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game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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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後天晴。
    清晨,盧家灣被一層濃霧籠罩,在太陽的照耀下若隱若現,估計用不了多久,這層濃霧就會散去。
    二十三打土塵,二十四送灶神,二十五打豆腐,二十六辦魚肉,……
    今天是臘月二十五,大清早各家各戶的煙囪就在冒煙,一股豆香味在空氣中蔓延,這便是年的味道。
    以前的盧家灣,可不會家家戶戶都自己做豆腐,除了極少數人家會買來黃豆,費心賣力地磨豆漿、做豆腐,絕大部分人家,都隻是拎著個小籃子,去10隊的豆腐坊裏,買上幾毛、一塊錢的豆腐,再買點糖稀,拎回家準備年貨。
    也就是這兩年收入越來越高,大家便愈發重視起年節來,才有人自己買了石磨、黃豆,在家裏做。
    黃鸝起了個大早,做好第一鍋豆腐,先將豆腐撿到籃子裏,用一塊布蓋著,拎著便要出去。
    她母親趕緊喊道,“這點東西夠不夠?可別拿少了。過年的時候,肯定很多人去給陳老師拜年,……”
    沒等她說完,黃鸝便回頭笑道,“少了我不會回來拿?”
    母親頓時將剩下的話咽回去,咧嘴尬笑,“也是。”
    隨即甩甩手,“那你去吧去吧。”
    黃鸝拿起帽子戴上,拎著籃子便要出門。
    剛走到前麵堂屋,便看見大姐從房間裏出來,她當即笑著說道,“姐,起這麽早,去哪裏呀?”
    黃鶯張嘴便哈出一口白氣,“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黃鸝眼睛笑成一條縫,嗬嗬笑道,“你都出師了,還去陳老師家裏呀。”
    “出師了就不去?這是哪門子道理?”
    黃鶯走到她身邊,掀開棉布看了看,“這麽點豆腐,怕是不夠吧?”
    黃鸝趕緊將棉布蓋好,“不夠再回來拿唄。”
    黃鶯眉頭微皺,忽然說道,“再拿幾塊黴豆渣,老師愛吃那個。”
    黃鸝忽地拍拍腦袋,“呀,忘了這個。”
    隨即將籃子往堂姐手裏一塞,轉身便往後麵廚房跑去。
    再回來時,手裏多了個大碗,裏麵裝著幾塊黴豆渣。
    這個黴豆渣是前幾天幫親戚做豆腐時留出來的,經過幾天發酵,表麵已經長出一層漂亮的白毛,這時候用碗裝著,直接抱在懷裏。
    兩姐妹這才一起出了門。
    走到村子中間,正好碰上楊菊、楊梅,劉丹、劉璐。
    陳老師的前後兩批六名弟子,算是湊齊了。
    哦,還差一個5隊的張翠娥。
    幾人踩著積雪,一路說著話,不一會兒便到了村後小山坡上、陳老師的家前。
    人還在坡底下,兩條狗子便扭著身子、尾巴甩到飛起,汪汪汪地叫著迎了出來。
    黃鸝、楊梅和劉路三人還好,每天都會過來,楊菊、黃鶯和劉丹就受不了了,一個個睜大眼睛,嘻嘻哈哈地迎了上去,“多多、球球。”
    狗子的叫聲似乎成了信號,很快便喚醒一隻隻動物。
    熊貓園裏,滾滾帶著一兒一女從房間裏爬出來,看見滿地的白雪,興奮地先打了個滾,一下子便忘了外麵的六個女生,玩得不亦樂乎。
    八哥從屋簷下的鳥窩裏探出頭,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天空,一下子就發現站在樹梢上的三隻雪白的海東青,嗖地一下縮了回去。
    幾秒後,終究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偷偷探出一隻鳥頭。
    住在它隔壁的燕隼很是鄙視地看了它一眼,展開翅膀便往三隻海東青所在的地方飛去,撲騰著翅膀站在它們身邊。
    它看著三隻英武的小家夥、心裏直哼哼,再厲害又怎麽樣,還不是我帶出來的,沒有本鳥的辛勤教導,它們會捕魚抓鳥嗎?
    楊菊幾人在兩條狗子的歡迎下,扶著竹欄杆,一路爬上坡頂,還沒等她們去跟三隻滾滾問候,便看見小母馬和小馬一前一後跑了過來。
    兩匹馬在場坪上滴滴噠噠地跑了幾圈,便將潔淨的白雪踩得一團糟。
    楊菊上前一把摟住小馬的馬頭,抱著輕輕拍了兩下,“都長這麽大了還調皮,小心老師打屁股。”
    小馬眨巴眨巴眼睛,打誰屁股?不是拍嗎?
