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宗無敵人。
    這話楚寧是壓根不信的，在楚寧看來，也許是山宗這些前輩太高尚了。
    以德報怨。
    或者說心係蒼生，不把敵人當敵人。
    反正他是做不到這麽高尚的。
    “如果沒敵人，那三位又是誰，還有蒼穹上的那雙眼睛和落下來的那柄長劍又是誰的？”
    麵對楚寧的質問，中年男子苦笑了一下，道：“這些問題離山子現在還很遙遠。”
    “告辭！”
    楚寧雙手抱拳，轉身就走。
    跟我玩謎語人，咱可不會慣著你。
    “山子等等！”
    中年男子看到楚寧轉身就走，沒有一點留戀，連忙開口喊道：“既然山子要知道，我便告訴山子。”
    楚寧停下腳步，回轉過頭，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對方。
    “山宗在九境之內確實無敵人，隻是山主卻有敵人，山主的敵人是異魔。”
    “何為異魔？”
    “異魔，以萬物魂魄為食物。”
    楚寧思考了一下，他在薪火殿的玉簡中沒有看到有關異魔的記載。
    不過正如他沒有看到和山宗有關的信息，很有可能異魔的信息也被封鎖了。
    “那異魔現在在何處？”
    “異魔已經被消滅了。”
    楚寧：……
    異魔被消滅了？
    他怎麽感覺越聽越糊塗了。
    “山子莫急，聽我詳細講述。”
    中年男子似乎知道楚寧想什麽，緩緩道：“異魔剛出現之時給九境全域帶來的危害，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異魔成為了共同的敵人……”
    在中年男子的講述中，楚寧算是知道怎麽一回事了。
    異魔剛出現之時，引起了整個九境的震動。
    這種吸食魂魄的存在，九境的一切對異魔來說都是他們的食物。
    九境強者紛紛出手誅殺異魔，經過了千年的爭鬥，終於是摸清楚了異魔的來源。
    異魔從魔窟裏出來的，且九境強者也是摸索清楚了這些魔窟所在，耗費了代價將這些魔窟封印。
    原本這場災難便算是這麽結束了，至少在九境那些頂尖強者看來，封印住魔窟已經足夠了。
    即便偶爾會有逃竄傳來的異魔，實力相對於這些頂尖勢力來說不會太強，且逃出來的異魔也不敢太過冒頭，即便吸食也隻是偷摸吸食一些較小的勢力和凡人。
    九境組建了鎮魔司，負責勘察從魔窟裏逃出的異魔，這些異魔最多躲藏千年便是會被鎮魔司給發現。
    然而靈藥山的山主卻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要入魔窟。
    靈藥山山主做出這決定的原因很簡單，大部分異魔被封印出不來，但那些偶爾逃竄出來的異魔，吸食的百姓包括修士乃至於草木精怪並不在少數。
    九境那些頂尖勢力之所以不在乎，是因為他們高高在上，對於這些底層百姓和修士的死活並不在意。
    那些逃出來的異魔也不是傻子，不會去挑釁這些頂尖勢力。
    靈藥山山主獨自一人入魔窟，對外說的是甘願鎮守魔窟，可實際上卻是趁機進入了魔窟。
    剛開始沒有人知道靈藥山山主進魔窟做了什麽，隻知道魔窟裏的異魔瘋狂出動，這一次九境的頂尖勢力再想要封印也不行，因為異魔完全是一副魚死網破的拚命姿態。
    無奈之下，九境頂尖強者隻能號召九境所有勢力與異魔決戰，這一戰打了百年，最終才將異魔全部滅殺。
    戰鬥結束，九境強者才知道靈藥山山主在魔窟裏做了什麽，靈藥山山主潛入魔窟，斬殺了異魔王的所有子嗣，最後被七位異魔王圍剿，選擇自爆拉了三位異魔王墊背。
    對於異魔來說，要想懷有子嗣極其艱難，靈藥山山主的舉動等於是斷了這些異魔王的後路，這才讓異魔族與九境全麵開戰。
    楚寧聽得啞口無言，花了片刻鍾消化這些信息，而後道：“所以對靈藥山動手的人是？”
