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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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言秋沒有理會姚冬的疑問,吩咐姚父,“你再去尋幾條繩子。千萬不要動什麽心思,否則可是快不過我手中的刀!”
    “哎,哎,不敢,不敢。”
    姚父將懷中抱著的茶壺小心地放在牆邊角落,不顧屋外風雨,跑了出去。
    在杜言秋的刀尖下,姚母戰戰兢兢地為姚冬包紮傷口。
    不一會兒,姚父抱著一團繩子跑回來,可憐兮兮地道,“家裏隻剩下兩條麻繩。”
    “把你兒子綁了。”杜言秋指使。
    姚父不得不從,“是,是。”
    “薑姑娘,你看他手法是否牢固。”杜言秋又道。
    薑落落來到姚冬身後,看著姚父打繩結。
    等姚冬被綁好,杜言秋用布團堵上姚冬的嘴,又吩咐姚父將他捆到院外的那匹馬上。
    姚父隻得費力將兒子扛出去。
    姚母怕雨水淋濕了姚冬的傷口,將門外牆上掛著的蓑衣裹在他的身上,“小心點,小心點!”
    “你去看著。”
    杜言秋將用雨水衝刷掉血跡的刀交給薑落落,又拿起放在門旁的鬥笠戴到她的頭上。
    薑落落沒多問,接過刀,跟在三人身後出了屋子。
    姚母不放心,也冒雨追出去。
    屋中隻剩下了杜言秋與武辰。
    “看你也是個能耐人,怎麽不多帶幾個幫手,瞧瞧多費勁。”武辰嘲笑。
    杜言秋倚在門旁,“誰知道你們會來要姚冬的命。”
    “是你根本就沒幫手!”武辰道,“張州瑉不會幫你,隻靠一個女仵作你想成多大事?”
    杜言秋望著門外的雨簾,沒有理會。
    “杜公子,快來一下!人不好捆——”薑落落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
    杜言秋撐起傘,快步向院門走去。
    雨水加沉了重量,姚父費力將姚冬托上馬,卻騰不出手捆人。姚母又沒多大勁幫忙。負責監視的薑落落更不可能放下手中的刀上前搭把手。
    聞聲出來的杜言秋隻是站在門口看著,舍不得出力,好似怕弄髒已被雨水濺濕的白衫。
    姚父自然也不敢開口懇求杜言秋幫忙,隻得拚著九牛二虎之力做事。
    姚冬身心皆痛,被堵的嘴巴不停地悶哼。
    “人朝後牆跑去了。”
    薑落落低聲說,她瞟到一個人影從屋子裏閃出,沿著屋牆向房後繞去。
    杜言秋看向薑落落。
    薑落落衝杜言秋眨眨眼。
    當她留意到杜言秋似乎在走步中無意地將腳邊的一塊茶盞碎片踢到武辰跟前時,她就明白了杜言秋的意圖。
    所以,她才配合杜言秋,故意將他叫出來,給武辰提供更好的機會。
    果然武辰很上道,抓緊溜掉了。
    “把人帶回屋吧。”
    稍等片刻,杜言秋與姚父說。
    姚父愣住,不明所以。
    “杜公子不打算此時帶人走了。”薑落落解釋。
    姚母一聽,不分緣由,趕緊催促姚父,“快,快把冬兒放下來,送回屋裏去!”
    姚冬又被拖回屋中。
    薑落落把那匹馬也牽進了院子,關好院門。
    免的讓人看到馬還在,或者這馬被人騎走。
    見屋子裏已經沒有了武辰的身影,在他呆過的牆根處隻留下一團亂繩,姚冬三人很驚訝。
    “奇怪麽?”
    杜言秋彎身撈起那團麻繩。
    姚冬看到麻繩下丟棄的茶盞碎片,恍然大悟。
    武辰用瓷片割斷繩子跑掉了!
    “你很高興?”杜言秋拔掉姚冬口中的布團。
    杜言秋的若無其事,令姚冬那剛放鬆的神色又凝結起來。
    薑落落摘下鬥笠放在門旁,“你想的沒錯,杜公子對你做的事,隻是給武辰看看而已。”
    所以,杜言秋就是故意的!
    明白過來的姚冬死死盯著杜言秋。
    他根本就沒打算現在回去縣衙,他就是找個借口將人都支開,給武辰留下可乘之機。否則腳速極快的他為何不去追人?
    甚至他一刀劈毀桌子,都是別有意圖!
    那枚碎片,或許是正好濺落在武辰身邊,或許……就是杜言秋在走動中,裝作沒有察覺用腳踢給了武辰!……對!那時他的注意隻在杜言秋砍傷自己的刀!
    “你們……到底想怎樣?”
    姚冬對杜言秋的行為舉止十分不解。
    “你以為武辰跑到楊雄跟前報信,說出你是被逼無奈就夠了麽?”
    姚冬從杜言秋冷漠的言語中聽出幾分可笑之意。
    “公子啊,您有話就明說吧,究竟讓我兒怎麽做,您才滿意?”
    也是被搞的昏頭昏腦的姚父哀求。
    “我讓他在公堂之上說出他所知道的事情,他又不肯。”
    杜言秋繞著姚冬走動,順便將腳步附近的茶盞殘片一一踢走,連一點渣子都不留。
    “可他已經答應隨你去縣衙了啊!”姚母哭道。
    “你毫不在意我在衙門大堂上怎樣!你就是想讓武辰把我答應你的話,還有你將帶我去縣衙的事都告訴楊雄!”姚冬腦子轉了半天,又經杜言秋提醒,方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你想讓楊雄知道,我能夠被你逼著站在縣衙大堂,也就能受你所迫當眾說出不利他的話!我已落在你手中,回城途中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
    武辰隻是在家中看到他偏向楊雄,又無法確定他隨杜言秋離開之後會怎樣。
    杜言秋不需要真的逼他就範,隻要讓楊雄以為他會受迫倒戈就夠了!
    何況,他將與伍明有關的事吐露給杜言秋,便已違背楊雄之意在先。
    “你算計我!”姚冬一股怒意恨上心頭。
    “我說過,我不在乎你怎樣,自己想怎麽做便怎麽做。目的隻有一個,讓上杭眾人知道阿福與伍明的死,知道伍家田地被燒的真相。”
    杜言秋轉向姚父姚母,“你們說,我這個目的過分麽?”
    “這不是過不過分的事,是那楊雄,我們惹不起啊!”姚父急得跺腳。
    “好啊,那壺毒茶還剩不少,你們說惹不起,那便接受了這份賞賜,也算是為楊雄盡忠!”
    姚父呆若木雞。
    姚母抱著兒子大哭,“你說你造什麽孽啊?鬼迷心竅去偷那辟邪鏡做什麽!”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還是先想想該怎麽做吧!”姚父歎氣。
    姚冬的肩傷被姚母無意碰到,撕裂的痛,咧了咧牙,“反正不論我再見到任何人,都不會多說一個字!我表現究竟如何,楊雄能夠看得到!”
    杜言秋捏捏耳朵。
    這般愚蠢無知的話,聽得他耳朵要生出繭子。
    於是,薑落落便見眼前人影閃步,迅速繞姚冬三人一圈。
    三人不及反應,接連沒了聲音。
    杜言秋轉轉手腕,“我給過他們機會,既然他們不領情,隻能自生自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