    兩隻長大的綿羊正好從屋後跑過來,看見兩匹馬都被攔下,也不敢再撒野,乖乖地跑到簷廊下趴著,不時咩咩咩地叫兩聲。
    黃鸝推開廚房門,將豆腐和黴豆渣放好,又從角落裏拿出幾把竹子做的大掃帚,嗯,就是城市裏掃大街的那種,分發給幾人,“都別閑著,趕緊幹活兒。”
    屋子裏麵,周亞麗獨自在偌大的炕上,睡得四仰八叉,枕頭旁邊,兩隻小猴子蜷縮成一團,輕聲打著呼嚕。
    她正做著美夢,忽然感覺聽見沙沙掃地的聲音,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不過醒是醒了,卻沒有起床,反而將被子裹得更緊,側躺著身體,眼睛盯著房門,就等有人來叫。
    二樓房間,角落裏的移動式壁爐火燒得正旺,一看就是早上新添了木炭。
    桌上擺著電腦,陳凡坐在桌前,喝了一口早上泡的綠茶,對著鍵盤一頓輸出。
    以往這種天氣,他不是披著皮襖,就是裹著棉被。可現在卻隻穿了一套不算厚的家居棉服,精神也好得很,完全沒有早起的困意。
    他每天堅持修道,不打坐、不念經,隻是在坐臥行走之中修行道法,經驗值嚓嚓嚓的漲,可自己也不知道到了什麽境界、有多深的道行。
    關鍵這東西也沒個參考標準。
    反正他是想睡就睡、想困就困,想醒就醒、想精神就精神。夏天穿棉衣不覺得熱,冬天光膀子也不覺得冷,整個人稀裏糊塗,隨性之極。
    所以他特別關注天氣,下雪了就一定要燒暖爐、穿棉衣,夏天就要吹電扇、開空調,努力維持正常人的人設,務必保證不會被人發現任何端倪。
    那麽他早上5點起床,外麵下著大雪、室內溫度3度,光著膀子若無其事地重新點燃熄滅的壁爐,也非常合情合理。
    周亞麗窩在炕上,將棉被又裹緊了一點,心裏忽然咯噔一下,炕火該不會熄了吧?
    昨天晚上八點多就上炕睡覺,現在幾點了?
    看看窗外,天色已經大亮,最少也是7點半,燒了十二個小時,也該熄滅了。
    那麽,這個床,到底是起、還是不起?
    這是個問題!
    就在她滿心糾結的時候,忽然聞到一縷香甜的氣息,頓時眼睛一亮,從被子裏伸出手,嗖地一下將擺在炕上的衣服拖進被子裏。
    捂了一會兒,感覺衣服也不冷。
    對,放在炕上怎麽會冷呢。
    於是她也不坐起來,就在被子裏一頓操作,等到掀開棉被,身上赫然是穿戴整齊的家居服和襪子、手套。
    走到鏡子前照了照,周亞麗滿意地點點頭,稍作整理,讓衣服更好看,隨即摘下掛衣架上的帽子戴上,再披上紫色的貂皮大衣,才勇敢地拉開房門,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打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清掃幹淨的場坪,還有遠處的白雪。
    此時的濃霧剛剛開始消散,在陽光的照耀下,遠方的樹林、大堤和田野都籠罩在白霧中,卻又透著幾分明亮,給眼前的美景平添多少野趣。
    還沒等她看夠,幾個女生就從廚房走了出來。
    楊梅,“師姑,你起來啦,睡好沒有?”
    周亞麗轉過臉看去,趕緊擺手說道,“昨天就說了,別叫我師姑,我們沒差幾歲,你們叫我表姐就行。”
    真是見鬼,老弟自己才18歲,就收了幾個十五六七歲的徒弟,人家喊他師父的時候,他也敢答應?!
    就在楊梅為難的時候,楊菊和黃鶯、劉丹三人,臉上早已堆滿微笑,甜甜地喊了一聲,“表姐。”
    周亞麗這才滿臉笑容地應了一聲,“誒。你們早呀。”
    楊菊上前兩步,笑道,“表姐,早餐已經做好了,你要不要先吃?”
    周亞麗回頭看了看,“我去樓上看看,看你們師父起床沒有。”
    說完便轉身走進去。
    如果是以前,楊梅她們早就上樓去叫起床了。
    不過這不是表姐在麽,而且據說師父跟薑知青確定了關係,這男女有別的,再貿貿然上去,肯定不合適。
    所以這叫起的資格,也就隻能遺憾失去。
    周亞麗顛顛爬上二樓,到了主臥門口,敲敲房門,“老弟,起床沒有?”
