他一番。電話撥過去,響了許久,無人接聽。
方大海皺皺眉,這家夥,闖了這麽大禍,估計是不敢接自己電話,想了想,他撥通了陳陽的電話。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雜,似乎還有人在興奮地講著什麽。
“喂,大舅哥?”陳陽的聲音傳來,帶著慣常的笑意,但似乎比平時多了點什麽東西。
“陳陽,我問你,振豐呢?電話怎麽打不通?”方大海開門見山,語氣還有些硬邦邦的。
“振豐哥啊,”陳陽那邊頓了一下,似乎在跟旁邊人低聲說了句什麽,然後才回答道,“現在應該到蘿北了吧?”
“這都啥時候了,眼瞅著就要正月十五了,蘿北那邊石墨礦的娛樂城,年前年後都是最忙的時候,一堆事兒等著他拍板呢,他不回去坐鎮,底下人該亂套了。”
“怎麽,大舅哥找他有事?”
回蘿北了?方大海心裏哼了一聲,算他識相,知道暫時避避風頭。
“沒什麽特別的事,”方大海語氣放緩了些,“你在哪兒呢?回江城了沒有?”
“我?我還在林源縣呢。”陳陽回答得挺自然。
“還在林源縣?”方大海一愣,昨晚那麽大的動靜,陳陽他們居然沒跟著振豐一起撤?
“你還在那兒幹什麽?”他下意識追問,昨晚陳陽說收物件,他當時焦頭爛額,沒太當真,現在一聽,難道是真的?
“收物件啊!”陳陽的聲音帶著點理所當然,“昨天不就跟您說了麽,來林源縣談買賣的。”
“這買賣沒談成呢,這不昨天晚上正好又遇到你的事。今天我還得繼續跟人家談呢!”
“哦,你真是收物件去了啊。”方大海的語氣稍微放鬆了些,但隨即又想起什麽,叮囑道,“陽子,你回頭跟振豐說一聲,讓他在蘿北老實待著,這段時間沒事別回江城晃悠。”
“還有你,要是這兩天沒事,忙完了……來家裏吃飯,咱哥倆喝兩杯。” 停職反省,心裏憋得慌,也想找個人說說話,陳陽無疑是個合適的人選。
電話那頭,陳陽明顯詫異了一下:“去你家吃飯?大舅哥,你這……前幾天打電話還說忙得腳打後腦勺呢,今天怎麽突然有閑工夫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方大海被問得一滯,沒好氣地對著電話說道:“我被要求在家反省三天!停職!明白了嗎?閑得很!”
“啊?又停職反省?”陳陽在電話那頭似乎愣了一下,隨即傳來一聲低笑,語氣裏帶著點調侃,“大海哥,你這頻率……是不是又捅什麽簍子了?”
“這次是因為啥?話說,跟我們沒啥關係吧?昨晚我們可是幫了忙的,還幫你們送傷員了呢!”
“跟你們沒關係?沒你們瞎摻和,我能這麽‘順利’地在家反省麽!”方大海賭氣似的回了一句,但也知道這話有點不講理,更多是發泄情緒。
其實他明白,就算沒有振豐擅自行動,王偉利這件事,以他的方式了結,恐怕也難逃這一遭。
“得得得,您老消消氣,”陳陽在電話裏笑著安撫,“反省就反省唄,又不是頭一回了,你哪年不得反省幾回!”
“行,我知道了,回頭我跟豐哥說。我這還得去見貨主,先掛了啊,回頭忙完了去家裏蹭飯,順便聽聽方大隊長又怎麽為民除害然後被‘嘉獎’在家休息的!”
掛了電話,方大海站在市局門口,看著車來車往,心裏那股鬱結之氣稍微散了些。陳陽這家夥,有時候說話能氣死人,但那份通透和不在意,反而讓他覺得輕鬆點。
而電話那頭的林源縣,一家普通的賓館房間裏,陳陽放下手機,笑著搖搖頭,對圍坐在旁邊的柱子、秦浩峰和勞衫說道:“方大海,又被停職反省了,估計是王偉利那事。”
柱子憨厚地笑了笑,沒說話。糖豆撇撇嘴:“他反省跟咱們有啥關係,咱們昨晚可是見義勇為。”
勞衫則默默擦著他那從不離身的工具包,聞言抬頭看了一眼陳陽,眼神平靜。
陳陽擺擺手:“行了,不說他了。老三,剛才你說到哪兒了?繼續,你是怎麽在林子裏把闞玉衡那小子給‘撿’回來的?我聽著跟聽武俠小說似的。”
勞衫嗬嗬嗬笑了笑,開始繼續講述他那段堪稱詭異的“山林偶遇”……
原來,昨晚陳陽他們遠遠跟在警方後麵,得知自己大舅哥把王偉利被擊斃後,本想著悄悄離開,但勞衫卻注意到一個問題,跑進山的是兩個人,現在就擊斃了王偉利一個人,而且大批武警進山了,那說明還有一個沒抓到呀!
這要是真讓這個人跑了,以後人家指定報複振豐、方大海,甚至牽連到陳陽這些人,想來想去,勞衫決定進山去將那個人抓出來,以絕後患!
陳陽同意了勞衫的辦法,畢竟這些人裏,自己對勞衫是最放心的,果然闞玉衡朝著另一個方向,像壁虎一樣貼著山脊線溜走了。
闞玉衡確實狡猾,專挑難走的、痕跡不易留下的路線,而且反追蹤意識很強。但勞衫是什麽人?他可是從少林寺出來的,從小就被跟著師傅在山裏摸爬滾打,追蹤、隱匿、野外生存幾乎成了本能的存在。
他像一道沒有重量的影子,遠遠吊著,不急不躁。
最終,在一處背風的岩石凹槽裏,疲憊不堪、以為暫時安全的闞玉衡停下來喘息喝水。勞衫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沒等闞玉衡反應過來,一套極其利落、近乎藝術般的近身格鬥技巧施展出來——
卸關節、鎖喉、捆綁……用的都是巧勁和對人體結構的深刻理解,確保對方瞬間失去反抗能力且不會留下致命傷,但痛苦是免不了的。
整個過程幹淨利落,悄無聲息,最後勞衫就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把疼得幾乎暈厥、說不出話的闞玉衡拖到了相對顯眼一點的山坳,確保搜山的武警一定能發現,這才悄然返回與陳陽他們會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