    “山子應該猜到了。”中年男子苦笑一下，道：“對靈藥山動手的，正是九境的兩家頂尖勢力。”
    “山主認為，九境的整體實力是在異魔族之上的，隻是那些頂尖勢力不願意與異魔族決戰，山主此舉不僅是斷了異魔族的後路，也是讓得那些頂尖勢力不得不與異魔血戰。”
    “雖然九境勝出了，但那些頂尖勢力也是損失慘重，數位老祖隕落，好幾個門派都為此覆滅了。”
    楚寧嘴角抽搐了一下，靈藥山山主這一招確實是夠狠的。
    異魔之強，普通修士是沒用的，最低級的異魔都得是元嬰修士才能夠對付，那些低等門派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九境的頂尖勢力被迫不得不決戰，換做他是九境那些勢力，心中隻怕也會對靈藥山山主恨得牙咬咬。
    沒有靈藥山山主，隻要鎮守住魔窟，抓抓漏網之魚，至於那些被異魔殘害的底層修士，與他們又有何幹？
    也幸虧這位靈藥山山主自爆隕落了，若是留有屍首，估計那些頂尖勢力怕是連鞭屍的心思都有了。
    站在那些頂尖勢力的眼中，靈藥山山主就是害的老祖隕落，長輩戰死，宗門衰敗的罪魁禍首。
    但站在底層修士眼中，站在普通大眾立場，靈藥山山主便是英雄。
    “與靈藥山山主理念相同的人應該也有，或者說也有支持這位山主的，丹域這位前輩應該就是支持靈藥山山主的。”
    楚寧心裏有數了，丹域這位前輩是欽佩靈藥山山主的，但麵對被靈藥山山主坑苦的九境頂尖勢力，又不能明確表露支持之意，隻能以靈藥山已經成為丹域之物來保住靈藥山。
    或者說在靈藥山山主前往魔窟之前，說是用靈藥山換丹藥，實際上就是兩人心照不宣的約定。
    保住靈藥山的目的是什麽？
    那位山主能夠因此而複活？
    楚寧目光盯著眼前這位山靈所化的中年男子。
    “山子可還有疑惑？”
    “我想知道靈藥山山主是不是真的死了？”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他聽懂了楚寧的言下之意，是想問山主能不能複活。
    “山主是真的隕落了。”
    中年男子臉上有著落寞之色，道：“若是山主還在，靈藥山又豈會落到如今這地步。”
    “當初那一劍，已經傷了我的根基，這些年來之所以還能夠苟活下去，靠的是草木精怪替我續命，否則靈藥山早就坍塌了。”
    楚寧神情有些黯然，如果那盞油燈就是山靈目前的狀態，確實是很糟糕。
    “山子不必傷心，若不是尚未完成山主吩咐之事，我早已追隨山主而去。”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眼中有著期盼之色：“還望山子答應一個請求。”
    “前輩請講。”
    “靈藥山的靈藥，乃是當初山主親自栽種，還望山子能夠接納這些靈藥。”
    楚寧一愣，還有這好事？
    “沒問題。”
    讓自己接收靈藥，這不跟一個人臨死前拉著自己說，我就要死了，家裏有幾百萬存款，麻煩你幫我藏一下。
    這樣的請求是多多益善啊。
    “除了靈藥，可還有其他需要我照顧，比如丹藥還有功法什麽的……我的意思是說我什麽都能照顧的。”
    中年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道：“丹藥功法乃是丹域之物，我無權去動。”
    “這樣啊。”
    楚寧臉上有著遺憾之色，中年男子卻是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道：“還請山子施展引山訣。”
    “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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