    陳凡頭也不回,“可以進來。”
    周亞麗推門而入,見壁爐燒得正旺,趕緊把房門關好。
    隨後湊到陳凡跟前,頓時眉頭一皺,“這是什麽?”
    她以為老弟在寫書,沒想到看到是一串串代碼。
    完全看不懂啊。
    陳凡手上不停,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做了個小遊戲。”
    周亞麗眉頭輕挑,“遊戲?電腦遊戲?還是遊戲機的遊戲?”
    現在電腦遊戲還不多,電子遊戲的主流分兩種,一種是街機遊戲,一種是家用遊戲機。
    其實兩種遊戲的情況都差不多,都是一台機器、插上遊戲卡就可以玩。
    而電腦遊戲則是個人計算機上自帶的東西,容量要更小,除非使用擴展卡槽,否則很難跟遊戲卡盒相比。
    陳凡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淡定地敲下最後一行代碼,又是一陣操作,最後開始試運行。
    電腦屏幕上,立刻出現幾個奇形怪狀、由小方塊組成的形狀,從屏幕頂端、一點點地往下掉。
    他輕輕按下往上的方向鍵,正在往下掉的東西立刻換了個方向,然後按下往下的方向鍵,掉落的速度加速,嗖地一下落在底端。
    熟悉的朋友肯定已經猜到了,沒錯,正是由阿列克謝·帕基特諾夫於1984年6月發明的世紀遊戲,“俄羅斯方塊”。
    之前陳凡就讓周亞麗給他寄了兩套美國的遊戲機,還有幾個比較流行的遊戲卡盒,比如《Space Invaders》(太空侵略者),還有《Canyon&nber》,這是一款卷軸射擊遊戲。
    陳凡也試著玩了一下,感覺還行,就是畫質太差,而且遊戲比較單調。
    他聽說這年頭搞電子遊戲也挺掙錢的,當前世界排名第一的遊戲公司雅達利,市值就高達32億美元。
    這可是1978、79年的32億,還隻是電子遊戲而已!
    所以陳凡就想著,如果萬木春公司在多協議路由器研發成功之後,再開發出幾款經典的小遊戲,這樣在資本市場上會不會更受歡迎?!
    其實這不是公司最多能值多少錢的事,而是他希望能通過遊戲開發和銷售,讓萬木春公司在美國更具有知名度。
    老美不是最講什麽自由麽,掠奪也是自由的一種。
    要是公司沒名氣,他們多的是辦法對萬木春公司施壓,……反正兩國已經建交,老舅這種初級工具人的用處也已經耗盡,若是沒事也就罷了,各方麵還能給他幾分麵子。
    可要是利益太大,又沒有其他方麵的製約,誰還會認識他這個人?
    反過來,如果萬木春公司因為產品而名聲大振,讓更多的人都知道這家公司,那麽至少在明麵上,自己這邊就會有更多的籌碼,讓大資本投鼠忌器。
    這便是陳凡忽然想到開發遊戲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那就是搞電子遊戲確實非常賺錢,甚至比他寫西幻還賺錢。
    既然如此,他便毫不客氣地將後世幾款經典遊戲複製出來,以助老舅和老姐一臂之力。
    什麽?
    公司也有他的一半?
    都是自家人,就不要計較那麽多了嘛。
    他的三台電腦,一台在上海、一台在省城文藝新村,最後一台便在盧家灣,正好這段時間都在這三個地方,是一點也沒耽誤,輕輕鬆鬆就完成目標。
    今天做的便是最後一個遊戲。
    周亞麗看他玩了一會兒,兩眼已經止不住地放出光來。
    俄羅斯方塊的操作非常簡單,甚至不需要其他按鍵,用四個方向鍵就能操作,是個正常人都能看明白。
    所以當機立斷,一屁股將某人擠開,……擠不動?
    那就繼續用力!
    陳凡眼角直抽抽,默默讓開椅子,站到她身後,兩手環抱、微笑不語。
    周亞麗掌握了遊戲權,很快便進入佳境,對著電腦大呼小叫,“啊啊啊,變變變,快點變。……啊,怎麽速度加快了?老弟救命啊……”
    陳凡黑著臉,“這個遊戲沒有別的難度,唯一的難度增加就是加速,要是不設關卡,還怎麽通關?不通關,哪來的成就感?”
    周亞麗正跟方塊較勁,看著一個個往下落的方塊,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僥幸通了這一關,下一關又隨之而至。
    這一次終於沒有那麽幸運,勉強消了兩條之後,一個個方塊迅速將空間頂滿。
    &ne !”
    周亞麗也發出一聲慘叫,“啊……,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