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抱著麵前失聲痛哭的林尋，心疼道：“對不起，我隱藏了一個秘密，一直沒告訴你。”
    “什麽？”
    “那日你與我在龍虎山比鬥，你小師叔上了我的身。”龍淵此言一出，林尋驟然驚呆了。
    “此言當真？”
    “我是真不想告訴你。”龍淵苦笑道：“林尋，你不知道我有對雲華有多羨慕嫉妒恨，如果可以，我多希望那個陪你長大的人，是我；以前我不能理解你對他為何如此執著，當我裝入了他的靈心法器後，得到了部分記憶，我便明白了。”
    其實想起來，小師叔的靈魂還活著，她也一直沒告訴他。她確實是一直在提防著他。
    龍淵自那日後肯定有所猜測，畢竟她對小師叔的執著，表現出來的不僅僅是對死人的，更多的是一線希望在支撐著。
    龍淵不傻，他應該猜測得到，卻從來沒點破過，這或許能解釋，為什麽楚奈那日在金城帝陵說能量聚合，小師叔會借由他的身體重生，他並不驚訝的原因。
    小師叔是不是這樣預謀的，她現在也不敢肯定了。
    林尋靜靜聽著，原本那顆平靜無波的心越來越鮮活，其中沉睡的蠱後，隱隱有醒來的征兆。
    她想到龍淵那日在地底，是第一次獸化，以小師叔的右眼將他救了回來。這一次，他一次性裝入了兩件法器，其強大的能量衝擊，恐怕不僅僅是獸化那麽簡單。
    他說利用楚奈控製人形，在她出事後，他所經曆的痛苦，恐怕不是一個幻成人形那麽簡單。
    這個男人在外人麵前，永遠一副大義凜然，高高在上，將所有的苦與難，全部都隱藏在自己心裏。
    那天在秘境中，若不是他當眾發誓，口口聲聲說隻為了楚奈，明確告訴她他從來沒愛過她，她是不信的。一個人怎麽可能突然就變了？
    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句句誅心，雖然沒有蠱心噬的啃噬，依然覺得心痛難忍。林尋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他，淡漠地按著他的心口，“龍淵，你那日最傷我心的，你知道是哪一句嗎？”
    龍淵不願意她說出口，伸手捂住她的嘴，哀聲請求，“我錯了！”
    “先別急著認錯。”林尋冷淡道：“你逼迫我交出小師叔的遺體，我覺得不可置信，我死了，東西自然是你的，那會我覺得你有事隱瞞，我猜想是不是後麵還有敵人要對付我，你要轉移危機；後來你得手說是為了楚奈，我更加不可置信；曾經多少次，我在你麵前是不設防的，你有無數次機會奪走，你完全沒必要在大眾廣眾之下，說出不符合你身份的話。”
    “尋尋很聰明。”龍淵痛苦道：“所以這些都騙不了你，我隻有……”
    林尋閉上了眼，不願意看他，“一個人臨死之前被傷害，隻求一個愛，讓自己死得安心，你斷了簪子，對天發誓，我龍淵此生……”
    “別說了，求你！”龍淵拚命將懷中之人抱得死緊，似乎恨不得揉入體內，才能安心，但此刻，她就像一團風，一團沙，抱得越緊，流失得越快。
    “龍淵，我在你心窩捅你致死，等你死而複生，我再告訴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你覺得……我立即就原諒你了，這公平嗎？”林尋沒有憤怒，聲音清冷，“如果不是我小師叔一直教導我善得善終，如果不是我道行夠深，道心夠穩，現在我應該墮入了魔道，整個華夏將生靈淘汰，你所守的世界，將變成人間煉獄。”
    “我相信你有這個實力。”龍淵用力所有的意誌，緩緩鬆開了她，捧著她的臉，雙瞳的猩紅變成了灰暗，“對不起，我的錯，你想要如何懲罰我，你盡管來，我不害怕，不反抗！”
    “你錯了，不是我要懲罰你，你是對天發誓的，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林尋淒然歎息。
    “你就是我的天。”龍淵撫摸著她糾結的眉眼，“當我眼瞎，世界一片黑暗的時候，你就像一束光，出現在我麵前；當我獸化被龍神吞噬的時候，睜開看到的，依然是你；而我龍淵，就像被葬在深淵的一條龍，拚命一切飛到地麵，就為了看你一眼。”
    林尋再次靜默了，他說的，她感動了，但這心不平衡，她拉過龍淵的手放在心口，“我這裏憋了一股子氣，它什麽時候消氣了，什麽時候再說。”
    “唉。”龍淵歎了口氣，“我一條龍，最終還是輸給了一隻蟲子，誰叫那條蟲子是你小師叔留的，跟孝天犬一樣狠。”
    後麵兩句是小聲嘀咕，林尋聽得分明，又好氣又好笑，“敢情你的意思是，噬心蠱在狗仗人勢。”
    “我，我這是在讚美我們小師叔！”
    “什麽意思？”
    “像楊戩一樣，仙風道骨，戰力爆表！”
    小師叔俊美無雙，挑戰天下玄門，可不是就是他描述的那般嗎？這話林尋愛聽。
    龍淵見氣氛緩和，又忍不住挑釁她的底線，不顧一切貼了上來，幽怨道：“尋尋乖，求求你了，幫幫我，我這兒難受。”
    林尋的心就像打翻了的調味瓶一樣，五味雜陳，此時氣惱和怨恨占了上鋒，“難受是吧，欺負我不懂事是吧。”她如他如願，隨著他的手抓了上去。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雖然是懲罰性的，但龍淵十分受用，痛苦與折磨、幸福與瘋狂並存。
    沒過幾分鍾，龍淵重重地喘了口氣，像條被刨了鱗的魚，痛並抽搐著。
    “這麽快？”林尋嗤笑，“我真替林時雨感到絕望。”
    “第一次，太激動。”龍淵替自己辯解，多少覺得有點丟臉。
    “鬼信……”
    “不信你再試試！”龍淵誘惑，“你心情不好，玩我消氣。”
    林尋沒見過這麽無恥的男人，把情話說得如此隨意。
    “你婚前這麽玩，就不怕林時雨找你麻煩？不怕我大哥生氣？”林尋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