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政府不會改主意了吧？這都過去多久了，怎麽反倒沒了動靜？”菲菲百無聊賴地轉著椅子。她剛加班忙完工作，整個辦公室裏隻有她和小武兩人。
    “不會沒有聲息的，都在互相觀望權衡而已。”小武伸展著懶腰。
    “段總都不來了耶。”菲菲說道。
    小武忽然賊眉鼠眼地左右觀望了一圈，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在生產部，和趙梓那小子在一起。”
    生產部？菲菲不解地皺起眉頭，忽然倒吸一口涼氣捂住嘴：“不會要投產吧？”
    “投產你個頭！是研發，這才哪兒跟哪兒啊。”小武白她一眼：“但也很厲害了。咱們薑總，在暗戳戳搞大事哦。”
    菲菲眼睛瞪得溜圓，興奮地根本不像深夜加班的狀態。
    “你說這事兒完了沈經理會怎樣啊？會不會升職加薪？”
    小武搖搖頭：“咱們經理太單純，隻知道埋頭幹活。”
    “公司要找的不就是會幹活的人嗎？”菲菲不忿地嘟起了嘴。什麽時候隻會幹活成了貶義詞。
    “你們倆怎麽還不下班？”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沈楓居然這個時間返回了公司。
    “你怎麽回來了？不是去送向暖嗎？”
    “嗯，她這會兒已經在去法國的飛機上了。你倆怎麽回事，加班有癮呢？”
    “她怎麽說？”菲菲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沈楓聳聳肩，又搖搖頭，眼前又浮現向暖那張對什麽都不以為意的臉。
    “她注定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蒲柳怎麽留得住鳳凰？！”
    菲菲一下泄了氣，無奈的說道：“她會留在法國嗎？哦，江雲暉的節目你們知道嗎？誰是下一個製作人，據說很炸哦。”
    “連法國的八卦也逃不過你的法眼嗎？”小武打趣道。
    “短視頻都是了！剛播了一期而已，但已經橫掃海外各大平台了！可惜咱們這裏看不到完整版，也不知道多會兒能引進到國內來。”
    “下班啦，這才是你該操得心！”小武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就要離開，“經理一起走？”
    “我還有點事，你們先回吧。”
    “你一個人在這？”
    “嗯，正好安安靜靜地做點事。”
    菲菲正要堅持留下來陪沈楓，被小武拉著離開了。
    沈楓聽他倆有一句沒一句的漸漸走遠，這才回到辦公室癱進座椅裏。
    “沈經理聽說過瀾室這個品牌嗎？”沈楓在機場沒來由地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她當然知道。瀾室原本就是寶通實業旗下的公司，前幾年公司集中力量進軍新能源因此做了一部分業務並購和重組，將瀾室整個公司打包剝離了出去。至於後來兩家還有沒有業務往來她不清楚，但是瀾室的人很多都是公司的老員工，她不相信一點聯係都沒有的。
    “有個朋友準備做裝修，想打聽這個牌子怎麽樣。”她還解釋了一句。就是這一句讓沈楓覺得不太對勁。
    她可不是無緣無故會問一句毫不相幹的話的人。
    難道也和車展有關係嗎？和薑總有什麽關聯？和金家……從和向暖共事以來的熏陶浸染，她已經沒了當初就事論事那份單純。每當遇到事情，她總是會想起向暖執著追問的那一句：車展的背景是什麽？
    所以，她問瀾室的目的是什麽？
    她來公司的時間短，很多往事都隻聽過隻言片語。但她記得曾經在何經理的電腦上看過公司形象宣傳的物料，那裏一定有很多公司創立以來的大事記。她努力回想著，但是檢索不到她想要的信息。
    何經理……
    “想什麽這麽專注？”
    沈楓嚇得差點跳起來，壓根沒有注意到薑潮什麽時候出現。
    “薑總……您怎麽……”
    “我看到這邊亮著燈，你果然還在。”
    沈楓的心突突跳的厲害，但腦子已經冷靜下來。薑潮的辦公室和這裏“十萬八千裏”，而且使用的是專用電梯，除非專程過來，否則不會知道這樓裏哪裏亮著燈哪裏熄了火。
    “您找我有事？”她恢複了鎮靜。
    “你去送她了？”
    沈楓不用問也知道這個“她”是誰。
    “嗯，就去3天，3天後她就回來了。”
    薑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就3天後吧。”
    “什麽？”
    “3天後政府將宣布招標結果，我們的車展當天推出。”
    “定了？！”沈楓兩眼放光，等待了這麽多天終於聽到了好消息。“我們真的有勝算能從金家手裏拿下這個項目嗎？”
    沈楓原不該問這個話，但不知怎的她忽然覺得經曆這一切之後她和薑潮之間有種親密戰友的感覺。尤其是現在，夜深人靜，他們像老友一樣敘話嘮嗑，這讓她稍稍膽大了一些。
    薑潮笑而不語，但這笑很安心，她感覺得到。
    “3天後她不回來我去法國找她。”沈楓堅定地說。
    薑潮這下大笑起來。他四下看了看，找了個座椅坐下。
    “有茶嗎？辛苦幫我沏一杯吧，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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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楓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趕緊去找了杯子。
    “向暖的事就讓她過去吧，我們的事情還要我們自己來完成。”薑潮接過茶杯輕呷了一口，“我想跟沈經理談談3天後的事情。”
    3天後？車展之後？沈楓靠在桌子上，她本能地覺得自己需要找個堅實的支撐來應對接下來的話。
    ……
    向暖的飛機在法國落地，她並沒有聯係江雲暉，而是就地換乘了飛往英國的另一趟航班。
    幾經周折之後，她摁響了一座老式獨棟房屋的門鈴。一位年齡50出頭的中國女人開了門。
    “您好，請問是吳先生吳勇言的家嗎？”
    那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向暖半晌，估計是在這異國他鄉看到中國麵孔才沒有讓她當下就甩出閉門羹。
    “你也是他的學生？”
    “呃……請問他在嗎？”
    女人不屑地嗤笑一聲：“他在監獄裏，要算賬去監獄找他吧。”
    監獄？這倒是向暖始料未及的，她隻知道他在這裏一所中學當中文教師，怎麽會……
    她還在猶疑的功夫，門啪的一聲已經甩上了。看那女人的反應應該不會想給她講講來龍去脈。
    “是哪所監獄您能告訴我嗎？”
    “滾開！離我的房子遠點，否則我就報警了！”
    哦，向暖慢慢退開兩步。看來這個名字在這裏是禁忌，她可不想引火上身。
    行吧，向暖環顧四周，放棄了向周圍鄰居打聽情況的打算，直奔警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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