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並未跑多遠，白啟趕來的時候，她正坐在醫院的食堂裏吃早餐。
    她的對麵，還放了一份。
    白啟默默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拿起饅頭慢慢啃著。自從白家出事後，他對食物的需求從精致到寡淡，甚至嚐不出是餿還是臭。
    他不吃麵食，她什麽時候注意到的他不知道，但在林家的時候，他吃的最多的還是饅頭和米飯。
    白麵饅頭帶著絲絲的甜，白啟的臉色漸漸回了溫，淡聲道：“你還好嗎？”
    林尋幾乎是將臉埋進碗裏，悶聲問道：“我到底出了什麽事？”
    白啟沒有回答，啃著饅頭自顧道：“你為我跟他吵架，我挺開心的，但也挺難過的，誤會這種東西，傷起人來要命。”
    他像似回憶著什麽，眼角微微抽搐，卻流不出一滴淚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放心，如你所說，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讓你難堪。”
    林尋捏著太陽穴，煩躁極了，“不管怎麽樣，他不能因為懷疑你就把你弄過來，看著我們……”後麵的話她說不出口。
    白啟塞進去最後一點饅頭，他用餐的行為舉止跟他的刀意一樣，高貴優雅，他拿過紙巾擦了擦嘴，“你錯怪他了！”
    “所以說，我到底出什麽事了？為什麽腿好了，我大腦裏還是有那種……”衝動兩個字，她沒好意思說出口。
    “你為什麽不問龍淵？”白啟淡淡道。
    “如果他會告訴我，他早就說了。”林尋對龍淵的脾氣再清楚不過了，但凡讓她為難的，他都會選擇性隱瞞。
    “你被五通纏上了。”白啟一字一句道。
    林尋的大腦霍然炸開了。
    五通，竟然是天下第一淫鬼纏上了她，難怪她會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可是，這不應該啊，如此強大的鬼氣，她不可能一點知覺都沒有。
    除非，林尋想了起來，昨天中午身心疲憊，她在長椅上睡了一會，那會正夢見小道士被殺，五通怕是隨噩夢趁虛而入。
    能驅使五通的，必定是精通鬼道之人，事出必有因，會報複她的，必定是張三李四，可張三的命旗被她毀了，便隻有李四了。
    所以，“凶手是李四？”林尋下了定論，立即起身，“你先坐，我去解決。”
    五通的解決方式最簡單，就是殺了原主。林尋並不噬殺，她隻需毀了他的本命旗，五通沒有主人，自然就消散了。
    “如果殺人就解決問題了，龍淵或者我早就去了。”白啟的話點醒了林尋。
    是啊。
    龍淵拿出那張照片，和白啟在門外守著，以及現在龍淵沒來，他卻來了。
    林尋思緒快速運轉，思及昨晚在清醒和迷失間不停地切換，她大概明白出什麽事了。
    “我被五通附身，你突然出現，打斷了術法，讓五通留了一半在我體內，李四他收不回去了，而你的存在……能壓製五通的力量！”
    “你一點都不驚訝？”白啟抬起秀眉盯著她，“林尋，我對你到底有什麽壓製？”
    壓製！這是個矛盾的事，她自己能將五通逼出來，但白啟在場，她就無法找到淫鬼的痕跡，可白啟如果不在場，她又會失去理智無法自救。
    林尋望著不遠處柱子後男人飄出的煙霧，她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
    “我害死了傷了小道士，你生氣可以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可你，卻是趕我走。”白啟繼續猜測，“李四說，是我的出現打斷了術法，但我當時什麽都沒做，所以隻有一種可能，我自帶壓製天師的某種能力，是什麽？”