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高卓上下打量華陽一眼後，眼中多了幾分嘲弄的意味。
    他回過頭對楊文康說道：“董事長，投資部門的項目，屬於咱們集團的商業機密。”
    “按理來說，我不應該在外人麵前討論。”
    “既然您發話了，我講一講也無妨，隻是您確定，這位華總……”
    “他能聽懂嗎？”
    “自打我上任以來，投資部，總共為公司盈利將近兩千萬！”
    “直到現在收益還在逐月上漲。”
    “龍佑翡翠基金，是所有投資項目裏，利潤最高，回報最豐厚，性價比最高的一筆投資！”
    “董事長，您恐怕不知道，這隻基金不光咱們集團在買，全省數以萬計的投資者，都在買進。”
    “安全，可靠！”
    “我勸您，不要因為一個不懂行的人，就放棄幾千萬的收益。”
    季高卓直麵楊文康，語氣中透著不滿。
    他任職交通集團投資總監之後，簡直如魚得水。
    集團的董事會成員，全都是上個世紀留下來的老頭子，根本不懂金融、投資是怎麽回事。
    他在每個季度的匯報上，隻需要多說幾個金融名詞，就能糊的這幫老頭子暈頭轉向。
    龍佑集團的基金，月利率高達百分之八，而他隻匯報了百分之七上去。
    剩下的百分之一，變成回扣，揣進了他的口袋裏。
    三千萬的資金，每個月百分之一的回扣，就是三十萬塊！
    雖然他清楚，龍佑集團月利率百分之八的基金，多半是陷阱。
    但他背靠著交通集團，就算是陷阱，掉下去的也不是他。
    隻要龍佑集團在一天，他投進去的三千萬資金，每個月都會給他帶來幾十萬的收益。
    他反手再把這筆錢投進龍佑翡翠基金裏，再享受百分之八的月利率，簡直賺翻了！
    花公司的錢，鼓自己的腰包，這種好事，他活了三十年頭一次碰到。
    怎麽舍得讓華陽給攪和了！
    “季總監不愧是國外鍍金回來的，老外那套追求高風險的投資法子，你算是全學會了。”
    “你那麽肯定龍佑集團的基金沒問題，到底是對自己能力的自信，還是對大學同學的自信？”
    “如果我沒記錯，你的大學同學，正是龍佑集團的負責人之一吧？”
    “拿交通集團的兩千萬資金，去投資龍佑集團的基金，一個月少說有三十萬的回扣。”
    “你這個同學，可夠大方的！”
    華陽冷笑連連，他可不會慣著季高卓這種人。
    以為喝了兩年洋墨水，就高人一等了？
    還狗屁的留學精英，但凡有點金融常識的人，都不可能往龍佑集團的火坑裏跳。
    拿著集團的投資，中飽私囊，放在古代，就是蒙騙皇上，誅九族的大罪！
    季高卓被揪住小辮子，耳根當時就紅了。
    他指著華陽，爆喝道：“你給我閉嘴！”
    “這簡直就是誹謗！”
    “你懂個屁的投資，就敢對我指手畫腳的。”
    “你認識我嗎，就說我吃回扣……”
    “我入職這麽長時間，你下去問一問，我吃過回扣嗎？”
    季高卓轉頭看向楊文康，頂著個大紅臉問道：“楊董，你千萬別聽這小子瞎胡說。”
    “你要是不信任我，可以叫財務查我，我沒有任何怨言。”
    “可你今天非找個毛頭小子過來羞辱我，絕對不行！”
    “我現在就去人事辦離職！”
    季高卓說著就要走，楊文康趕緊攔了下來。
    “季總監，我沒有這意思。”
    “你的功勞，董事會全都記得，怎麽可能叫財務去調查你？”
    “你多慮了。”
    楊文康扶著季高卓坐在沙發上，勸道：“華總也是好心提醒，可我又不懂，隻好叫你過來幫我參謀參謀。”
    “先別生氣……”
    楊文康餘光看了華陽一眼。
    他心裏早就有了選擇，叫季高卓來，隻是不想直接拒絕華陽好意。
    誰能想到，倆人反倒是掐起來了。
    華陽也看出楊文康的態度，當即站了起來。
    “既然楊董心裏已經有了定論，我也沒必要再勸了。”
    “話我今天放在這，龍佑集團的那筆投資，就是交通集團破產的導火索！”
    “別看三千萬對交通集團來說並不多，一旦龍佑集團出事，帶來的輿論關注，可不是三千萬能解決的。”
    華陽冷哼一聲，剛準備離開，卻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楊文康眉頭一皺，開口道：“請進。”
    話音剛落，門外走進來一個年紀過半百的老頭。
    “爸？”華陽看著江濤，疑惑的喊了一聲。
    爸怎麽會過來？
    楊文康看了眼華陽，又轉頭看向江濤。
    江濤瞪了華陽一眼，轉頭朝楊文康鞠了一躬。
    “楊董事長，我是咱們集團兩年前退休的員工，我叫江濤。”
    “實在不好意思，打擾您談正事了，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把華陽這個王八蛋帶走。”
    “您可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他腦子不正常。”
    “要是有衝撞您的地方，我跟您道歉了！”
    江濤說完，一連鞠了三次躬。
    起身之後，他一把拽住華陽的衣領，厲聲喝道：“你看什麽，還不趕快給楊董事長道歉！”
    楊文康頓時瞪大了眼睛，當場愣住了。
    怪不得他看江濤麵熟，原來是退休的老員工，隻是他沒想到，江濤跟華陽還有關係。
    華陽笑了笑道：“楊董，這是我老丈人。”
    “咱們交通集團的老員工，一輩子都奉獻給了集團。”
    話音剛落，坐在沙發上的季高卓嘲笑出了聲。
    “我還以為華總能有多大的背景，一句話就能讓董事長把我叫過來跟你對峙。”
    “原來隻是普通員工的女婿，怪不得臉皮那麽厚……”
    “楊董，就這樣的人，你也能信他說的話？”
    “一個普普通通員工家的女婿，他懂個屁的投資。”
    “說不定是在哪個燒烤攤上聽來的話，知道你不懂投資，特意跑過來忽悠你。”
    季高卓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鄙夷，頭抬得老高，恨不得仰到天上去。
    華陽冷哼一聲，看著季高卓。
    “季高卓，真以為去國外待個幾年，回來就是商業精英了？”
    “有些人花點錢跑到國外，隨便念個野雞大學，拿個破結業證回國就標榜海歸精英。”
    “你雖然不至於那樣，但也沒好哪去。”
    “你要是覺得不服，我可以好好跟楊董事長仔細講講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