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突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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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葉洲先跟另一隊聯係。
    信號十分不好,幹擾得厲害,但從對方電話裏斷斷續續的聲音大概知道他們那邊沒找到薑愈的線索,而且他們也沒遇上會動的藤類。
    陳葉洲給出指示,讓他們沿著路繼續深入,但如果信號中斷的情況一旦發生就立馬撤回來。
    與此同時這邊兩輛車又開始了一前一後的繼續前行,雪越下越大了,冬季林木再茂也是沒了樹葉的遮擋,雪似鵝毛,很快林間路就覆上了雪,車輪壓上去吱吱嘎嘎的。
    又往前大概開了十來分鍾的車程,這其中車速很慢,一來林間路太窄,相當不好走,二來他們需要隨時隨地尋找薑愈的線索,此時此刻又下了雪,對於陸南深來說不影響,但其他三人就會視線受阻。
    突然,陸南深開口說,“停車。”
    年柏宵反應也快,下一秒就踩了刹車。他們都以為陸南深是發現了薑愈,不想陸南深回頭看了一眼,“陳警官的車呢?”
    ……
    狹小的空間裏,一個身穿衛衣的男人蹲坐在寬大的座椅上,衣服上的兜帽罩在頭上。兜帽的帽邊挺大,將男人的一張臉籠在幽暗裏。
    男人看上去很羸弱,臉色蒼白,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他的膝蓋抵著前方的桌邊,桌上橫七豎八地放著幾個藥瓶,還有一盒空著的泡麵桶。旁邊有煙灰缸,裏麵插滿了煙頭。
    一支煙夾在男人的指間,他的手幾乎就是皮包骨,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見。他緩緩吐出煙霧,透過大團的青白色他盯著頭頂上方的時間,一格一格地跳動。
    帽簷下男人的嘴微微咧開,嗬嗬笑,“快了、快了……陸南深,就看你的本事了,我還真期待啊……”
    男人越說越興奮,笑出聲來,但同時煙霧也嗆了嗓子,刺激得他猛烈地咳嗽。
    邊咳嗽還邊在笑——
    陸南深、陸南深……當你恐懼和絕望的時候會怎樣呢……
    陳葉洲不見了,連同他的車。
    陸南深和年柏宵下了車,好半天也沒見陳葉洲的車跟上來。
    雪下得大,夜色加雪霧的,哪怕手電筒的光線再足都打不透,無法映亮更遠的視線。見陸南深眉頭蹙緊,年柏宵意識到事態的不對勁,問他,“能聽見那輛車的動靜嗎?”
    聽不見。
    不但聽不見陳葉洲那輛車的聲音,就連方圓外的聲音他都聽不見了,能入耳的就隻有周邊的聲音。
    年柏宵聞言後大吃一驚,“你都聽不見?不對吧……”
    能讓陸南深都聽不見,那陳葉洲的車得被甩挺遠吧,可幾分鍾前他還看了一眼後視鏡,陳葉洲的車緊跟其後,這是他們的共識,這山裏情況特殊,兩輛車一定不能離太遠。
    杭司下了車,問陸南深怎麽了,陳警官呢?陸南深看著茫茫四野,轉頭對杭司說,“你能感應到他的車嗎?”
    一聽陸南深這麽問她隱隱地吃了一驚,然後蹲身下來以手觸地。地麵冰冷堅硬,她什麽都感覺不到。衝著陸南深搖搖頭,她起了身。
    “是感應不到他的車,還是再遠的動靜也感應不到?”陸南深輕聲問。
    經陸南深這麽一提醒杭司一下反應過來了,再蹲身去感應了片刻,起身後麵色也變得嚴肅,“什麽都感應不到了。”
    年柏宵在旁一頭霧水的,“什麽意思啊?”
    “意思就是……”杭司思量了一下,“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把聲音屏蔽了似的,隻能聽見旁邊的聲音,再遠點的聲音就聽不到了。”
    “確切說是,聲音一點都沒有了。”陸南深糾正了一下。
    他敢肯定這點。
    方笙雖沒下車,但也聽到了這番話,趴在車窗那問,“就像是結界似的?”
    “對,結界。”杭司覺得這個形容很貼切。
    一道結界,隔離了這裏和外麵的聯係。
    年柏宵沒聽懂她倆在說什麽。
    陸南深明白這個詞的意思,聞言後臉色起了變化,跟年柏宵說,“上車,車子往回開試試看。”
    五六分鍾後失敗告終。
    他們的車子走不了回頭路。
    就是不管怎麽開,最後繞來繞去的還是回到了出發點這個位置。這裏真就像是被人設了結界似的,外麵的人進不來,而他們出不去。哪怕陸南深再靈驗的耳朵,靠著精準的定位都無濟於事。
    隻能繼續前行。
    陸南深在樹幹上刻下印記,方便他們自己的同時也是給陳葉洲留下信號。
    沿著林間路繼續前行,杭司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倒吸一口氣。陸南深順著她的目光也回頭去看,車後的雪霧很濃烈,看出去是一片茫茫,哪怕視線範圍內的林木都看不見了。
    他們就像是走上了一條沒有來時的路。
    “雪再大也不能模糊得這麽厲害吧。”杭司詫異。
    陸南深給出了一種可能性,“之前我們懷疑這裏是個巨大的磁場,照這麽看的確是存在這種情況,而且這裏的磁力相當大,不但能亂了方向,還能隔絕方圓數裏的聲音,這雪十有八九也是受了影響,雪霧凝聚得厲害。”
    說到這兒,他看向她輕聲問了句,“怕嗎?”
    杭司心口微微觸動。
    不說有多害怕吧,但也不是一點都不怕。她走過一些地方,都不及當初死亡穀危險。那次死亡穀之行其實她是抱著出不去的心態,她在西安藏了大半年,決定進死亡穀的初衷不是那筆高額的傭金,而是想用更極端的情緒來刺激自己,能讓自己徹底走出過往。
    眼下的危險不少過死亡穀,說不怕是假的,而且現在她漸漸地發現自己開始惜命了。
    陸南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手臂橫過來攥住她的手,“沒事,有我呢。”
    他的手掌溫熱,眼底是很穩當的笑意,似曜石般,叫人安心。杭司想到之前他護著她的場景,千鈞一發之際不是她在護他,而是他護了她周全。心頭暖了一下,“好。”
    “陸南深!”年柏宵突然出聲。
    緊跟著刹了車,朝著斜前方不遠處示意了一下,“我們是不是找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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